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荒而逃的西門漣當然不會想到有人會無聊到拿她好不好相處這種無聊的事打賭,她一路匆忙出來,路過土匪們臨時住的地方時听到里邊傳來的悶哼聲和咒罵聲時腳步一頓。
听了一會,多是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定給她好看’、‘報仇雪恨’這類的鬼話,沒意思極了。
她撇唇,涼涼一笑,若是他們永遠只是嘴上說說而不付出實際行動,別說十年,就是給他們上百年的時間他們也報不了仇。或許他們可以效仿移山的愚公,等子子孫孫成才了再說,不過到那時他們得去幽冥鬼界找她了。
足尖點地,她不打算驚動他們,直接施展輕功,不過幾個起落間便是到了君少揚的房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彼時君少揚正倚靠在床頭看書,看她進來從書里抬起頭來,朝她一笑。
西門漣唇角一扯,唇角的譏誚之色也化為淡淡的笑容,反手關上門走過去,拿掉他手上的書,將食盒里的糕點和熱騰騰的湯藥擺在了邊兒上的桌子上,「吃了藥,再吃點東西果月復。」
先前他還說她沒用早膳,他自己怕也是忘了。
「嗯。」君少揚拿起自己的藥喝下去,西門漣也將補身的藥喝了,之後她將兩人空碗放到一邊,遞給他一雙筷子,和他一起靜靜用餐。
此時,時光靜好安然。
……
兩日後,西門漣正式開始訓練土匪大軍一百三十五人。
起初是負重練習,當然這負重並不是背泥沙什麼的,而是每人都得背著重達三十公斤的石頭跑步。這石頭是她拿驚霜劍當著眾人的面切開的,有稜有角,每一塊的重量都一樣。
眾人打定了主意和她對抗到底,但是總歸是惜命的,一個個的背起了石頭。
西門漣也背起來了,跟在他們最後方往早看好的路線跑。
是山路,陡峭狹窄不在話下,力氣再大的人跑得久了也是撐不住,搖搖欲墜。
「快!」
西門漣在後面冷聲厲喝,眾人憤怒地回頭,在看見大汗淋灕的她即使步伐已經有些不穩,卻還是在堅持著跑的時候,一陣震驚。她的身材比他們這里的任何一個人看起來都要嬌小,負重爬山,這是不可能用任何內力的。個子小小的她尚能堅持,他們這些個子大的,又怎能輸給她?要是連這都比不過她,他們又怎能殺了她?
一干人等頓時像打了雞血一般,渾身充滿了力氣,再次往前跑去。
這一跑就是七日,三日後全部人的背上的皮幾乎都被重石的稜角不同程度的刮傷過,西門漣也是。她伏在君少揚身上讓他為她上藥的時候,君少揚心疼極了,苦口婆心勸說她別堅持下去了,她以沉默相應,第二天爬起來又走了,誰攔都攔不住。
第八日,土匪大軍內有人堅持不住了,聯合了數十人絕食抗議。
出乎意料的是西門漣並沒有拔劍殺了他們,而是吩咐已經病愈的畢藍讓人看著他們,不許他們吃任何食物,包括水,就讓他們餓著。現在的畢藍對于她的命令是絕對服從,最重要的是她也想看看她會把這些人訓練成什麼樣。
就這樣,西門漣帶著願意動的人離開了,但是這一日她沒有讓他們攀爬,而是到了一處高山後就讓他們把身上背著的巨石卸下,徒手攀爬高山。
「怎麼可能爬得上去?」猴子提出抗議。
高山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有山有樹的山,而是一座石山不低于五百米,不止是沒有任何草木,就連落腳的地點都很難找到。在沒有任何輔助工具的情況下,想要攀爬上去看上去難如登天。
「你這是誠心為難我們。」史揚壓了多日的火爆性子這一刻終于再次展現了出來。
啞巴激動的比劃著雙手,也是這意思。
眾人齊聲抗議,賴著不動。
西門漣也不多解釋什麼,走到那山下,快看一眼石山各處凹凸角後,輕輕一躍單腳站在了小小的一塊石頭上。接下來的時間內,她沒有用任何工具,也沒有用輕功,就徒手一步一步爬上了那眾人眼里不可攀爬的石山。在途中好幾次滑沙,她搖搖欲墜近乎跌下,但是最後她都挺了過來安全的到達了山頂,之後又沿著原路緩緩地爬了下來。
「我可以,你們為什麼不可以?」
她話語冷冽,略帶漠視的眸子掃一眼眾人,「堂堂男兒,這點膽量都沒有嗎?」
這是赤果果的蔑視!
眾人心頭熱血翻滾,不肯服輸,不再畏怯于石山的高大,仔細觀察起來石山找出所有能落腳的地點,全體商量一致通過後這才開始依次攀爬。
西門漣這次沒有上去,就在底下看著。
攀爬的眾人再小心,也有不小心滑落的,她在底下,在他們將要掉下的時候不動聲色用真氣托穩了他們。
一個、兩個、三個……全部。
一個時辰後,所有人都成功登高攀頂。
成功的興奮在他們臉上顯現,那些膽子小的臉上笑容最為燦爛,他們曾以為徒手上來會摔死的,沒想到真正爬起來也並不困難。
下來的時候,有些人不免大意了些。
西門漣也看出這一點,任由他們從高空墜下,直到他們身體快砸在地上的時候才用真氣將他們托起。
人就是這樣,不親身經歷過那樣恐怖的事,永遠學不會小心。
上去容易下來難,腳打滑、跌倒下來的佔總人數的絕大部分。也因為是這樣他們認為的自己運氣好不會跌倒的事實徹底從他們心頭抹去,因為他們閉著眼楮從空中掉下都已經做好了斷手斷腳的準備,卻在落地時他們並沒有感覺到預期中的疼痛。
看西門漣,她還是那一張冷臉,只是這一刻有些人覺得她似乎也並不是那種完全冷心冷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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