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原來在這里!」
宇明燮縱聲大笑,從蘇顯貼肉的腰帶上一把拽走鑰匙扣上的迷你槍,他將槍舉到眼前,如獲珍寶,好奇地搗鼓玩弄,幾次瞄準了遠處的馬匹,卻不知道如何扣動扳機。
蘇顯歪頭睨著他,嘴角冷冷一牽,滿臉的不屑,心下冷哼,愚蠢而粗莽的古人,拿到槍有什麼用,會用嗎?
宇明燮斜目,將蘇顯鄙夷的神色盡收眼底,他雖是不發一語,然而,驟然一深的黑眸卻顯示他極度不爽,一伸胳膊,大手輕而易舉地抓起蘇顯,將她挾在腋下,敏捷地縱身一跳,躍上馬背,朝營帳疾馳而去。
烈風猶如刀刃,呼嘯而過,將耳朵凍得幾乎沒了知覺。
蘇顯趴在男人身上,他的氣息陣陣鑽入鼻端,這氣息不同于現代男人身上那種胡須水或香水,而是勇悍,野性,甚至帶著一股馳騁沙場之後,淡淡的血腥味。
蘇顯挑了挑眉,這三種氣味混合起來,倒也奇特,說不上好聞,卻也不令人討厭。
抱著蘇顯下了馬,男人全然不顧有無數的士兵在行注目禮,他赫然低下頭去,在蘇顯雪白頎長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哎呀」蘇顯痛呼一聲,抬頭怒視著男人,「一直當你是人,原來竟是一條會咬人的狗?!」
「你!……女人」放肆的語氣讓宇明燮頗為憤怒,他眼楮危險地眯起,剛勁有力的手指一把捏住蘇顯的下巴,強迫她昂起頭,冷聲開口︰「不是狗,是狼,不要惹怒我,否則,我就將你烤熟了吃掉,我保證,連骨頭渣都不剩!」
他說罷,似是示威又似是告誡,伸出舌頭,輕輕舌忝了一下蘇顯脖子咬痕上滲出的血,濕熱而柔軟的舌頭在脖子上滑過,曖昧而異樣的電流似乎在四肢百骸流淌而過,蘇顯身體一陣戰栗,她奮力偏了偏脖頸,想要避開,男人卻是霸道的捧住她的臉,啞聲道︰「今晚,我要教教你這只小野貓,如何伺候男人……」話
音未落,碩大的身軀驀然俯下,露在掩盔外的性感薄唇,狠狠吻向蘇顯的嘴唇……
望著眼前突然放大的帶著頭盔的腦袋,蘇顯大駭,索性雙眼一閉,銀牙暗咬,她心里打定了主意,若是他果真吻下來,便一口咬爛他的嘴!
「將軍,將軍!」就在兩人雙唇相踫之時,不遠處忽然有一匹馬疾馳而來,來人下馬,直奔將軍面前,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竟敢偷襲?哼,不知死活!」男人低哼一聲,他看了看懷中的蘇顯,伸手模了模她美艷的臉頰,盡管不舍,卻仍舊毅然地轉頭,對著身旁一名副將揚聲吩咐︰「把她綁結實點,看好了!我要她之前,不許任何人踫!楊碩,帶一隊兵馬,跟我走!」
時間緩緩的過,也不知過了多久,紛紛揚揚的大雪漸漸停住,天際竟然飄出了一輪月亮,蘇顯靠床坐在地上,手腳皆被牢牢綁縛,一動也不能動,只能大睜著雙眼,透過營帳小小的縫隙觀察這異界的月亮,看它和現代的月亮有何不同。
命運在很多時候,就是這樣的不可思議,昨天她還躺在現代柔軟的席夢思床上,今晚,卻睡在異界寒冷的營帳之中。她原本以為墜入深井必死無疑,卻不曾料到,深淵下面隱藏的不是死亡,而是另一段生命的開始,可是,她是該感謝命運的寬厚,還是該埋怨世事的無常?
月光映在帳上,呈現一片慘白,一絲悲戚緩緩升上心頭,她眨了眨眼,竟覺得眼角有些濡濕,只是她不知道,這淚是為何而流,因為惶恐?因為無措?還是因為對李琛的思念?
李琛?
一想到這個名字,蘇顯便覺得心中痛得要死,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他,可是,這顆心,卻總是這麼的情不自禁。不知在生命結束之前,還能不能見他一面!
不行,自己不能在這蠻夷之地坐以待斃!想到這里,她用力一握拳,對,決不能坐以待斃,就算命運將她推入泥沼之中,她也要咬緊牙關爬出來。咦,手指能動了?蘇顯又試著動了一體,雖然還微微有些麻,卻已經不妨礙活動。
大喜過望的蘇顯,立刻抬頭打量四周,不遠處的桌子上,放著幾只精致的酒器,她眉梢一挑,腦中頓時有了主意,用將身體慢慢挪到桌前,用力撞了幾下,桌角一只瓷杯被晃了下來,蘇顯撿了一塊碎瓷,緊緊握在手里,然後又用挪回原處,開始一點一點地削磨腕上的繩索。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繩子越來越細,蘇顯大喜,眼看著便可以削斷繩子,這時,帳外卻突然傳來嘈雜的馬嘶聲,還有那個男人磁性而淡漠的聲音︰「把酒分下去,今晚每個人都可以痛飲幾碗,祝賀我軍大勝!」
蘇顯急忙停了手中的動作,將瓷片握在手心,豎起耳朵,凝神細听。
「將軍,您不喝幾杯?」
「你傻了,將軍哪里有功夫陪咱們喝酒?那里還有個女人呢……」
「哈哈,天降尤物,豈有不享受的道理?你們盡情喝吧,等我玩膩了,便賞給你們!」
听到這里,蘇顯秀眉一擰,臭男人,你當老娘是什麼?還玩膩了送人?心里頓時毫不客氣的把男人的祖宗八代都招呼了一遍。腳步聲越來越近,蘇顯腦袋一歪,佯裝昏睡。
簾子倏地被人掀起,宇明燮大步流星地走入營帳,帶來一陣刺骨的寒風,吹得蠟燭搖曳明滅。
他一進來便看向蘇顯,見她依然在原處,便放下心來。徑直走到床前,卸月兌了厚重的甲冑,听到鎧甲踫撞聲音,蘇顯悄悄掀開眼簾,側目瞥了他一眼,男人似乎頗為疲憊,鎧甲上血跡斑斑,被槍打傷的腿上又滲出了鮮血,幾乎濡濕了包扎的繃帶,看起來傷勢不輕。
蘇顯冷笑,愚昧的古人定然不知要將子彈頭取出。
不過他受傷如此,不僅可以行走自如,還能帶兵打仗,毅力著實讓人佩服。
宇明燮依然沒有拿掉頭上的掩盔,只是抓起矮桌上一碗酒,一飲而盡,似乎這樣可以舒緩傷口的疼痛。
他飲完之後,大手一甩,將酒碗重重慣在地下,身子猛地回轉,一雙深入幽潭的黑瞳直直地盯向蘇顯,目不轉楮。蘇顯可以清晰地看見,他的喉結在上下滑動,這是一個男人面對女人時,**升騰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