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得興奮,旁邊的人不及他耳听八方消息靈通,听得也十分入神,個個都已興致盎然,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這花仙子的天人之姿。
任是一旁的人歡呼雀躍,王景只靜靜地听著不發言不表態。
那人最是會瞧人臉色行事,當下朝身後起哄的擺手又使眼色,一眾人也瞬間收了笑聲換上了一副十分擔憂嚴肅的模樣。
那人跟在王景身邊,聲音十分的輕和,「老大,要不,我們去公孫大人那兒看看他研究棋藝的進展?」
王景腳下一滯,登時停了下來,雙目靜靜地盯住前頭。
終于撩動了王景心神,那人正竊喜著,要與王景說話,卻看見他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目不轉楮的盯著遠處,什麼東西竟然讓識遍天下寶物的王景看得失神露出一種痴態。
那人頗為驚奇的望過去,竟是看見三名女子,單看背影婀娜多姿,楓葉紅青梅綠明秋黃,三抹色彩隨風而動,堪稱這條街上風景一絕。
只可惜走來走去的人流時而會擋住視線,看不清那三個女子的容貌,不過,他看見了其中身著明秋黃的姑娘轉過來不禁意探頭張望時,那寒秋泣露的清絕俏然,只不禁意的一瞥已壓過群芳無數。
那人心弦一動,也不禁站在那兒望著前頭。
身著楓葉紅的姑娘走到街心看了看天色,又緊走兩步挨到青梅綠的姑娘身旁,「小姐,我們是不是該回玉府了?」
一味子帶頭的兩個人心魂都被收了,身後的人自然也都察覺到了,剛有所注意,前頭一女子聲音清靈脆女敕的傳來,都不禁暗暗驚嘆。
一身青梅綠款款而動,那本一等一的衣料子,經明亮光線一照,像被春雨打濕的翡翠芭蕉葉,青翠欲滴,靈動柔婉。
那女子左看看有看看,根本沒在意剛才那姑娘的話,漫不經心的問道,「為什麼?」
那聲音空靈澄澈猶如一泓冰雪融化的清泉,涼悠悠的令人說不出的舒服。站在王景身邊的男人個個眼中都不覺得浮起驚艷之色,那露著精光的一雙雙眼楮意圖已十分明顯。
身著楓葉紅的女子攆著青梅綠四處探尋的身形,十分無奈于自家小姐尋不到獵物誓不罷休的樣子,輕嘆一聲「小姐,你沒餓嗎?」
而身後也不知是誰的肚子應聲咕咚滾了一圈叫囂了一番,這一聲攪了好景色的聲音,將同行人的綺麗遐思都給拽回了現實。
那話音還未落,青梅綠衣裳的女子已轉身走了出去,可僅僅只兩步,就已經定住了身。
身後窺視的一眾人才自迷失之中醒了神智,叫這突然展露在眼前清絕高杳不染紅塵的姿色弄了個猝不及防。
眾人放輕了呼吸時,臉上已經堆上來壞笑,有人已急躁不耐的走了上去。
身披楓葉紅披風的姑娘也跟著轉過了身,只是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小姐身上,對小姐突然站在街心一動不動的舉動,很是著急,「小姐,你到底在找什麼呀?都找了一上午了,休息一會兒吧……」
哪知,身穿青梅綠衣裳的女子,臉上突然綻開明艷笑顏,竟像是對對面一眾風流公子的回應歡迎似地。
而後,那明媚顏色瞬間盡斂,身穿楓葉紅的姑娘察覺到不對,抬起眼來就看見已擋在路中間的幾個男人,他們看著她們的眼神令她心里一陣惡寒,連忙拉著自家小姐就往回走。
「小姐,走這麼快干嘛?」其中三個男子已兩三步追去搶到前頭,攔住她們的去路,收著聲兒輕輕浪漾,下流無限,幾雙 亮的眸子來來回回的掃視著她們,戲弄輕薄之意昭然若揭。
一襲楓葉紅挺身而出,將青梅綠色擋在了身後,正欲警告這些人,卻听到身後冷凜森肅的一道聲音傳來。
「住手!」
身穿青梅綠的女子回過頭,太過驚訝的望著王景,王景冷著臉看著她,對旁邊的一群人喝罵道,「還不快走!」
中間有人膽怯著喚道,「老大……」
那其中到手的肥羊不能就這樣飛了的不甘意味,被王景一個冷狠的眼色掐死在咽喉里,一群人眨眼之間消失徹底。
得救了的三位姑娘都警惕的盯住王景,尤其是當中那位身著青梅綠色兒的女子,那並不友善甚至可以說有些投鼠忌器的目光,可見他們兩人許是結過梁子。
王景既沒有上前也沒有離開,一雙眼楮幽靜深遠,花心大蘿卜竟突然收了心變乖了,怎不讓人奇怪?
「久違了……」王景十分有禮。
那一張藏而不露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本性,穿著青梅色的姑娘干脆不說話,只等著王景說明來意直奔主題。
王景並不介意她對他有多警惕,溫然有禮「在下有句話想與姑娘說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一听此話,那女子蹙眉愁深的看著王景,眼前這個樣子的他真有點君子的模樣,疏淡謙和,不禁有些好奇王景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可又擔心或許是某人設下的圈套,仍在遲疑不決之中。
「小姐,我們走吧,別理會這個人。」一旁身穿楓葉紅的姑娘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袖口,比當事人還緊張,而身穿明秋黃的姑娘見小姐似乎有那麼想要跟那個人走的意思,也立刻上前拽著另一只衣袖「小姐,就听春姐姐的吧,我們出來這麼久了,該回去了,否則慶總管要責備我們了。」
兩位姑娘一軟一硬,這樣一說,果然那女子雙眉輕輕延展,很是平靜淡遠的對王景道「抱歉。」
她們三人順利的離開了,只剩下王景站在原地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對著離開的青色背影,眼光迷離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動了動唇卻一個字也沒有說,握著系在腰間的玉佩,每一根手指都緊緊的摁在玉佩上,許久才放開,落寞的轉身離開。
那塊墜在腰帶上的玉佩隨著移動的腳步,開始發出清脆的碎裂聲,玉上出現了裂痕,不多時便裂痕滿布,玉碎月兌落,里頭那白玉月牙卻毫發無損,靜靜地在腰下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