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已經躺下睡了,可還是被一陣呼嘯的汽車聲驚醒,汽車猛的在我家的門口停下,發出嘎吱~一下刺耳的剎車聲,然後是翻越圍欄聲,人的摔倒聲,刮斷院子里的小櫻桃樹的樹枝聲,踉踉蹌蹌的腳步聲。腳步聲在樓門口猛的停住了,緊接著門鈴瘋了一般,似乎永不停止的響著。
我早已經坐了起來,當听見有人翻越圍欄的時候我就迅速披上了外衣,穿上了鞋,在門鈴聲響起的時候,我已經推開房門向樓下走去。
夜這麼深了,是誰?怎麼回事?我不禁納悶。要知道每次朋友或是有人求我幫忙的時候,不管多著急,也都要求他們在圍欄門外按響門鈴的,我會緩慢的用室內的無線控制打開圍欄門和樓門,然後我在一樓的大廳里靜靜的等人進來。
我討厭別人翻越圍欄,盡管圍欄很矮,熟知我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不只是這種行為不禮貌。因為我曾經說過,人太過著急和慌亂的時候頭腦是不清醒的。我不希望別人翻越圍欄,其實只是希望那些求我幫忙的人,能夠在等待開門的時間里稍微的冷靜一下,消消他們的火氣。
我特意在圍欄外立起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禁止翻越圍欄),可事實證明那並不管用,人們似乎要和你作對一般,沒立牌子的時候人們大多都是走門的,可自打立上牌子,翻越圍欄的現象竟然多了起來,就像是在和你斗氣一般。有一次,我在窗口見到一個極熟識的朋友已經走進了院里,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突然轉身出去,站在牌子下,大喊一聲「我來了!」然後,再慢慢的,從圍欄處翻了進來,好像生怕我看不見一般。對這些極好的朋友是不好意思翻臉的,每每想到此處,我都會搖搖頭,嘆了口氣,不禁自己也感到好笑。
可今天卻是不同,不但有人翻越我的圍欄,而且是在深夜,看來是真的有急事了。
我正想打開樓門,猛然間听見砰砰拍門聲,我很是生氣,已經按門鈴了,干嘛還敲門!
等我打開門,我更生氣了,因為拍門的人是陳福財!
•••
我叫龍紹,很多朋友叫的白了,都叫我龍少,我是濱海人。濱海,顧名思義,靠近海邊,這是北方的一座海邊的大城市。我和唯一的親人大師傅住在濱海的郊區。
大師傅之所以叫大師傅,是因為大師傅輩分大,脾氣大,功夫高,嗓門大。我除了輩分沒有大師傅打,其它的我倒是繼承了些。
大師傅是個孤兒,是一個老和尚收養了他。老和尚是一個神秘門派的傳人,大師傅學會了老和尚的本事,經常闖蕩江湖,在江湖上很有名氣。
有一次,大師傅闖蕩江湖回來,已經是三九的天氣,天氣極其寒冷。快要到了家門,發現路邊有一個小包裹。大師傅走上前去,發現包裹里包著一個已經凍得渾身青紫的嬰兒,伸手探了探呼吸,略微有些氣,便抱著那嬰兒飛奔著回家了。
老和尚看見大師傅抱著一個瀕死的嬰兒回來,,佛家以慈悲為懷,自然趕忙的施救。
待到將包裹打開,發現嬰兒的心口處有一個奇怪的胎記。其實人有胎記是很普通的,大約每一個人都有,胎記的位置,形狀大小各不相同,據說人的胎記是人投胎轉世的時候陰間里的孟婆拍的。
不過,這個嬰兒心口上的胎記有些不同,胎記就像一個人的嘴唇長在了嬰兒的身上。
胎記顏色艷紅,就像是一個人涂滿紅紅唇膏的嘴唇,親吻著嬰兒,一不小心把嘴唇掉落在嬰兒身上。胎記像是有靈性一般,隨著嬰兒的心髒在不停的跳動。
嬰兒其他的地方已經被凍得冰冷,了無生機。可是胎記的心口附近卻暖暖的,有些發溫。
老和尚看著那個胎記一愣,停住了手。
大師傅問道「怎麼回事?」
「這是神魔之吻!」老和尚回答。
見到大師傅有些不解,老和尚告訴他,原來,傳說中,遠古時代,神魔爆發了一場大戰,最終神仙戰勝了魔怪,但是創造人類的大仙諸如盤古,女媧等神仙因為保護人類力竭身死,而被殺死的魔王立下毒誓,總有一天,會有一個被神魔親吻的魔王降世,來掃平人間。
嬰兒身上的吻痕似乎就是神魔之吻。
老和尚的教派正是護法一派,雖然據說在神魔大戰之中,護法一派的修仙的功法已經失傳,但這個傳說卻流傳了下來。
「救還是不救?」老和尚問道。
「救!」大師傅毫不猶豫的說。
「善哉!善哉!」老和尚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慰之色「好,佛法無邊,普度眾生,只要是生命,我們就要施救!」
「不錯,更何況那些都只是傳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又怎麼能相信那些荒誕不經的事呢!」大師傅回答。
于是,那個嬰兒被救活了。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吻痕的緣故,施救嬰兒的時候,老和尚的真力被迅速耗損干淨,不久,老和尚就去世了。
老和尚臨死之前,放不下嬰兒胸口的吻痕,一直喃喃自語道「神魔之吻!」
那個活下來的嬰兒身體健壯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奇異之處。只是所有的人都沒發覺,每到子夜,吻痕的顏色突然消失,吻痕的血色進入了嬰兒的心髒,隨著心髒的跳動,血色流轉全身,將嬰兒洗煉了一遍。
從此,大師傅一個人來照顧嬰兒,一個粗大的漢子猛然間得到一個很是可愛的嬰兒,自然格外的喜歡,甚至不去江湖上闖蕩,只是陪著嬰兒不離半步。
一次,發生了一場嚴重的瘟疫,很多人都病倒了。
治療疾病的藥方中有一味藥很是珍貴,藥店中沒有那一味藥。
大師傅慈悲為懷,決定去深山采藥。可是放心不下嬰兒,托人照管又是不舍,便帶好驅除蚊蟻毒蟲的藥,背著嬰兒上山了。
治病的藥長在懸崖處,大師傅將嬰兒放到一塊看上去干淨的草地上,用驅蟲藥將嬰兒圍了一圈,護住了嬰兒。嬰兒經過顛簸,已經睡著了。大師傅看了看,心想,這樣應該沒事了,加上蓋在嬰兒身上的是一塊老虎心口的虎皮,一般野獸是不敢來騷擾的。
大師傅急急忙忙的爬山了山崖,那個地方有藥,他是知道的。
等采到藥,大師傅迅速的向下爬,大約離山崖下幾丈高的地方,猛一回頭,心里劇痛,心碎欲絕。因為大師傅看見嬰兒的身上有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正在向嬰兒的口里爬,而嬰兒的雙手似乎不住的拉扯,想要把那東西拉出來一般。大師傅的眼里好,已然看出爬向嬰兒嘴里的東西是一個粗大的五彩斑斕的蜈蚣。
要知道蜈蚣是五毒之一,即使是普通的蜈蚣咬上這樣小的嬰兒一口幾乎也是致命的。而深山老林里的蜈蚣毒性更強,像這樣身體粗大,顏色花花綠綠的蜈蚣更是劇毒無比的百年老毒物了,咬上一口,別說嬰兒,就算是成年人也不能幸免。
大師傅眼前一黑,心中一狠,一下子從懸崖跳了下來。
大師傅幾個箭步竄到嬰兒身邊,幻想著能夠把那巨大的蜈蚣從嬰兒的嘴里拽出來,或許僥幸能讓嬰兒活下來也說不定。
大師傅的淚水已經不住的往下流,深深悔恨自己的行為,要是不帶著嬰兒一起來就好了,要是把嬰兒托付給鄰居那個看上去很嘮叨,很討厭的老太婆好了。想到那個紅粉白女敕的嬰兒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去,大師傅恨不得一頭將自己活生生的撞死。大師傅伸手向那個大蜈蚣抓去,但大師傅愣了!
因為大師傅發現那個嬰兒沒有死!那個嬰兒似乎餓極了一般,正緊緊地抓著香腸粗細的蜈蚣往嘴里送,不停地咀嚼,全不管蜈蚣本身的腥臊之氣,津津有味的已經將那個蜈蚣的後半身子吃掉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個蜈蚣的前半身在嬰兒的手里拼命的掙扎,不停的扭動,不住的掙月兌,想要逃出嬰兒的魔掌,但嬰兒將蜈蚣抓得死死的毫不放松。隨著嬰兒大口的咬著蜈蚣,蜈蚣掙扎的越來越無力,眼見得蜈蚣活不成了。
嬰兒黑黑的大眼楮咕溜溜的亂轉,猛然間看見趕回來的大師傅,知道是親人,嘴角一咧,竟然咯咯的笑出了聲。
大師傅一把奪過嬰兒手里的半截蜈蚣,拼命一腳,將蜈蚣碾碎成泥。然後一把抱起嬰兒,就像自己死過一回一般,淚如涌泉,將嬰兒緊緊的抱在懷里,再也不肯放開。
而那嬰兒突然沒了吃食,竟然嗷嗷的哭了起來。
大師傅一驚,心想,難道嬰兒的身體被那個蜈蚣咬了不成?趕忙解開嬰兒的衣服一看,發現嬰兒胸口的吻痕處有兩個蜈蚣的牙齒緊緊的咬住,大概是嬰兒拉扯蜈蚣的時候拽掉的。大師傅心中一緊,生怕嬰兒中毒,可是嬰兒沒有一點中毒的跡象,只是嬰兒胸口的那個吻痕愈發的鮮艷起來。
大師傅拔掉蜈蚣的牙齒,帶著疑惑,再一次把嬰兒抱在懷里,心想,你是神也罷,魔也罷,人也罷,總之,再也沒人能傷害你!
這時候,大師傅猛然感覺右腿劇痛起來,原來從山崖跳下時,大師傅已經嚴重的跌傷,現在看到嬰兒沒事,放下心來,疼痛才慢慢知覺了。
那個嬰兒就是我,龍少!
我和大師傅住在濱海郊區的一個很破舊的二層小樓。近些年來,因為城市化的發展,我們住的地方竟然成了搶手的地盤,這附近陸續蓋起了別墅和高檔住宅。
我們住的這棟小樓也被開發商告知要拆遷,說句實話,這里的環境很好,我們不準備搬走,即使回遷也好,只要是價格不要太高了。
我們和開發商幾次交涉沒有成功後,開發商親自帶著一些手下氣勢洶洶奔進小樓的院子里時,我和大師傅都開始有些生氣了。
「你們想留在這里?做夢呢?」開發商的嗓門高了起來。
「不錯!我們住在這里很多年了,我們就是要留在這里!」我很生氣,但我仍然想心平氣和的解決問題。而大師傅卻一聲也不吭了,我知道這是大師傅怒到極點的表現。
當然,這個家伙是開發商中的敗類而已。
那個家伙看到只有我和大師傅兩個,又回頭看了看身後十幾個拿著棍棒,氣勢洶洶的手下,听了我的話,不由的大怒起來「叫你搬你就搬,早就告訴你不能回來的!還嗦什麼?找死是吧?活的不耐煩了嗎?」
「是活的不耐煩了!」我怒極而笑。
「什麼?還他媽的笑!給我砸!」那家伙一聲令下,十幾個手下一起動手,準備開砸了。
這還了得,還有沒有王法了!我火冒三丈,這時,「當!」的一聲,一個壯漢已經被大師傅一腳從院內踢出了柵欄外,我也毫不落後,一腳一個,只一會,十幾個大漢已經被我和大師傅踢出院外了。
「你們竟然敢•••」這時候,院內只剩下那個開發商一人了,他回顧四周,發現手下人已經全然不在了,立時住了口。這家伙好壞不說,畢竟是個能察言觀色的好手,十幾個身強力壯的手下,被瞬間打將出去,任誰都得住口。
「當然敢!」我和大師傅一齊踢腿,將那個家伙踢出了三丈開外,自然,我和大師傅是有分寸的,我們只是對這些人震懾一下,並沒有踢傷他們。
那開發商從地上爬了起來,帶著手下掉頭就跑,邊跑邊罵「你等著,我跟你們沒完!到時候讓你們知道老子的厲害!」
我和大師傅自然是不怕的,那個開發商叫陳福財,我甚至準備殺上門去,教訓他一頓。
而今天深夜,我打開門,竟然發現敲門打擾我竟然是那個開發商陳福財,我的怒氣上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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