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笑意一閃而過,正兒八經道,「是挺巧,我助理鞋跟都被你說斷了。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他車窗全部被搖下來,一張俊臉讓我恨得牙癢癢卻還是不敢怎麼著,眯眼朝他笑個不停,屁顛地跑過去又點頭又哈腰,「沒想到您還記得我,那次吃飯其實也就是個形式哈,您別介,那都是我爸媽鬧著玩呢。」
「姚楚黎,你爸媽還指望你成器呢,」他斜眼掃了過來,又是唬得我一個激靈,薄唇一開一合別提多威風,「好好說話。」
「成成,這小風兒吹得有點冷,」我夸張地抱臂抖了抖,「那先說到這吧?我還得回去換衣服。」
「上車。」
「啊?」我瞪眼看他,又看看還是一臉避之不及小助理,「不太好吧,這校園里本來是不許開車,我要是真從您這車上下來了,那可不是什麼開玩笑。」
「是賠我助理一雙鞋子,還是上車,」他頓下,稍稍把視線分了我點,開口還是頂級高貴冷艷,「隨你選。」
我縮了縮脖子,他這樣人助理鞋……要真賠話我豈不是虧大發了啊喂!
有道是,輸了人也不能輸了面兒,輸了面兒也不好輸了錢,「呵呵呵」三聲笑之後,我狗腿地上了他車。
頭發干了之後有些硬,很是重重一坨,我又是愁眉又是苦臉,低頭不敢看車內後視鏡,怕引起他注意,雖然和他不熟,總共這才是第二次見面,不過……我想起他那似笑非笑樣子就起寒毛,還是不要被他抓到把柄得好。
助理低頭劃平板小電腦,我低頭看我自己黏成一團頭發,越看越不是個滋味,憑什麼啊憑什麼,憑什麼我啥錯都沒有就被她潑成這麼個糟心樣呢!
麻蛋!麻蛋麻蛋!
「誰把你弄成這樣?」
「誒?」我回神猛地抬頭,正對上後視鏡里他那雙清清冷冷桃花眼,我有點難為情地偏開頭,小聲道,「我說了你也不認識。」
「我或許認識,」估計是我錯覺,眼角余光里他好像笑了笑,「說吧,以你性格惹到麻煩應該也不多。」
「我和舍友吵架了,一點小事。」
你以為我傻呀,本來沒多大事被我一說不真成有什麼事了,我努努嘴,「你不認識路嗎,其實你一直都是反方向。」
傻樣兒,我心里暗笑表面平靜,別提多正義凜然了。
他卻慢悠悠開口,「我知道。」
旁邊小助理插嘴,「陸總本來就是這大學畢業,經常都來拜訪恩師。」
他閑閑掃了一眼,小助理忙不迭閉了嘴清嗓子去看車窗外,我愣了半晌,覺得有點蹊蹺,該不是這貨真是杜茉舊識騙我上車然後拖著我去毀尸滅跡吧……
我「誒誒」叫了幾聲,「陸總,您這是要去哪兒,我還有點事就先下車行不?」
「不急,去吃個飯。」
「我才吃過,現也才兩點多,不急不急。」
「是不急。」
我沒回過味來,他微回首過來面癱著臉,「小清,待會你去帶她去做個護理,弄干淨了再帶她去商場選套衣服,回公司報銷。」
小青,還白素貞呢,還法海呢。
我「噗」地笑了一下,估計響動太大,他們兩個齊齊看了我一眼,一秒之後又齊齊不露痕跡地轉過臉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我「哈哈哈」地干笑了幾聲,「小清姐姐,那啥,我看我還是給你賠雙鞋子吧,不然這彎就繞得大了。」
她以一副你壓根就買不起所以還是歇歇吧看小樣神情不理我。
我又「哈哈哈」地笑了幾聲,「那啥,我今天還有幾門功課沒做,明天還有個研討會要參加……」
「伯父那天交待了,讓我時不時對你提點一二。」
「……」
拿我爸爸來壓我,陸驍,你真是好樣兒!
我爸爸恨鐵不成鋼神情一下子就跳到我腦海里,我笑著咬牙,「那行,就都依陸總吧。」
「你心里可不是這麼叫我,」他偏頭來看我,莫名其妙有些笑意,「姚姚,你總這麼見外。」
這下輪到小清助理噗地笑了出來,笑完又覺得不妥,正襟危坐著繼續看窗外。
我暗地翻了個白眼,很是不恥她怕陸驍怕成如此窩囊樣,小清清你倒是說句話 小清清,說完鞋子就是你了還不用去商場為別女人買衣服了小清清。
「她鞋子也可以報銷,你不用白操心。」
「哦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呆了一會兒,後背瞬間起了一層寒霜感覺,尼瑪……這貨還會讀心?
「陸……陸……陸總啊,我說……」
「你那天怎麼叫我?」他斜了目光來掃我,「那天怎麼叫現還是怎麼叫,我們可是相親過了。」
「嗨,您真心別介,我那天是喝高了,」我忙擺手,「都說了是我爸媽見到您這麼個玉樹臨風貴公子瞎激動呢,沒相親這回事,您放寬心就行。」
「姚姚,那天你可不是這麼說。」
「哪天?」我裝糊涂。
「相親那天。」
「都說了那真不是相親陸總,」我有點牙疼,眯了眼去解釋,「我那天真是喝高了認錯了人,您別見怪,我爸媽哪能真讓我相親啊,還嫌我小得不行呢。」
他沒再說話,沉默了緊盯著前方,車還開沒有停下意思,我望著他因仰靠車座上微微別出來黑直發梢,心卻莫名其妙柔軟了不少。
車窗外不斷閃過景色似幻如夢,我默不作聲地轉頭去看,透過車窗外空氣中,許多細小塵埃漸漸懸浮著攢成那個人臉,我驚了驚,不由自主傾身去凝視,他卻是對我極溫柔潤軟一笑,眨眼之後便消失那片景中,如春意了無痕。
我低聲「誒」地叫了出來,前面陸驍回頭對我看了眼,「怎麼?」
應是我幻覺,我愣了半晌,他已經死了那麼久,連夢都不曾入過我心中,怎麼可能再重讓我見到。
「您怎麼真把車開出學校來了,」我笑笑,「外面又起沙塵暴,陸總還是送我回學校吧。」
每次想到那人我總會鼓起牛一般干勁與勇氣,老娘去你陸驍,我管你什麼大人物還是認識什麼大人物,別提是我爸給你三分薄面,我爺爺親自去接見你我今天都不給你面子。
我月復誹著,車內卻是安靜了很長時間。次奧,陸驍你個萬惡資本家,還給老娘擺臭架子,不說話是吧,不說話話我就……
「那行,你先回去換衣服,買不一定合身。」
「納尼?!」
我瞪了一雙眼,黑白分明地看著他,一時間有點激憤難平說不出話來。
他找了停車位,自己下了車,直著身子敲了敲車窗,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這麼想回去就依你,下車別忘了帶上車門。」
旁邊小清也屁顛顛兒地下了車,從上車前一臉憤慨轉為百分百同情。
我呵呵笑了幾聲,「謝謝陸總。」
我謝你全家啊陸驍!還敢再玩我點麼混蛋!!你把我就這樣孤零零地扔學校外面這麼遠地兒,我就是查個地圖也要累個半死啊!!!
等他人影進了旁邊商廈好半天,我才慢吞吞地從車里鑽出來,當然不敢忘他交待,狠狠地給他甩上了車門,麻蛋,甩不死你!
手機簡訊來了,震了幾下,我以為又是施以言那廝發來,沒管它,結果手機動靜又來了。
這次是貨真價實一通電話。
我忍無可忍,拿出來一看居然是陌生號碼,猶豫了半天鈴聲還不懈地奮斗著哀嚎。
我沉默了一瞬,這鈴聲是設給陌生人,上次響起,是他打給我後一通電話,之後,他就自己駕車沖出了他家半山腰別墅。
車毀人亡。
這鈴聲也再沒響起過。
「黎黎,你不對我好,這世上也沒有人會對我好了。」
他聲音清澈細膩,是我听了四年小男朋友聲音,後來分手,他整日抑郁消沉,離異父母都國外有了自己家庭,財物少不了,可人性親情卻再沒有過。
他吸毒嗑藥讓我忍無可忍,我卻還是舍不得留他一人苦海里掙扎。
分分合合那麼多次,我以為那句話不過是氣話,他說出來,磕了藥之後又會忘記。
手里鈴聲還唱著,是陳奕迅那句「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看看你近改變,不再去說從前只是寒暄,對你說一句只是說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我手垂了下去,愣著站原地極長時間,又緩緩將手抬了起來。
我低頭去看,這個號碼,我願意唯心地認為這就是他打給我,我微微抖起來,摁下接听鍵,輕輕喂了一聲。
哭腔有些重,我听見那邊呼吸聲分明是頓住了下,我遲疑著再喂了一聲,他開了口。
卻不是他,是陸驍。
還是不容置疑語氣,高高上想讓全世界都臣服俯跪他腳邊做忠實奴僕。
「這是我號碼,以後打你電話三分鐘之內必須接。」
我第一次有了勇氣,「憑什麼。」
「就憑,你導師是低我一屆學弟,」他似乎笑了笑,心情很不錯樣子,「听伯父說,你初試成績很漂亮,要是敗了復試上,豈不是很可惜?」
我轉身仰頭去看他走進那幢商廈,巨大清晰落地窗前,他站很高樓層上微笑著注視下來,似神祇掌管眾生。
我頓時灰心,低頭轉身走了幾步,慢慢「嗯」了一聲。
「往右走出商廈廣場,沒有直接去學校公交車,你招輛taxi回去方便點。」
接著,他恩賜般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我緩緩舒了口氣,天空陰霾得像一塊不透光幕布,兜頭罩下來,悶得人連哭出來力氣都沒有。
我想起之前媽媽和我提到過陸驍履歷,心刷地涼了半截。
他確是我惹不起人,要真惹了他不痛,他急了眼把商場職場那些手段全部干淨利落地用了我身上,我還不如現就跑到他辦公室去死他面前好了。
自然,那種連笑都刻意斂著不讓人看見人,怎麼會表露出急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