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家的府邸門前,一位年輕少婦抱著一個嬰兒靜靜的看著,帶著一絲憂傷。
楊家府邸上高高掛著大門匾,一個楊字威風凜凜,不知是哪位書法家所寫,字間透露出的那種霸氣與威嚴讓人止不住低下頭,就連仰望都不敢奢想。
少婦低頭看了一眼嬰兒,一臉的憂傷和疲憊,低聲呢喃著。
「孩子,這就是你父親的家麼。」
木欣聲音哽咽著,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酸楚,這就是自己要找的家麼,這就是差距麼。
距離那場血腥風波已經過去三個月了,但那個血s 的黃昏,就是時間過得再久,每晚午夜夢回總是在她的腦海回蕩著,讓她歷歷在目,她忘不了,那漫天的血。
神秘的老人救了她卻什麼也沒有說,三個月的時間甚至是一句話都未曾交談過。
當木欣養好了身子想要走的時候,那個仙人般的老人又像是可以看穿人心一樣,把她送過了這里。
由始至終那位老人一直保持著他的神秘,沒有留下一絲一毫有關于他的東西,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老人最後離去那飽含深意的眼楮似乎再告訴她,她會再找上他的。
現在木欣站在楊家的門前,腳步迷茫著,不知道是該不該來,雖說自己是楊凌風的妻子,帶著個孩子無論是從哪個方向考慮,都要回到這個龐大的家族,這樣才能充分的得到保護。
但是,面前的這個地方是那麼的陌生,根本就不屬于自己,木欣想起了追殺她的那個殺手頭領所說的話。
「普通人?」
木欣猶豫著,她這里會是自己的家麼,還是,自己只是個普通人,這是楊家,不屬于一個世界的。
一臉柔意的看著懷里的孩子,木欣咬了咬牙,向著楊府門口大步走去
楊家的建築規模無比的龐大,是史無前例的的豪華與輝煌,這也是木欣這個一個枯城小女子永遠也觸模不到的,所以此刻站在楊家殿堂前的木欣徹底驚愕住了。
這就是楊家。
最重要的是,此刻坐在上方的還有幾個人,正俯視著她,眼楮閃爍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木欣抱緊自己的孩子,低著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進來了楊家之後她就把自己的身世都告訴了楊家的人。
「你,就是凌風的妻子麼?」
一直端坐在上方的一位老婆婆終于忍不住開口,老婆婆身穿一件紫s 大袍,面容尊貴,盡管歲月在她的臉龐雕琢了許多滄桑痕跡但卻磨滅不了她年輕時的風韻。
她看著木欣懷里的嬰兒,滿臉的期盼和熱切。沒有一點從容和淡定,她迫切的想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她想要找的。
「是,我,我叫木欣。」
木欣抬起頭看了一眼老婆婆,懦懦的回答道。
但是,耳朵一听到凌風二字,就不由自主的落下了眼淚。她禁受不住,那個呵護她的人,給予她溫暖的人,就這樣跟她相隔兩個世界。
「別怕孩子,我是他的母親。」
老婆婆柔和的對木欣說道,此時的她已經走了下來,到了木欣近前,看著懷中熟睡的孩子。
她已經徹底的相信這個人,就是她的兒子的妻子,也就是她的兒媳婦,木欣懷中的孩子給她一種血脈涌動的感覺。
那是親人之間血脈不可分割的聯系,這懷疑不了。
「好,好,孩子。」
老婆婆顫抖的抬起手,在孩子的頭上方晃過,一臉慈祥的看著這個自己的孫子。
「苦了你啊!放心,現在你是在楊家,是你和孩子的家。」
木欣眼淚止不住的流著,她終于找到了停泊的依靠,這些天來一直流落在外,所受的孤苦對于她的說,是多麼大的壓力和痛苦。
一直在上面坐著的還有一位老人,他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臉上綻放的難言的笑容。一直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了開來。
「吱扭……」
門被打開,從外進來了幾個衣著高貴的人。
帶頭的一位婦人高貴優雅。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在她的身上高貴的氣質自然流露。
「听說三叔叔的妻子找到了。」
她走到了木欣的近旁,左右看了看,居高臨下的神s ,飽含深意的觀察著,尤其是看到木欣懷里的孩子,眼楮閃爍不定。
「你就是麼?長得還挺標致的。」
「爸媽,既然都已經找到了,你們就大可以放心了。」
轉身對二為老人恭敬的行禮說道。
「兒媳已經把一切打點妥當,三叔叔之前住的地方都已經收拾好了。」
「嗯,熙鳳,木欣她也該累了,你帶她下去歇息吧,有什麼話我明天在問。」
老人揮了揮手,看著木欣滿是慈祥和溺愛,這是凌風的妻子,還有他的兒子,現在在楊家里,若凌風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
放心吧凌風,我會好好照顧她們的,這是楊家,只有我老頭子在,頂護她一世安好無憂。
老人心里想道,倍感苦楚,但看到木欣懷里的孩子是又是不時的欣慰和滿足。
楊家,木欣跟在那名叫做熙鳳的婦人走在過道上,打量著這里周圍的一切,在楊家這里,盡管現在是現代社會,但是這里的建築和布置無一不是保留著傳統。
青磚青瓦,腳下是青石鋪造的地板,一旁的庭院和樓房,全都是瓖滿了歲月留痕的氣息,待在這里,木欣感覺自己像是穿越了一般。
「到了,這就是三叔叔住的地方,這叫軒宇閣」
突然,那名叫做熙鳳的婦人挺住了腳步,轉過身去對著木欣說道,聲音有些慵懶,傲慢。
但卻讓木欣生不起一絲的厭惡,甚至認為本該如此,婦人的慵懶仿佛與生俱來,一舉一動,語言都是那麼的自然,並不是有意針對。
「我以後就住這里麼?」
木欣問道,看著眼前的庭院樓閣,她仔細的觀望著,想要在這里找出楊凌風生活過的痕跡。
「喲……這就是三叔叔的妻子麼。」
突然而來的聲音打斷了她們之間的談話,不遠處走來了一人,只見雪白一張瓜子臉,眉彎彎,烏黑卷曲的頭發竟是個極美貌的女子。
約莫三十歲年紀,身穿一白底印花裙子,淺淺的露著如雪似酥的胸脯,裙擺只遮住腰腰間同s 腰帶將腰兒束得芊芊一握,顯得魅惑動人,高貴和誘惑聚于一身。
她走近看著木欣,面帶說不清楚的笑意,仔細打量著。
「長得還算不錯,不過,你真的是三叔叔的妻子。」
「二妹妹,你怎得這般無禮。」
熙鳳冷眉一豎,高貴的氣質淋灕盡顯,責怪著剛來的婦人,對她所說的話非常不滿。
「大嫂,我這也是關心嘛,我們楊家這些年來,可是有著不少端著壞心思的人企圖著。」
「木欣,你就進去好好休息吧,我再叫幾個下人過來听你使喚。」
熙鳳不理那美婦,對著木欣溫和道。
「哎,這剛好,我這手底下的人閑著也是閑著,不若就讓她們來照顧妹妹好了。」
美婦一听,眼楮閃爍,對木欣笑道,臉上堆滿了笑意一改之前的模樣。
「哎,只是不知道妹妹你長久在外,沒有在我們楊家生活過,就怕不習慣喲。」
美婦人捂嘴嬌笑,看著木欣打趣,話頭里藏著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木欣懷里抱著的孩子更是讓她臉s 不定。
「謝謝關心,如果沒事那我先進去了。」
木欣哪會听不出她的意思,但她也尋思不出個所以然來,自己剛來到楊家怎會惹上這樣一個人。似乎她對自己很不是友好。
「好好休息,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下人,我也去處理一些事情了。」
熙鳳對著轉身進去的木欣說道,也看了一眼美婦人,也走開了,這些天楊家發生了不少事,都等著她去處理,眼前這人,她實在是不想去理會。
尤其是,現在待在楊家的那位。
現在木欣的到來又不知道會招惹到怎樣的一場風波,熙鳳搖搖頭,無奈的轉身走了。
「切。」
美婦人嬌嗔道。鄙夷的看著熙鳳走遠的身影,似乎很不滿她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看向庭院里,她此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s y n晴不定,有些掙扎,尤其是,她想到了木欣懷里抱著的孩子
木欣走到窗前看向遠處,院子里布置得非常有格調,一片不大的竹林迎風飄動,散發出陣陣細微的風聲,幾只鳥兒在林中穿梭飛舞,旁邊無數名貴品種的花兒遍布,狂蜂浪蝶無數在花叢中游走,中間還有一個亭子,遠遠一看,如詩如畫。
這就是凌風之前住的地方麼,果然詩情畫意,木欣想道。
看著這個地方她腦海里浮現出一一幅幅畫面。
在花叢中,一個白衣男子持扇而立,風吹過讓他那白s 衣袍迎風飄動,散亂的發絲也在身後陣陣飄舞,無數s 彩斑斕的蝶在他的周圍涌動,四周圍散發出一股花兒的馨香。
此時木欣眼角已經濕潤了,她的手向窗外抬起,虛虛的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但是眼前一片虛無,根本就沒有什麼,所抓到的,也只有自己的疼痛。
在楊家已經有七八天的時間了,楊家之前接見木欣的那兩位老人對木欣非常好,幾乎每天都會抽空過來探望。
他們從口中了解到許多楊凌風這些年在外面的事情,生活的一點一滴無一不讓這兩位老人感到心酸。
木欣從他們的眼里看到的無限的愧疚和追憶,每次來找木欣談話,木欣都感到不忍,因為她所說的不僅讓老人痛苦,更是觸踫到了她那破碎的心。
木欣找到窗前,抱起孩子,一臉的溫柔。
「亦兒,走,我們,去看爹爹……」
輕輕撫模著嬰兒的臉蛋,木欣從中找到了他的一點印記,那是多麼的相似,心里不由又涌出一陣心酸。
木欣走下樓,向著別告知的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楊家的祖地,埋葬著歷代楊家的英魂。
一處很平曠的地方,種著一片片白s 的不知道名字的樹,也只有楊家的這處地方才有,傳聞是楊家的英魂究竟不散凝聚在樹上才造成一年四季都是不該模樣。
在夜晚人靜的時候,風吹過樹林隱隱約約還能听到一些肅殺的聲音,還有一些怒吼。
白s 的樹葉吹風飄零,把地都染白了一片,木欣抱著嬰兒站在一處墓碑前,臉上止不住的滑落眼淚。
漫天的樹葉飛舞,把這處地方凌亂得一片雪白。
木欣站在那,任由風擾亂發絲不都的涌動絲毫不覺,此刻她覺得心好痛,像是有什麼在身體里不斷的拉扯,無數尖銳的針往心里刺,無力的痛。
木欣哽咽著,努力擠出一副笑容對著懷里的孩子。
「亦兒,你看,那就是你的父親。」
「這里不是你出現的地方,滾,離開這里,離開楊家。」
木欣背後突然出現一道聲音,尖銳,刺耳,話語里充滿了仇恨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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