()翌日,一則爆炸性的新聞席卷了a市的廣播電視台,紛紛登上了各大報紙周刊,一直被a市人民看好的外環高架橋突然一夜之間奇跡般的坍塌,幾乎夷為一片平地。
外環高架橋主工程已經基本完工,現正進行後期的收尾驗收工作,政府也承諾在年前通車,這是a市政府今年推出的三大民生工程之一,從開工開始就受到市民極大的關注,更是受到一致好評,因為一旦建成將大大改善a世擁堵的交通,將「惠民」這一理念真正做到實處。
a市人民躁動了,想想都一片心驚,還好是在沒有通車的時候坍塌,要是在通車的時候生這樣的事故,後果不堪設想,不知會使多少家庭支離破碎。
市民躁動,把矛頭直指市政府。
一大早,市政府門口被市民圍得個水泄不通,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門口「為人民服務」幾個金色的大字被情緒激動的市民潑上了綠色的油漆,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刺眼。
堵在門口的人不止是一般的市民,還有來自各大電視台的新聞記者,毫無疑問,事實證明,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有記者的參與所有的問題都會變得復雜化,誰叫記者的信息渠道很廣,各種小道消息一拼湊,捕風捉影的事情就生了。
「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們政府的人就是這樣辦事情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情緒高漲的男子手中拿著擴音器正在高聲呼喊著。
後面的人也應著他的聲音高呼,「就是,我們要一個交代,你們政府拿著納稅人民的錢就是這樣坑我們的,你們還好意思提什麼為人民服務,也不嫌害臊。」
「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
「縮頭烏龜們,平時在我們面前擺什麼官架子,關鍵時候怎麼縮進龜殼了。專門搞些豆腐渣工程。」
……
各種各樣帶著侮辱性的話層出不窮,暴躁的市民們一個個紛紛往市政府門口擠,從車里66續續跳出一排排武警,一個個神情肅穆,以身軀鑄成屏障堵在政府門口,極力阻止著暴動的市民。
這時,一則消息把市民們的情緒推向了巔峰,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傳出來,「我有朋友在市政府上班,听說工程的施工方是葉市長家的公司,這是典型的暗箱操作啊。」
轟,人群中炸開了鍋,再次沸騰了。
「這不是政府公開招投標選定的公司嗎?怎麼成了葉市長家的公司啦。」
「這你就不懂了,所謂的政府招標只不過是政府掛羊頭賣狗肉的戲碼,它就是一個過場,a市那麼多大型的建築公司,為什麼偏偏就選中那麼一家。」
「就是,這麼大的工程,怎麼也應該幾家人一起合作,」
「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擺明愚弄大眾嘛。」
人們都是這樣的,永遠經不起旁人的煽風點火,就算只有一點火星都燒成燎原大火。
情緒被激化市民的不顧一切的往市政府門口擠,眼看就要失控,武警大隊的隊長向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馬沖進了市政府大樓。
「宋書記,市民瘋了似的往里面擠,我們的人已經抵擋不住,隊長讓我進來給你匯報,看看要不要請求支援。」
宋子毅臉色很難看,朝著身後的道︰「葉市還沒到嗎?」
「宋書記,葉市長的車也被市民堵截了,現在正停在中環,根本就無法向前。」
此時的葉謀壓根不敢出車門,瘋狂的市民把他的車子團團圍住,他剛剛一出車門腦門就被砸了一只皮鞋,隱約夾雜著一股汗臭味,葉謀臉色立馬漲成了豬肝色,強忍住那股惡心的感覺,狼狽的縮回車子,抬手理了一下被砸亂的頭,滿腔怒火涌上心頭,唯有朝著身邊的秘書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為什麼堵在這里?」一大早的就觸霉頭,這事情擱誰身上都不好受。
秘書心里叫苦,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瞥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說什麼就說,別搞得畏畏尾的。」葉謀心情煩躁,冷聲呵斥著。為官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以前這些人見到他哪個不是恭恭敬敬的,這才一夜的時間他怎麼就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只能被迫縮在車里。
「葉市,我听他們好像在說外環高架橋崩塌了。」
「怎麼可能。」葉謀睜大了眼楮,一臉的不可置信,這麼大的事情的他怎麼沒有得到一丁點的消息。
秘書拿出手機遞給了他,新聞上的畫面正停在高架橋的施工現場,那里聚集著很多觀望的市民,而昨天還屹立的高架橋一夜的時間竟然幾乎全部坍塌,唯獨剩下一小段高高的掛在那里,緊接著畫面切換到市政府門口的場景,葉謀雙目欲裂,一張臉在看見新聞後瞬間陰沉了下來,雙腿有些軟,眼里的光聚不到一處,愣怔的看著車外出神。
「葉市,您的手機在響?」秘書看著怔的市長,忍不住出聲提醒。
葉謀一接通電話,里面就傳來好友宋子毅嚴肅的聲音,「葉市長,這次的事情你必須給我拿出一個說法,我們在辦公室等你。」
葉謀無力的向後靠,我們,他說的不是我,意思已經很清楚,這次等待他的恐怕不僅僅是紀委,應該還有審計局的人。這個工程是從招標到動工都是他一手負責牽頭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先打板子的就要他。
審計局一旦較了真,很多事情都會敗露。
慕嵐忙完手中的事情,一打開新聞就看見這條爆炸性的新聞,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今天早上男人送她上班的時候說給她準備了一個大禮,天吶,慕嵐拿著鼠標不斷的翻動著網頁,新聞的矛頭直指葉家,這怎麼可能是巧合,這麼大的事情難道是他搞出來的?這可是煽動市民作亂,事情可大可小。
一顆心無處安放,就快要跳出喉嚨,慕嵐走到衛生間急急忙忙撥通了裴寒熙的電話,還沒出聲男人低沉好听的聲音就從電話里頭傳了過來,「嵐兒,看到新聞了嗎?」
此話一出,慕嵐已經確定這事情就是他搞出來的,擺明是為她出氣的,擔憂的道︰「裴寒熙,你這事情搞大了,為了我沒有必要這樣的,你和毅叔叔會不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她剛剛看見宋子毅正在極力安撫市民的情緒,市民激動的樣子挺駭人的。
「嵐兒,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敢動你就必須承受住我的怒火。」
男人的話說得肆意又囂張,仿若天地之間唯他獨尊,被一個男人如此的呵護,慕嵐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胸腔處有幾分悶意,眼眶處紅了又紅,這個男人,總是有本事把她感動得一塌糊涂。
「你真的不會有事?」慕嵐依舊不放心,也不知道這男人究竟是怎麼搞的,竟然能一夜之間把高架橋毀個徹底。
「放心,你男人做事自有分寸,我是一個軍人,本身不會做危害社會的事情,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毅叔叔不會有多大的事,這個項目一直都是葉謀在負責。相信我,這件事的最終受益人是a市的老百姓,他們以後會感激我的。」
我是一個軍人,對一直對軍人有著強烈好感,勉強可以稱之為軍人控的慕嵐來說,這無疑是最好的安慰,只見她臉上出現一個迷人的笑靨,傻傻的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
堅定的語氣,顯然對他深信不疑。
裴寒熙唇角一彎,往後靠在椅子上,交代道︰「嵐兒,我已經給你們總裁打過招呼,今天就把辭職信遞出去,下班了我來接你。」
「好,我已經寫好了,下班之前就交上去。」
「boss,宋先生來了,現在就在辦公室外。」李秘書湊在裴寒熙的耳邊低低說了一句。
裴寒熙結束和慕嵐的通話,朝著李秘書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進來。
宋子毅坐在沙上,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小熙,你這件事做得有些過了,高架橋就要竣工了,就這樣被你輕易毀了,對a市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昨晚的事情他听宋琪說了,是葉家那大丫頭做得過分了,不過采取這樣的報復方式未免有些極端。
雖然裴寒熙早給他打過招呼,可當知道是什麼事情的時候還是被震驚到。
裴寒熙默了幾秒鐘,「毅叔叔,你們政府的事情我本不想插手,這次是個例外,我就趁著這個機會一箭雙雕,給葉家人一個教訓並不是我的唯一的目的。」裴寒熙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得到消息高架橋的驗收工作已經結束了,馬上就會通車,可是它的使用年限只有5o年。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政府招標的時候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它的使用年限必須達到15o年,我想其中哪個地方出了問題毅叔叔應該很清楚。」
宋子毅眉頭皺了皺,認真的看著裴寒熙,疑惑道︰「有這回事?」
「我的消息很可靠,毅叔叔不妨再去核實一下。」裴寒熙笑了笑。
宋子毅陷入沉思,道理其實很簡單,葉氏建築並沒有嚴格按照招標書的協議施工,15o年的使用期縮減成了5o年,那麼財政剝下的資金根本就用不完,還有一部分去了哪兒,已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在如今社會中其實很常見,外國人老是取笑中國人干事情目光短淺,不懂得長遠考慮,比如修一條公路一次性投入2o億可以使用5o年,偏偏中國人只願意投入1o億,使用年限縮短到25年,等無法使用的時候再繼續進行一次次的彌補,這樣下來要達到5o年的使用年限,最後投入的資金遠遠要過2o億。
殊不知,不是目光短淺的問題,而是中間有人在搗鬼,從中謀取暴利。
這也就是為什麼很多企業都願意和政府合作的原因,因為政企合作有很多的漏洞可以鑽,特別是那些有政治後台的企業,在這方面簡直是如虎添翼。
「毅叔叔不用擔心,我既然把a市的高架橋毀了,自然會重新再修回來,不會損壞a市人民的利益。」
宋子毅斂了斂眉,許久才道︰「需要我怎麼做?」
「毅叔叔什麼都不要做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裴寒熙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深邃的眸光中閃過一道冷光。
宋子毅搖了搖頭,暗嘆眼前的人不愧是在裴燁身邊長大的,善于主控一切,做起事情來更是雷厲風行,竟然一夜之間把耗費百億的大工程夷為平地,換成是他,遠遠沒有他的魄力。若是當初跟在他的身邊長大,他還真沒自信能把他培養成這樣。
葉謀和他是老搭檔了,那只老狐狸一直在官場如魚得水,做事情從不留把柄的,有些小動作他雖然知道,但只要不是太嚴重的事情,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恐怕葉謀這次做夢都想不到竟然會被一個後生晚輩擺了一道,平白栽了個大跟頭,只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夜路走多了總會撞鬼。快要換屆選舉了,這次的事情毫無疑問肯定會對他的仕途產生影響,離下台不遠了。
宋子毅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拍了拍裴寒熙的肩膀,「好,叔叔不插手,你自己注意方寸就行。」要怪只能怪葉家那大丫頭惹到了慕嵐,不然裴寒熙恐怕不會做得這麼決絕。
「謝謝叔叔。」
宋子毅站起身,突然想起什麼,朝著裴寒熙道︰「政府門口的人還是撤了吧,你讓他們在那我們根本無法辦公,再這樣下去整個政府系統都會陷入癱瘓。」
裴寒熙坦然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認,「我已經撤了。」他想要的效果已經達到,自然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
一直以來,政府和民眾的關系本來就很微妙,維穩是政府部門最頭疼的事情,但是民不與官斗,這是自古就流傳下來的老道理,其實主要原因在于大多數人骨子里或多或少的存在著懦性,當然如果嚴重侵犯了他們的權益則另當別論,泥菩薩還有三分火不是。
這次的事情事實上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亡,裴寒熙找準了時機,也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高架橋坍塌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那麼多人在政府門口鬧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背後拾掇,宋子毅久經政壇能看出來並不奇怪。哪有情緒的失控的人還那麼張弛有度,一步步和政府對抗,慢慢引導政府懲治牽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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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葉家,里里外外被記者和媒體圍起來,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葉母急得在客廳里直打轉,生這樣大的事情讓一個平時精明能干的女強人也變得焦躁不安,尤其是在有人送來了一封信之後。
信的內容寫得很簡單,就一句話,足夠張狂。
敢踫我的女人,就得承受起我的怒火。
信的後面明確寫了三個字,裴寒熙。
「媽,裴寒熙到底是誰?竟敢這麼囂張的放話,看我不找人做了他,」葉家大兒子葉炳榮從樓上下來,氣沖沖的道,這一大早的連家門都出不去,搞得像坐牢一樣,他約了好幾次才約到那個女模特和他一起去度假,眼看就要到飛機起飛時間了。
葉母狠狠的瞪了一眼不學無術的兒子,想當然的以為是自家兒子惹的禍,自家兒子那點破事她比誰都清楚,整天無所事事,還喜歡沾花惹草,怒從心來,不由得拔高了聲音,「叫你平時多學學怎麼管理公司你不听,沒事的時候也不多看一下財經新聞,你現在連自己得罪了誰都不知道,裴寒熙,am幕後的大總裁,前不久吵得那麼火爆,你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你讓我以後怎麼放心把公司交給你管理。」
葉炳榮一听am立馬萎了,哪還見剛才的那股子狠勁,「媽,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惹的人,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麼去惹他了。」不得不說,葉炳榮的腦子還算好使,沒有太傻。
葉母把手中的信劈頭砸在了葉炳榮的頭上,恨鐵不成鋼的道︰「你自己給我好好看看,在這個家里,干這事的除了你還有誰。」
葉炳榮仔細一看自己也懵了,臉色有些白。
葉母真想耍自己兒子老耳光,抬起的手終究還是縮了回來,拍在他的肩膀上,「現在知道怕了,你到底踫了誰你還有沒有印象?」
「媽,這次你可要替我做主,我也不知道哪個女人是裴寒熙的女人。」那人竟然連政府投資的工程都敢炸了,簡直是喪心病狂,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他也炸了。
「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葉炳榮一把抱住葉母,嚇得哀求道︰「媽,你要幫我。」
葉母憤怒是憤怒,但眼前的人再怎麼混畢竟是自己1o月懷胎生的兒子,掰開他抱住自己的手,「行啦,你是一個男人,別一遇到問題只會躲在我的背後,上樓去,看見你我就心煩。」
「哦」葉炳榮難得表現出乖巧的一面。
「這次的事態比較嚴重,等你爸爸回來我們再一起商量對策,對了,打電話讓你兩個妹妹趕快回家,讓她們不要接受任何記者的采訪,免得再惹是非,葉家禁不起折騰了。」
在夏洛希的葉荷娜也看到了這條新聞,看見市政府門口和自家門口都被堵了起來,有些煩躁的把桌子上的報表仍在一邊,萬萬沒有想到,今天沒看到那個女人上新聞,竟然是看到自家的丑聞,現在整個a市的人都在指責她的父親利用市長之職為自家公司開綠色通道。
煩躁,明明昨晚的事情安排得那麼周密,她在美國呆了那麼久,杰森的口味她比誰都清楚,那個女人絕對是杰森喜歡的類型,想不到最後竟然沒有成功,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桌子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葉荷娜接通電話,語氣不太好,「小茜,我在上班,有什麼事情?」
「姐,家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我剛剛看到新聞了。」
「剛剛大哥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們回家的時候盡量避開記者,我听他那口氣,這次的事情是他惹出來的,姐,我現在快到你們公司了,我過來找你,等你下班我們一起回家。」
「嗯,我在辦公室等你。」
慕嵐看見葉荷娜辦公室的門開著,沒有敲門直接就走了進去,把打好的辭呈放在她的桌上。
葉荷娜看她如此沒有禮貌,一股火氣冒了上來,抬眸陰陰的看著她,「慕經理,夏洛希就是這樣教你禮儀的,不知道進門之前要先敲門嗎?」
慕嵐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定定的看了葉荷娜好一會才淡淡的道︰「那只是針對夏洛希的員工,對我快沒用了。」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慕嵐用眼神示意她看桌子上的東西。
辭呈,兩個大字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底,葉荷娜抬頭看著慕嵐,眼楮里有幾分詫異,「你要辭職?」以她對慕嵐的了解,她是一個很好強的人,在夏洛希打拼了七年才混到如今的位置,怎麼可能因為受了一點挫折就選擇辭職。
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成為夏洛希的財務總監,她的直屬領導,還沒有折磨夠她,怎麼允許她就此從自己的眼皮底下逃月兌。
「有一個嫉妒心嚴重到瘋狂的女人作為領導,你覺得我有必要犯賤的把自己留下來任憑她隨意踐踏嗎?」
葉荷娜冷笑了一下,高傲的揚起頭顱,「你倒是很聰明,不錯,昨晚的事情是我故意的,總裁本來是讓我去的,我看杰森先生很好你這口就讓你代勞了,反正你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吃點虧又怎麼樣,投資談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慕嵐垂在身側的手握緊,面上卻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笑了笑,她道︰「你會為你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我敢保證,你很快就會來求我了。」
葉荷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肆無忌憚的笑出聲來,抬手模了模眼角,鄙夷的看著慕嵐,「慕嵐,我敢誓,這是我听到最好笑的笑話,你看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就她這樣一個賤丫頭,還真以為嫁進了豪門就能為所欲為了。
慕嵐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看著她,對她的嘲諷無動于衷,心里告訴自己,眼前的人也只不過是一個可悲的人,沒必要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
葉荷娜最受不了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因為這是陳皓最喜歡的模樣,「是什麼讓你如此自以為是的,就因為今天早上的新聞嗎?我告訴你,我們葉家沒那麼容易倒台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言外之意,我們葉家即使敗落了也比你嫁的人家強。
慕嵐不想再和她多說廢話,冷漠的道︰「辭職信你已經看到了,我走了,明天不會再來上班。」
「慕嵐,這個事情我做不了主,你自己去給總裁匯報。」葉荷娜尖著嗓子叫住了她,她也算財務部的高管人員,辭職問題她一個人還真做不了主,必須由總裁親自批準。
慕嵐轉過身,扯了扯唇角,嘴邊露出一抹淺顯的笑,「這我就不用去了,我丈夫裴寒熙已經幫我處理好了這些事情,總裁已經允許了,向你遞辭呈只不過是一個程序問題。」
裴寒熙三個字眼清晰的傳入葉荷娜的耳朵,葉荷娜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裴寒熙,她的丈夫是裴寒熙,這怎麼可能?
慕嵐剛出門就撞上一個急匆匆的女人,有些不舒服的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抬眸看向和自己迎面撞上的女人,只見她畫著濃厚的煙燻妝,全身散著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慕嵐把公司的員工在腦中過了一遍,公司似乎沒有這麼一號人,不然她不會沒有一點印象。
葉小茜也停下腳步,認真的看了對面的人幾眼,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眼前的人和記憶中的某個人重合在一起,臉上立馬染上了慍怒,抬起手指著慕嵐,「是你,可算讓我找到你了。」
慕嵐看著眼前的人,很確定自己並沒見過,「小姐,我認識你嗎?」
「不認識我,你竟然不認識,當初你酒瘋莫名其妙把我打了一頓,還不要臉的大聲向我的相親對象求婚。」葉小茜現在腸子都快悔青了,她要是知道那晚的相親對象是am的**oss,她肯定會好好的抓住機會,要怪只怪家里頭的人沒有給她說清楚。
其實,葉家的人也不清楚裴寒熙的真實身份,宋老爺子是真心為裴寒熙著想的,當初替他安排相親對象的時候背地里留了一手,根本沒有將孫子的真實身份和盤托出。笑話,要是說出他是am背後的**oss,鐵定有一大批是奔著這身份而來的,根本找不到真心之人,所以當初只說了職業是個軍人,小有所成,是個特種兵軍官。
宋家的情況很多上流社會的人多少有一些耳聞,葉家的人恰好是其中之一,他們都知道夏小越當年嫁進宋家的時候生過一個孩子。如今宋氏集團是交給後來生的一對雙胞胎兄妹管理,那才是宋家真正的太子和公主,也就是說她最初生的孩子根本就沒有掌握宋家的經濟大權,礙于宋家的威嚴,相親必須還是要去的,至于他們期待的結果自然是不成。
慕嵐輕蹙了下黛眉,對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一點都記不起來,但好歹過程听程晨提過,再一次听到其他的當事人提到當晚的事情,慕嵐的臉忍不住有些熱。
那麼高調的求婚也就只有喝醉了才干得出來。
「小茜,你在我辦公室外面吵什麼?」葉荷娜聞聲走了出來。
葉小茜看到葉荷娜,一把上前抱住她的胳膊,「姐,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在我相親那晚揍了我一頓,又向裴寒熙求婚的女人,真是不要臉。」
葉荷娜看慕嵐的眼光有些異樣,腦海中突然有某種可怕的猜想,牙齒忍不住顫,過了幾秒鐘情緒穩定下來才道︰「裴寒熙真是你的丈夫?」
慕嵐瞅了她一眼,不打算再和這倆姐妹糾纏,沒有出聲直接朝著電梯口走去。
「姐,你說什麼?裴寒熙已經結婚了?」身後是葉小茜吃驚的聲音。
回到辦公室,慕嵐把自己的東西用一個小箱子裝好,抬眸最後看了一眼自己奮斗了七年的地方,就算是小貓小狗養久了都會有感情,何況是一個自己從出社會就一直打拼的地方,七年,人生能有多少七年。
「慕經理,你真的要走嗎?」
同事們知道她要走,一個個放下手頭的工作,眼巴巴看著她。
「不,慕姐,我舍不得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1inda紅著眼眶,一把抱著慕嵐,賴皮的在慕嵐的懷里蹭來蹭去。
「對了,慕經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這你就不懂了,慕經理結婚了,當然是回家相夫教子了。」
「切,虧你們和慕經理做同事了那麼久,她是那種在家閑得住的女人嗎?am又不是拿來當擺設的,給老公做財務總管多麼實在,每天還可以夫妻雙雙把家回。」
聞言,1inda從慕嵐的懷中抬起頭,眼楮晶亮晶亮的看著她,耍寶賣萌道︰「慕姐,你看在我跟了你這麼久的份上,你要是有去處了一定要記得捎上我,am可是一個不錯的好地方,我才不要在這受那老女人的荼毒。」要不是踫到一個像慕嵐這樣的領導,1inda早就跑了。
慕嵐唇角挽起一抹淺顯的笑意,看著這些相處了很久的同事,也不打算隱瞞自己下一步的打算,「我不會去am,以後打算開一個小型的會計師事務所,如果大家想來的話我隨時都歡迎。」
慕嵐剛說完包里面的電話就響起來了,一看是裴寒熙打過來的,笑著和大家告別。
「我先走了,等過幾天請大家吃飯,到時候記得都要來。」
公司門口,男人站在車旁,身上穿著意大利的手工剪裁西裝,與他挺拔的身軀貼合得很好,清俊儒雅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漆黑的深眸正凝視著她一步步走來。
慕嵐愣愣的看著他,還隔著幾步遠似乎就听到了自己心跳加的聲音,男人接過她手中的箱子,擁著她朝著車子走去。
身邊是男人溫熱的氣息,慕嵐回眸再次看了一眼夏洛希,離開,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難受,突然身後響起了1inda的聲音,女孩是追著她出來的,朝著車里面的她吼道︰「慕姐,我要做你的合伙人,你要不要我?」
慕嵐一揚唇角,朝著她應允道︰「行,等過一段時間我就聯系你。」
「慕經理,我們也要跟著你。」
「對,我也要。」
財務組的同事們紛紛表態,有人加入,慕嵐自然不會拒絕,她還在擔憂會計師事務所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員工,這些人每個人都有幾年的從業經驗,有他們加入她完全有信心管理好一家會計師事務所。
坐在車上,男人朝著她溫潤一笑,打趣道︰「嵐兒,你一下子就拐走這麼多財務人員,你們總裁肯定要炸毛了。」
慕嵐一愣,剛才被大家的情緒感染一時間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大家與公司都簽訂了合同,合同都是三年一簽,她連續簽了兩次,這次的合同由于拖了一段時間導致她的新合同還沒有簽,所以即使總裁不願意放她也對她沒有實質性的影響,因為從法律上來說她已經不是夏洛希的人,可其他人的合同大多還沒有過期,如果說走就走必須支付一筆高額的違約金。
唇角一彎,慕嵐仰起頭看著男人好看的側臉,突然月兌口而出,「我不管,是你讓我辭職的,是你讓我開事務所的,我老公既然這麼厲害,那這種事情當然還是交給你去搞定。」語氣里不自覺的帶著幾分無賴撒嬌的成分。
男人的俊臉上燃起一抹欣喜的光芒,忽地轉過頭一瞬不瞬的盯著慕嵐烏黑的翦瞳,眸光中夾雜著激動的因子,「嵐兒,你剛剛叫我什麼,再叫一遍。」
「什麼?」慕嵐其實只是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剛才的稱呼已經從裴寒熙變成了老公。
「把你剛剛的稱呼再叫一遍,我喜歡這個稱呼。」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空出一只,置于她的頭頂,一下一下摩挲著她的長,繼而滑過她細女敕的臉蛋,黑眸中帶著濃濃的希冀,深情的注視著她。
慕嵐張了張嘴,腦海中自動出現的兩個字差點再次月兌口而出,意識到自己剛剛肯定也把這兩個字叫出口了,有些別扭的拉下男人放在自己頭上的大手,閃爍其詞的敷衍道︰「你听錯了,好好開車,我困了,先睡一覺,等到了軍區大院再叫我。」今早上婆婆打電話過來讓他們回家吃飯,想來是為了今天新聞上的那件事情。
慕嵐說完扭過頭假寐,不敢再去看男人,臉上的熱度越來越燙,有些不自在的「齜牙咧嘴」,放在口袋里的小手暗自捏成了拳頭,她一定是被程晨那丫頭傳染了,那丫頭對6文睿的稱呼不是老公,就是親親老公。
裴寒熙笑了笑,這別扭的丫頭,真是讓人又愛又憐。
到了軍區大院,家里的人都到齊了坐在客廳里,就只差他們兩個。
慕嵐心中有些忐忑,不自然的笑道︰「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
「嵐丫頭,快坐下,小王,趕快給嵐丫頭盛碗熱湯來暖暖身體。」宋老爺子一邊招呼著慕嵐坐下,一邊讓佣人去盛湯,這孫媳婦怎麼這麼瘦,都不見長肉的。
「嵐兒,昨晚嚇到了吧。」夏小越拉著她的手,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
慕嵐感激的看著婆婆,如實道︰「還好,剛開始有些被嚇到,現在已經沒事了。」
飯菜端上桌,大家開始吃起飯來,餐廳里的氣氛一如既往的和諧,和慕嵐想象的場景完全不同,她還以為今天是回來受訓的,沒想到不是這麼一回事,大家關心的只是如何能萬無一失,絲毫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
不得不說,這樣的家庭很團結,同時也很護短。慕嵐輕笑著抿了抿唇角,對這個大家庭的好感不斷升級。
「寒熙,你搞出這麼大動靜,有沒有留下什麼把柄?要是有什麼棘手的問題盡管告訴我,爺爺雖然退下來了,但人脈關系還是在的,我要是開口,他們還是要賣我幾分面子。」宋老爺子頓了頓,把碗放在桌子上,朝著裴寒熙道。雖說孫子干的是好事,可是畢竟走的不是正常渠道,要是被人揪住把柄,免不了招來麻煩。
「爺爺,放心,我不會留下證據的。」
宋老爺子沉了臉色,義憤填膺的道︰「那就好,葉家這幾年太過猖狂了,竟然敢在民生工程中搞假,簡直是自取滅亡,這次非得卸他一條腿。」
慕嵐看著老爺子的樣子,心中直感嘆不愧是曾經的軍區司令員,時刻心系百姓。
「老哥,如果需要我的話盡管跟我說。」一直低頭吃飯的宋承佑冷不丁插了一句話。
裴寒熙點了點,輕輕「嗯」了一聲。
「寒熙,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宋子毅道。
「那要看葉家的人是個什麼態度,如果繼續執迷不悟,明天等待他們的是更勁爆的消息。」裴寒熙的目光突然轉冷,一旁的慕嵐明顯感覺到了,桌子下的手不由得輕輕搭在他的腿上。
裴寒熙一怔,朝著她露出一個讓她放心的笑容。
慕嵐和裴寒熙留在了軍區大院,晚上的時候宋琪趁裴寒熙洗澡的時候偷偷的模進了兩人的房間,躡手躡腳來到慕嵐的身旁,壓低聲音道︰「嫂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啊?搞得這麼神秘。」
宋琪貼著她的耳朵,「嫂子,後天是我老哥的生日,也是陌姨的忌日,老哥自從陌姨去世後就一直沒有過過生日,今年就靠你了,依我看,老哥他比較听你的話。」
「陌姨是誰?」慕嵐不解的看向宋琪。
宋琪模了模下巴,想了想也覺得極有可能,陌姨是老哥心里心底的一道傷,嫂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正打算解釋的時候,這時洗澡間的里面的水聲突然t停了,宋琪瞥了一眼洗澡間的方向,「嫂子,我以後找機會再給你解釋,記住,不要忘記準備禮物哦。」
裴寒熙出來的時候,只看見一道縴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琪琪來做什麼?」
慕嵐一抬頭,就看見男人穿著白色的浴袍,腰帶松松垮垮的系著,露出大片麥色的胸膛,還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面掛著晶瑩的水珠,慕嵐臉龐有些熱,微微別過頭,「裴寒熙,把自己的睡衣穿好,影響市容。」
「夫人,我又沒在大街上果奔,怎麼就影響市容了。」裴寒熙表示很無辜,大咧咧的走到她的旁邊,把毛巾塞進她的手中,勾唇一笑,「夫人,替為夫擦擦。」
在慕嵐還沒出聲的時候以迅雷不掩耳之勢枕在了她的腿上,慕嵐苦笑不得,干嘛這麼快,她又不會拒絕,身子自的配合著他的動作,把腿攤平以便男人枕得更舒服些。
慕嵐第一次做這種事,心跳有些莫名的加快,動作不太熟練,拿著毛巾細細的擦拭著他的短,男人的頭又密又黑,看得出質很好。
柔軟的指月復若有若無的摩擦過他的頭,裴寒熙既舒服又難耐,只覺得小月復竄起一股熱流,恨恨的罵出了聲,「真是見鬼了。」過去鮮少有這方面的沖動,可自從有了這女人總是把持不住自己,她一個擦頭的小動作都能撩撥到他。
男人的聲音有些小,慕嵐沒有听真切,還以為是自己弄疼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急急的道︰「怎麼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沒事。」裴寒熙有些狼狽的拉下慕嵐的手,緊緊的攢在手中,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恨恨的仍另外出去,把她壓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他的大手扣緊她的縴腰,整個人埋在她的脖頸間,一動不動。
慕嵐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脖頸間是他溫熱的呼吸,酥酥癢癢的,抬眸看著他,只見他雙眼緊閉,俊眉微微擰起,有些擔憂的用手推了推,「裴寒熙,你這是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這樣了。
裴寒熙雙眸倏地睜開,迅的在她小巧的下巴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抱緊她又是不動彈。
慕嵐糊涂了,不對勁,這男人今晚不對勁呀,看他的樣子隱隱有些委屈,就像是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
男人輕輕按了按她的腰,讓她更貼近自己,那抵在小月復上的硬物讓慕嵐四肢瞬間變得僵硬,一張臉更是刷地爆紅,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楮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這男人怎麼又這樣啊。她剛剛又沒做什麼惹火的事情,只是給他擦頭,事情怎麼會展成這樣,他怎麼就……
這已經是第三次踫到這樣的事情了。
「這下知道了吧,傻丫頭。」男人的聲音比平時更低啞性感,抬手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轉而在她的眼楮上輕輕印上一個吻。
「你……你……」眼睫毛上是他獨有的熱度,久久的消散不去,慕嵐紅著臉,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哎,什麼時候才可以呀,明明有天天晚上有老婆抱,卻天天當和尚,這日子過的。」男人無奈的感嘆著,放在她腰間的手不規矩的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
「裴寒熙,癢啊。」慕嵐呵呵笑了一下,身子左右躲閃著。
「嵐兒,到底什麼時候可以?」
「後天吧。」慕嵐心跳如鼓,自的往他懷里靠了靠,這麼好的男人,她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兩天,288o分鐘,好漫長哦。」
慕嵐噗嗤一聲笑出來,縴細的手指插過他的絲,故意使壞的在他頭皮上蹭了幾下,「裴寒熙,你有時候真的很幼稚。」以前在言情小說過曾看過這樣的話,男人其實都是長不大的孩子,在他真正愛的女人面前總會流露出孩子的一面。
那麼,她會是這個男人的真愛嗎?她現自己變得有些貪心了,開始奢求起他的愛。
男人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看著她的目光又灼熱了幾分,慕嵐嚇得掩耳盜鈴的閉上了眼楮。
隱隱約約听見男人磨牙的聲音,「小嵐兒,看我後天怎麼收拾你。」
然後是男人起身傳來的窸窣身,直到听到洗澡間傳來「 」的一聲巨響才慢悠悠的睜開眼楮,想著男人口中的收拾一張臉更是燥熱不堪,拉過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蓋個嚴實。
男人出來的時候慕嵐已經快睡著了,突然被擁入一道微涼的懷抱里,慕嵐不適的張開眼楮,瞅見是一張熟悉的俊臉,又安心的閉上了眼楮。
「嵐兒,睡著了嗎?」裴寒熙輕聲詢問著,用手捏了捏她小巧精致的鼻子。
「快睡著了,你別吵我。」慕嵐動了動,小嘴微翹,有些不耐煩的皺了下眉。
裴寒熙哭笑不得,他今晚本來還有些事情想和她商量的,沒想到中途出了岔子。
「嵐兒,葉家我已經給他們教訓了,杰森你想怎麼處理。」
慕嵐腦袋其實已經有些迷糊了,只是本能的接著裴寒熙的話,「那麼可惡的人,就該被蒙上頭狠狠的揍一頓。」
裴寒熙笑著揉了揉懷中人的頭,關上燈伴著她的呼吸一起睡去。
慕嵐沒想到的是,因為她的這句話,杰森在某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半路遇到了幾個人,那幾個人一見他二話不說,直接用麻袋罩著他的頭,對他一頓拳打腳踢。
以至于當杰森出現在她的家門口,她看著鼻青臉腫的人,完全認不出面前的人是誰。
很多年以後,當她兒女繞膝,無意中听到李秘書把這個故事講給自己的寶貝听,才恍然大悟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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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溫情四溢,葉家卻一片陰霾,都入夜了還有記者在牆角端點。
葉荷娜回家看了裴寒熙留下的信,終于意識到得罪人的不是她的大哥,而是她本人。
「看吧,不是我惹的火,是你們捧在手心的大丫頭。」葉炳榮瞥了一眼葉荷娜,涼颼颼的道,說完自己靠在沙上,翹著二郎腿看起電視。
葉謀氣得渾身哆嗦,用手挨個指著自己的兒女,「逆子,你們這些逆子,一個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大兒子整天無所事事,二女兒一回國就給他捅這麼大的婁子,小女兒每天不著家就知道買名牌和飾。
葉小茜癟了癟嘴巴,不甘心的低聲道︰「又不是我惹的事情,朝著我火做什麼。」
「行了,你給我少說兩句。」葉母瞪了一眼小女兒,轉身拍打著葉謀的後背,替他順著氣,「老葉,你有高血壓千萬別激動,先喝口水,再大的事情也沒自個的身體重要不是,別和孩子們一般計較,有事好好說。」
葉謀一把甩開妻子的手,臉上的怒氣未散,「慈母多敗兒,他們幾個長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平時慣的。」
「好好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可你著急也沒有用,過來休息一下,我們好好想想解決的辦法。」葉母扶著葉謀坐在了沙上,從瓶子里倒出兩顆白色的藥丸讓他就著手中的水吞下去。
葉母看葉謀慢慢的鎮靜下來,「老葉,今天監察局的人找你談了什麼,會不會對你今年的選舉有影響?」
一說這個葉謀就來氣,「我之前是怎麼跟你們說的,叫你們一定要謹慎,怎麼還被人抓了把柄。」紀委和審計局介入調查,這件事情不管結果如何,都會對他的仕途產生不良影響,高架橋毀了,可財政投入不可能憑空的打水漂,總有人要承擔起這個責任。
葉氏地產作為高架橋的唯一施工方,當其中的便是它。
「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盡快搞定驗收的專家,不能讓公眾知道高架橋存在質量問題上的隱患。」
「老葉,我跟你說個事情,你千萬不要急。」葉母沉思了一會,有些忐忑的開口,「這個消息一曝出我就立即聯系了主持驗收的那個專家,可是那個專家竟然三天前出國旅游去了,他的家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現在在哪里,我們也聯系不到他。」
「什麼,怎麼會這樣。」葉謀只覺得渾身軟,無奈的閉上雙眼,這次真的是天要亡他葉家。
他一輩子精于算計,沒想到會輸在一個毛頭小子的手上,雖然他選擇從政,表面上沒有經商,可葉氏建築的大權實際上是掌握在他手里,人找不到了,這只說明了一個事實,這個環節出問題了。
依他多年的經驗,背後之人下一步的舉動便是把專家的驗收結果公之于眾。
「給我聯系裴寒熙,看看他到底想怎麼樣?」
葉母按照信上的號碼撥通了電話,電話里卻傳來李秘書的聲音,「我們boss讓我警告你們,高架橋既然毀了,自然得由你們重新修好,誰犯錯了,就必須讓誰來賠禮道歉,你們有一晚上的思考時間,要是明天你們還沒有行動,會有更加精彩的好戲上演。」
「 」,葉謀手中的電話被摔到地上,出一聲巨響。
屋里的幾個人嚇得齊齊抖了一下,不知道電話里的人到底說了什麼,竟然讓他這麼大的火。
重修高架橋,那可是上百億的大工程,葉氏地產整整修了兩年,再說葉氏地產又不是只做這一個項目,手頭上還堆積著好幾個大項目,哪還有多余的資金重新投入,再加上這兩年原材料不斷上漲,就算把財政對這個項目的投入全部拿出來也不夠重新投入的一半,這簡直是把人往死里逼。
「老葉,要不給宋子毅打個電話,裴寒熙畢竟叫他一聲叔叔,他的話他應該還會听一听。」
「你以為我沒有和他談過嗎?他肯定是知道了高架橋的內幕,不然不會鐵了心不管這件事情。」他一知道這事立馬就給他打了電話,對方卻不置一詞,只說他把事情做過了,他有心無力。
他怎麼可能無力,宋家家大業大,關系磅礡復雜,他這個市委書記威信又很高,只要他站出來說一句話比什麼都管用。
「小娜,過來?」葉謀朝著一旁愣愣出神的葉荷娜道。
「爸爸。」葉荷娜走到葉謀的身邊,慢慢垂下了頭。
葉謀看了一眼一直重點栽培的大女兒,「禍是你惹出來的,說吧,你打算怎麼解決。」
「爸爸,這件事情我會去找慕嵐,一個道歉我還是做得到,目前最重要的是處理好高架橋的事情,只有這樣才能平息民怒。」
葉謀眼楮中閃過一絲不甘,最後咬牙道︰「目前唯一的辦法只有葉氏地產主動提出重修高架橋。」對方來勢洶洶,擺明是打定主意剝下他們家一層皮。
「老葉,重修高架橋會斷送我們家一半家產,現在公司根本沒有這麼多閑置的資金。」葉母適時的插嘴。
「那你有其他辦法嗎?」葉謀瞪了一眼葉母。
葉荷娜听著父母的對話,皺了皺眉,「媽,還是按照爸爸說的來,裴寒熙不是個好惹的主,關于資金的事情我會去找皓想想辦法。」
「也只有這樣了,陳氏雖然主要資產都轉移到了美國,畢竟曾經是a市的頂梁柱,想必還能幫上大忙。」
葉荷娜沒想到的是,那個自己心甘情願陪伴了七年的人竟然絕情至此,對她避而不見。
「葉小姐,總裁不在辦公室,你就算進去了也找不到他。」秘書抬手攔在了葉荷娜的前面。
葉荷娜嘲諷的扯了扯唇角,趾高氣揚的道︰「讓開,就你一個小秘書也敢攔我。」
「葉小姐,總裁是真的不在。」
葉荷娜怒氣沖沖,一把推開秘書,自己沖到了辦公室門口,秘書踉蹌了一下立馬沖上前擋在她的面前,「葉小姐,請你不要讓我為難。」
「他在里面是不是?」葉荷娜抬頭認真的看著秘書,眼楮里布滿了哀戚,秘書也知道這個女人在總裁的身邊陪伴了好幾年,他也是親眼看著她陪著他經歷那些艱難的日子。
「葉小姐……」秘書剛想說什麼,辦公室傳來了一道聲音。
「讓她進來。」
听到了總裁的聲音,秘書什麼都沒有說,恭敬的為她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葉小姐,請。」
陳皓正在批閱文件,一直到葉荷娜走近都沒有抬起頭,視線始終集中在桌子上的文件上,就好像身邊的人只是空氣而已。
葉荷娜不知是不是已經被無視成為了習慣,放下手中的包,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安靜的坐下來,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許久,見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簽字筆才慢慢的開口,「皓,葉家遇到了麻煩事,這次你一定要幫幫我。」
陳皓勾了勾唇角,不咸不淡的道︰「那只能怪你們葉家人野心太大,關我什麼事?」
「關我什麼事」,短短的五個字就像一盆冰水澆在葉荷娜的頭上,葉荷娜只覺得透心涼,從頭頂一直涼到腳底心。
這麼多年的陪伴,沒有換得半分的情意,反倒是一句比陌生人還陌生的話。
「皓,你都沒有問我到底生了什麼事?」
「是什麼事都與我無關。」
郎心似鐵,葉荷娜笑了,一直笑到眼角泛著淚光。
沒有人再說話,安靜的辦公室只剩下葉荷娜一個人突兀的笑聲。
陳皓劍眉擰起,不悅的抬起頭,冷聲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就離開我的辦公室,不要影響我處理正事。」
葉荷娜停止了笑聲,定定的看著對面的男人,心是要有多硬才能做到這般無動于衷,心痛得無法呼吸,葉荷娜閉上雙眼,靠在椅子上休息了幾分鐘才道︰「皓,我希望你能借我一筆錢,裴寒熙這次是下定決心在打擊我們葉家,只有你才能幫我們家,求求你了。」
如此低聲下氣的葉荷娜陳皓從來沒有見過,手中的筆不由得一頓,只不過男人的心並沒有軟,只听見他道︰「我記得我有提醒過你,叫你不要去惹小嵐,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倘若今天沒有裴寒熙,傷害了小嵐,我,也同樣不會放過你們葉家」。
沒有裴寒熙,他也不會放過葉家。
葉荷娜沒有再說什麼,蒼白的臉上虛弱的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冷靜自若的道︰「你的決定是,不幫?」其實已經沒有必要再問,卻總還是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結果再一次把殘忍的事實揭開。
人,似乎都有自虐的傾向,執著的女人更甚。
陳皓沒有出聲,久久沒有得到答案,葉荷娜拎起旁邊的包包,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你手中握有陳氏1o%的股權,你要是把它出手可以獲得一筆不菲的資金,我可以出比市場價更高的回購價,你不妨認真考慮考慮。」陳皓的冷硬的聲音傳進葉荷娜的耳朵里。
葉荷娜只覺得耳朵嗡嗡直叫,耳邊一直縈繞著他的話,他這是要和她完全劃清界限呀。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凌亂起來,眼里的淚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向了電梯口,連續按了幾下電梯都沒有反應。
只能朝著樓梯口走去,3o多層的高樓,葉荷娜慢慢一步步往下走,每一步似乎都那麼的沉重,陳皓的秘書站在角落里,看著穿著高跟鞋一步步往下走的女人搖頭嘆息,這又是何苦。
葉荷娜一個人漫無目的走在街上,不遠處百貨大樓的1ed顯示屏上繼續播放著關于高架橋的新聞。
葉謀一大早就召開新聞布會,聲淚俱下的反省了自己的錯誤,葉母也站出來申明這次完全是葉氏地產在施工中忽視了對施工材料的定期檢查,導致材料出現一定的安全隱患,這次葉氏地產將自貼資金重新投入對高架橋的修建,並邀請社會大眾的監督。
鑒于這次認錯態度良好,葉家門口的記者和市民終于退去。
噙著眼淚的雙眼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葉荷娜喃喃自語,「慕嵐,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獲得幸福了嗎?當你知道皓當年生了什麼,你是否還能心安理得的投入令一個男人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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