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古道邊,一道白s 的身影略顯消瘦,但是步履之間卻充滿堅定。
這道白s 的身影正是只身前往鄆城縣的王倫,如今的王倫又有了另一道身份,那就是李氏綢緞莊莊主的二公子李二。
那個和縣令之女有婚約的李二,那個從小就在京城私塾學習的書生。
雖然是在冬r 的夜晚,寒風肆虐,但是王倫額頭之上還是布滿了汗珠,更是毫無形象的大喘了起來。
舌頭輕輕的抿了幾下干巴巴的嘴皮,王倫喉嚨里干的直冒火,不知道是因為走了太長路程,還是因為剛才費了好一番口舌才勸走宋萬。
話說那宋萬也果真是條耿直的漢子,任憑王倫說的天花亂墜,他就是非要跟著王倫前往鄆城縣。
最後還是王倫一咬牙,發了道命令才將宋萬趕走,走之時還不甘心的一步三回頭,那目光好似是生死離別一般。
倒不是王倫嫌棄宋萬跟著自己幫倒忙,只是宋萬還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完成︰將那十幾個大汗毀尸滅跡,奔往梁山叫來援兵,一路援兵拉走那五車綢緞布匹,一路援兵化妝潛入鄆城縣嚴陣以待。
不知道在這漫天荒野之中行走了多久,王倫只感覺到自己雙腿好似灌鉛了一般,喉嚨之中也干燥的吐不出字來,心道等到明r ,一定要買一匹快馬。
終于,王倫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村莊,正好似是迷航的船只一下子看到了遠方明亮的燈塔。
或許是望梅止渴的緣故,已經虛月兌的王倫頓時便又來了勁,大踏步的向著村頭的一處庭院行去。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飽飲一頓,王倫的步伐愈加緊湊,兩眼也開始放光了起來。
已經行到了院子之中,不過王倫那已經凌空而起準備敲門的右手卻僵持在了那里。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是借著微弱的月光,王倫還是發現庭院之中晾曬的好一些褻衣。
這也怪不得王倫不疑惑了,畢竟這深夜敲一個小姑娘家的房門可是有些不妥吧,萬一屋中姑娘將自己當作壞人,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正準備轉身離去,可是當王倫再一次看向那滿院子晾曬的褻衣之時,頓時又改變了主意,話說那褻衣也太鮮艷了,而且就那樣**果的晾曬在庭院之中,看來古時之人也不像想像之中那樣的保守。
心中想到此處,王倫心中也坦然了下來,大踏步的走向那緊閉的房門。
努力的清了清沙啞的喉嚨,王倫輕輕的敲了一下房門,道︰「屋中姑娘你好,我是」
怎料王倫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房門便嘩的一聲打開了。
更令王倫想不到的是,這里邊又哪有什麼姑娘,只見十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已經破門而出。
王倫這邊還沒有來有從疑惑中回過神來,那邊十幾個大漢已經不由分說的將王倫按倒在地,罵罵咧咧的將王倫五花大綁了起來。
「你們是什麼人?」王倫心中郁悶不已,還能再點背點嘛?只是找個水喝就被抓了起來。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那我也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我們就是鄆城縣的捕快,你們這些邪惡之人的克星。」其中一個滿臉刀疤的漢子目露凶光的說道,那表情**果的一個凶神惡煞。
听了這刀疤漢子的話語,王倫心中頓時便涼了半截,心中暗道︰難道他們知道自己梁山頭領的身份?不過還好自己還有玉牌。
話說那塊玉牌就是王倫到李氏綢緞莊以後,靠著前世高超的盜竊手法從李重豪的身上得來的,也就是李氏家族身份的象征,也是王倫敢于冒充李二的依仗所在。
「各位大哥我看你們是抓錯人了吧,其實我是」言語之間,王倫那被捆綁的雙手盡力的向腰間滑去,畢竟玉牌就在那里。
「你是誰我們還會不知道,y n蕩邪惡的采花大盜!再敢說話小爺現在就 嚓了你!」那個刀疤大漢暴喝一聲,臉上怒意愈加的不加掩飾。
望著刀疤漢子那緊握樸刀的右手,王倫終究是沒在說什麼,只是心中愈加苦澀︰他娘的,原來還真有更點背的,還采花大盜?還不如梁山賊首呢……
「玉面哥哥,和這個萬惡不赦的家伙動怒,也太不值當了!」一旁,一個個頭低矮的漢子上前勸道。
听了那個頭低矮漢子的話,即使是身在萬險之境,王倫還是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就這滿臉刀疤的黑漢子竟然也好意思稱玉面……
看到一旁放聲大笑的王倫,這刀疤漢子愈加的氣不打一處來,雙眼瞪得滾圓,臉s 鐵青的吼道︰「笑,還好意思笑!真不知道你這個畜生腦袋是不是讓驢踢了,放著那麼多二八歲月的年輕姑娘不上,偏偏上那些年過花甲的老婆婆……」
听到這刀疤漢子的怒吼,感受著周圍眾捕快那鄙視的眼光,王倫真的有種自掛東南枝的沖動,原來自己不僅被誤當為了一個采花大盜,而且還是一個變態狂采花大盜。
這一刻,王倫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叫y 哭無淚!也終于懂得了刑場之上竇娥的無奈︰叫天天不應,叫地地無門呀!!
「你說你長得雖然沒我帥,但是經過努力找一房妻室還是沒有問題的,找個年紀大點的寡婦更是不成問題,為什麼偏要采呢?……」
一旁,那刀疤漢子真是越說越來勁,口水更是四濺出去老遠,仿佛不將王倫說死誓不罷休。
不過這刀疤漢子的話語也確實令王倫如雷貫耳︰啥叫我長的沒你帥?話說我再怎麼也是一個白面書生,雖然算不上男神級別,但是帥過你這個刀疤黑漢子還是綽綽有余的吧?……
臨到天明時分,王倫已經在捕快的押送之下來到了鄆城縣城。
一路上,王倫倒是沒有再開口解釋,畢竟坐著馬車可要比自己行走好了太多了。
更重要的是,王倫從這些捕快的閑言片語之中了解到他們會將自己押送到鋪頭朱仝那里。
美髯公朱仝!王倫還是了解的,那可是極重義氣的好漢子,而且相比于雷橫,這漢子做事更加的認真嚴謹。
甚至,王倫有些期待與朱仝相見,如果能夠將他拉上梁山……不過,王倫也僅僅是想想而已,畢竟歷史上朱仝可是被宋江好一番設計才逼上梁山的。
雖然宋江的做法和厚黑大全之中的觀念殊途同歸,但是王倫實在是不屑于那樣做,一切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顛簸了半夜,王倫還從捕快的閑言片語之中得知了那個變態采花大盜的一些信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喜好一身白衣,身法了得,雖然已經作案十幾起,但是沒有人見過他的真正面貌,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要不是穿越來的時候接受了這具身體的記憶,王倫甚至懷疑那變態采花大盜就是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馬車在縣城之中一處庭院之中停了下來,王倫在那些捕快的推推搡搡之下下了車,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身長七尺有余,紫棠s 面皮的漢子。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美髯公朱仝?可是他頂多也就是有一部扇圈胡須,和酷似關公的長髯也相差太遠了吧?……王倫心中甚是疑惑。
難道是史書記載有誤?不過這貌似失誤也太大了吧!!
「雷捕頭,這就是那瘋狂作案十幾起的采花大盜。」
就在王倫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听到那刀疤漢子對著那人作了個揖,恭敬的說道。
原來這家伙不是美髯公朱仝,而是那插翅虎雷橫!刀疤漢子一句話便令王倫理出了個所以然來。
不過旋即,王倫心中又是一陣忐忑,話說這雷橫雖然也很仗義,只是有些心地匾窄,而且為人脾氣暴躁,萬一不分青紅皂白就……
「我平生最恨那些不尊敬老人的小子了,這家伙竟然……還不快將這家伙給我扔進大牢,先重打個百八十大板!」猛然抽出了隨身攜帶的飛虎退臨刀,雷橫終究沒有一刀劈下,只是滿臉怒氣的說道。
「唰」的一下,王倫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道這施耐庵果真是沒有騙人,這雷橫果真是一條莽漢子!
「雷捕頭,我是冤枉的呀!」強忍著口干舌燥,王倫破開嗓門大喊道,畢竟就自己這身板別說是百八十板了,就是十板八板估計就一命嗚呼了。
還好,這雷橫雖然脾氣暴躁,但是並沒有刀疤漢子那麼混頭,已經走出去老遠了又轉過身來,瞪大眼楮問道︰「你說你是被冤枉的,那麼證據在哪里?」
「證據就在我的腰間!」趕忙回復到道,現在王倫越來越覺得自己將李重豪身上那玉牌偷回來真是太對了。
伸手取出了王倫腰間的玉牌,雷橫身體下意識的一凜,畢竟身為縣令身邊的紅人,對于縣令親家李重豪經常隨身攜帶的玉牌還是知道的。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李莊主的玉牌會在你的身上?」雖然心中已經早有猜測,但是雷橫還是下意識的詢問道。
「雷大哥,我是李二呀,你怎麼還沒有想起來呀?十年前你還上過我家喝酒呢!」王倫一看有戲,頓時便胡亂攀起了關系。
「額,原來是賢弟呀!」雷橫雖然對于十年前到李氏綢緞莊喝酒這件事沒有絲毫印象,但是還是趕緊低聲應付道。
畢竟,這位不但是鄆城縣一個名副其實的富二代,而且還和縣令的女兒有婚約,將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
不過想到縣令的女兒,雷橫這樣偌大的一個漢子都不由的渾身一個大哆嗦,看向王倫的目光之中竟然多出了些許的同情,心中暗嘆這李二也是苦命人呀……
就在王倫和雷橫各懷心思的時候,一旁的十幾個捕快倒傻在了那里,特別是那刀疤漢子臉s 難看的更是猶如吃了大便一般。
話說這哥幾個絞盡心思在村頭的庭院之中掛滿了各s 褻衣,那麼冷的天不敢閉眼的在房間之中意圖來個守株待兔,哪想到「兔子‘沒有捕到,倒捕來了一個「大灰狼」……
猶如是爽打的茄子,這十幾個捕快再也沒有來之時的意氣風發,全都蔫了!!
那可是李家二少爺!那可是縣令的未來女婿!別說他不可能是那采花大盜,就是真是也不是自己等人能夠抓的……這十幾個捕快真是越想越害怕,恨不得大嘴巴子抽自己。
看到一個個捕快就差點將頭埋到褲襠里了,雷橫也終于發現這王倫還被五花大綁著,頓時胸中一股怒火燃燒了起來。
「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笨蛋,還不快將二少爺給松了綁,然後一人到牢中領二十大棍!」大喝一聲,雷橫滿臉的怒氣不加掩飾。
倒不是雷橫無情,他之所以這樣說其實是在為這群捕快開月兌,畢竟一旦被告到了縣令那里就不是二十大棍那麼簡單了。
這十幾個捕快一听,頓時心中一松,面上雖然不說,但是都拿感激的眼神看著雷橫。
「等等!」王倫這風輕雲淡的兩個字卻令這十幾個捕快那剛放下來的心又風起雲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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