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好吧……該回家了……」一個中年男人從垃圾堆里站起來,走起路來搖搖擺擺,一看就知道他喝醉了。叫他「醉漢」也可以。
醉漢的頭比鳥窩還亂,一身衣服又髒又不合體,有幾個破洞連補丁也沒有,漏出古銅色的皮膚。鞋子又丟了一只,手上提著一個酒瓶子,一副墮落的模樣。
「今兒個喝了多少……唔,三瓶二鍋頭嘛……一,二……」醉漢板著手指頭數著自己喝了多少瓶酒,「呀?怎麼我只有十六個手指頭?」
醉漢一直在找家的方向,可是怎麼也找不到。索性在馬路中間躺下了。
「你找死啊!躺在大馬路上做什麼啊!」一輛汽車呼嘯而過,大晚上的開車,忽然現前面有個人,不被嚇死才怪呢。
死?為什麼不可以?醉漢的眼楮亮了一下,隨即暗淡下去。
可是我不能死啊。孩子是我的骨肉哪。
她也不希望我死吧。盡管她也想我去陪她。一切為了孩子……
醉漢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冒冒失失地要過馬路。又是一輛電瓶車,看到了醉漢馬上跳車摔倒在地。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摔倒的人拍了拍灰塵不滿地抱怨道。
醉漢大笑幾聲,轉身離去。這樣的場面自己見多了。但從來沒有自己讓過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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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門猛地被推開了。屋里微弱的燭光輕輕搖曳。
「爸?您回來了?」一對雙胞胎驚訝地問道。
「呵呵,我可是……干了四瓶二鍋頭!哈……」來者,不正是醉漢嗎!
「爸,你又去偷酒喝了……」雙胞胎把父親扶到房間里,憐惜地說。
「什麼叫‘偷酒’?我沒偷!」醉漢抗議自己沒偷酒。
「肖陵,你是不是又拿了錢去喝酒啊?」一個女人從房間里出來,她的打扮和這里的貧困格格不入︰頭染紅了,脖子上一根羊毛圍巾,一件絨絨毛線衣套在身上,手上一顆金戒指,手臂上一串手鐲,搖起來丁朗丁朗響,差不多是貴婦人的打扮。
肖陵搖頭晃腦地說︰「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花的錢比我少嗎?」
女人哈哈一笑︰「肖陵啊,你想讓肖文菲肖文雪這對雙胞胎沒媽嗎?膽子不小啊。」
听了這句話,肖陵臉一沉︰「別跟我提她們媽,而且,你不是她們親媽,只不過掛了個關系罷了。」
「哦呵呵,就算是掛個關系,你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吧?」女人不要臉地嘲笑著。
「王淼貴,你少在這給我裝蒜,要不是孩子想有個媽不讓人說閑話,我怎麼會娶你做老婆?」肖陵低沉的聲音仿佛從地獄深淵傳來,但王淼貴可不怕。
「要不是你還有點存款,我想跟做老婆?等你的存款被我花光了,你一定要簽離婚協議書!」王淼貴惡狠狠地說。
「哼,你要離就離吧!」肖陵說完這句話氣呼呼地睡覺去了。
雙胞胎呆呆地看著肖陵和王淼貴,一時說不出話來。
「看看看,看什麼看!還不快去洗衣服洗碗!你們要是敢把這件事說出去……哼,你就準備好雲南白藥吧!」王淼貴狠狠地瞪了雙胞胎一眼,回臥室陪她的親生兒子去了。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啊!」肖文菲長嘆一口氣,「妹妹,你說我們可憐不可憐,老媽難產死了留下我們。唉。」
肖文雪拉住肖文菲的手,道︰「我們倆不是還在一起嗎?」
「是啊。」肖文菲拍了拍肖文雪的手,洗衣服去了。
「姐,你說明天我們誰先去上學?」肖文雪興奮地問。
「隨便。」肖文菲眼神空洞,擺了擺手。
「那好,你先去吧。」肖文雪看姐姐不開心,自覺地收回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