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賦 第十九章 陳倉暗渡月獨行

作者 ︰ 傅入畫

()獨孤湛幽和令狐桐沒有回洛陽,跟著羽茉珂回揚州。特麼對于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因運送羽翎尸體,不能策馬,連趕了幾日路程,也甚是勞累,淮南附近歇腳,住荒郊一家客棧中。

羽茉珂一句話也不說,一個人靜靜地回了房間,躺床上。

獨孤湛幽默默跟進去,令狐桐瞧見一直尾隨歐陽長亭,挑了挑眉,走過去,「歐陽公子,你跟了一路,意欲何為啊?」

歐陽長亭一揖,「長亭失禮了,只是羽莊主有恩于長亭,故送一程。」

令狐桐笑得燦爛,「本少爺還以為你瞧上了咱們第一美男和第一美人呢。」

令狐桐說這話好不輕浮,歐陽長亭不太習慣,略微尷尬,道︰「令狐公子想多了。」

令狐桐神情懶散,道︰「今晚月色不錯,喝一杯去。」

歐陽長亭道︰「好。」轉而一想,又道︰「獨孤公子去了羽小姐房間?」

令狐桐先是一愣,復而想到獨孤湛幽一直以男裝示人,故江湖眾人當她是男子,當下也不解釋,笑嘻嘻說道︰「他們倆那點奸情,大家都明白。」

歐陽長亭臉黑了黑,這位令狐桐,當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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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盤似滿月雲中穿行,淡淡月光灑向大地。

獨孤湛幽臨窗而立,微微抬頭,望著那一輪皎潔月亮。

躺床上羽茉珂忽然開口︰「程兒活下來機會有多大?」

獨孤湛幽沒有動,保持著動作,「他必須活下來。」

羽茉珂嘆了口氣,道︰「自古華山天下險,即使清風術當真能御風行走,可還是有危險。」

獨孤湛幽回過身,「我知道,可是,他是慕容程,不是麼?」

黑暗中看不到羽茉珂是什麼表情,過了一會,她道︰「湛幽,我很難過。」

獨孤湛幽沒有說話,靜靜听著,羽茉珂接著說道︰「從小母親就不太與我親近,她不與我親近,其實,我何嘗喜歡她。她對我態度,真是能氣死人,我是她女兒啊,她為什麼……這麼不待見我,就連哥哥與我親近,她都不情願。因為她不喜歡我,我曾經哭過一次,到她去世時候,我卻不哭了,即使那樣,我心里還是難過,就像現一樣。我以為自己對她沒感情了,可是,我是我現才明白,不哭不是不傷心,而是傷心。如今,爹爹也不了,我心里很難過,我無法想象,從小寵我愛我父親,就這樣撒手人寰……」

獨孤湛幽沒說什麼,從腰間拔出碧玉笛,悠悠吹起來。

不一會兒,月亮似乎是疲倦了,躲進雲層休息,只留下幾顆星星像是放哨。

一曲畢後,羽茉珂閉著眼睜開了,剛才脆弱已經不見,「湛幽,程兒去找過景束?」

獨孤湛幽道︰「是。」

「景束不願意做掌門?」

「是。」

「所以上官大哥要‘助紂為虐’?」

「是。」

「行雲和連澄澈所言屬實?」

「是。」

「但是親口承認弒師人,不是崔薈言,應該是……人皮面具?」

「是,不確定。」是是非崔薈言承認弒師,不確定是人皮面具。

除了百花谷人,沒有人能辨認是否戴了人皮面具。

「連澄澈武功,是崔薈言廢?」

「是。」

「他認為,連澄澈听到了不該听,雖然是假,但關鍵時刻他不容有失,所以廢了她武功,以便好囚禁,至于他所說保護,其實是保護她不卷入掌門之爭。但是連澄澈性格前後突變,不知何故。」

獨孤湛幽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說道︰「繼續說。」

「行雲偷听,也被崔薈言撞破,他打傷行雲,行雲一路逃跑,因為不熟悉華山地形,逃到偏僻之處,用了龜息功,導致崔薈言認為他已死。後來桐兒找到他,卻是身受重傷,這幾日,他都養傷吧。」

獨孤湛幽道︰「你說分毫不差。」

羽茉珂又道︰「高赫現任掌門一位,他才是勝者,所以,一切矛頭又指向他。」

獨孤湛幽打了個響指,道︰「假扮崔薈言,是高赫人,但不是高赫,因為那個時候高赫房里。高赫並不是掌門佳人選,反而是崔薈言,所以,做這一切,他有動機。會場上我和程兒之所以那麼說,雖然是事實,卻是為了混要是听,後,我們要助紂為虐。本來是要經過三個環節當上掌門,卻因為連澄澈出現,崔薈言出局。華山派其他人根本不成氣候,我們助這個‘紂’這才出現。」

羽茉珂幽幽道︰「所以好好一場華山大會,便被攪黃了。」

獨孤湛幽道︰「但是程兒墜崖,和後來事,卻是意料之外。」

羽茉珂道︰「看來幕後之人這次比我們棋高一招。」

獨孤湛幽低首半響不說話,突然抬頭問道︰「你有一個師妹叫做單千紫?」

羽茉珂道︰「听爹爹說她來華山了,但是我卻沒見過她。」

獨孤湛幽立即要往外走,羽茉珂問道︰「怎麼了?」

獨孤湛幽回頭,道︰「你們現馬上帶著羽伯父離開,我隨後趕上。」

羽茉珂從床上起身落地,「什麼事?」

獨孤湛幽道︰「我怕你小師妹有危險,所以去看看。」

********

客棧院子里令狐桐和歐陽長亭正對月飲酒,獨孤湛幽從二樓房間出來,身後跟著羽茉珂,她喊道︰「喂!別喝了,令狐桐,歐陽長亭,兩位少爺啟程吧!」

令狐桐道︰「你干什麼去?」

獨孤湛幽道︰「回去救一個美人。」

歐陽長亭表示不理解,但還是听從獨孤湛幽意思。

華山上,棠棣山莊眾人數慘死,如今,只雇得一個車夫拉棺材,獨孤湛幽走近車夫,道︰「啞伯,路上顛簸,煩請注意。」車夫重重地點點頭,因為是個啞巴,所以只是「啊啊」兩聲。

看著幾人走遠,匆匆朝空中打了個口哨。

一只白色大雕撲閃著大翅膀盤旋空中,獨孤湛幽輕輕提氣,落大雕背上,月色下,身法輕盈飄忽,衣衫流動如雲,真如謫仙降凡,清絕極美。

大雕「嘎嘎」兩聲,向西邊飛去。

獨孤湛幽心內卻是焦急,若是被那一直暗處單千紫發現秘密,實是百密一疏。

*************

「你是誰?一直鬼鬼祟祟,有何居心?」

黑衣女子面若冷霜,實是找不出半點親切之感,冷冷地看著已被她捆手捆腳紫衣少女。

「你放了我,我有急事。」

紫衣少女面色焦急,心里惶恐不安,一定要返回去一探究竟。

「你認為人人都像你一樣白痴麼?」

紫衣少女怒道︰「你怎麼沒完沒了!我不認識你!」

黑衣少女道︰「我就這壞脾氣,軟硬不吃!」

「你——」紫衣少女實是無奈極了,「你要怎樣才會放了我?」

黑衣少女道︰「現放了你也沒用,已經半夜了,這荒郊野外,時常有野獸出沒,以你武功,怕是凶多吉少。」

紫衣少女暗暗道了聲「可恨」,低眉柔聲問道︰「你是誰?你武功江湖算是一流高手,可我卻從未听說過。」

黑衣少女道︰「我自小離家,隱居山谷,你听過就怪了。」

紫衣少女繼續問道︰「那你叫什麼?」

黑衣少女斜視著她,「你還是告訴我你是誰?」

紫衣少女道︰「我叫單千紫。」

黑衣少女還是冷著臉,「別費口舌了,我暫時沒打算放了你。」

紫衣少女恨得牙癢癢,喊道︰「喂!我告訴了你我名字,你也得告訴我!」

黑衣少女嗤笑,說了句︰「幼稚!」

「果然是幼稚呢!」

這一聲劃破夜靜寂,地上兩人齊齊抬頭,便看見了夜空中飛那只白雕,以及雕上人。

沒有人會忘記抬頭驚艷。

那風姿,那神采,那笑顏,那眉眼,無疑不讓人痴望半天。

雪衫少年從雕背上跳下來,拳頭一推,擊向黑衣少女,來回幾招,獨孤湛幽跳向三尺之外,道︰「不打了不打了!你打不過我!」

黑衣少女居然不惱,眸中是震驚,「你是誰?」不知是震驚她身份,還是震驚她容顏。

獨孤湛幽指了指自己臉,「這張臉不足以說明我是誰麼?」

黑衣少女想了想,道︰「獨孤湛幽,瑤台公子獨孤湛幽。」

獨孤湛幽玩味地笑著,「天下似乎只有這麼一個獨孤湛幽啊。」

黑衣少女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回去?」

獨孤湛幽「咦」了一聲,嘴角一彎,眉目間是風華,「這句話該是本少問美人你。」

「幾乎是一模一樣……她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黑衣少女聲音不高,但足以讓獨孤湛幽听到,心里一警覺,問道︰「我像誰?」

記得,千鬼子也曾說她像一個人,只是不知道是誰。

正當黑衣少女準備回答之際,又走來一位男子,年齡與二人一般大,身穿水墨色衣,生得風流韻致,他搶說道︰「老姐,你怎麼還不走啊?」

「催什麼?」黑衣少女厲道,又對獨孤湛幽說道︰「獨孤公子,這位是舍弟風凌秋,下風畫未。」

男子轉眼間看到獨孤湛幽,也驚道︰「太像了!太像了!」

獨孤湛幽攔住風畫未,「你們所說之人到底是誰,不說清楚別想離開!」

風畫未道︰「除非獨孤公子同我們去,否則恕我們難以奉告。」

獨孤湛幽哼一聲,「本少不會去,但你們必須說。」

風凌秋道︰「曲晚荷,我師娘曲晚荷。」

獨孤湛幽意欲再問,突然想到加緊急事,便道︰「你們可以走了。」

風畫未道︰「你真不去?」

獨孤湛幽莞爾一笑,「風美人愛慕本少直說便可,本少可以帶你回璇璣山莊。」

旁風凌秋一听這話,隱有怒意,「別以為你是獨孤湛幽,便可以出言不遜!」

獨孤湛幽一副狂妄樣子,哈哈大笑,轉過身帶走地上紫衣少女,風畫未道︰「你認識她?」

獨孤湛幽頭也不回,「她是棠棣山莊人,本少先帶走了。」

言罷消失夜色中。

獨孤湛幽沒有解開單千紫手腳上繩子,一直到了第二天天明,單千紫見她睡醒了,道︰「你為什麼不解開我繩子?」

獨孤湛幽失笑,「本少為什麼要解開你繩子?」

單千紫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棠棣山莊人,還敢這樣對我?」

獨孤湛幽聳聳肩,「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璇璣山莊人。」

單千紫道︰「你是天下人人仰慕瑤台公子,你不該做好事麼?」

獨孤湛幽笑得厲害,「你叫單千紫是吧,你是羽莊主小徒弟是吧,你親眼看見是誰殺了羽莊主。」突然狠狠地瞪著她︰「你為什麼保持沉默?」

單千紫被她眼神一駭,嚇得不由得往後移,「你……你說什麼,我听不懂。」

「本少也是剛剛想明白,你到了華山派一直不露面,連後華山大會也不露面,不是你不露面,而是你一直暗中,本少知道你是躲令狐桐那臭小子,可是,這樣誤打誤撞,正好讓你看到眾人追崔薈言後情景。」

曾經蕭襄無意中說起,迎親隊伍中有一個叫做單千紫女子,經常與令狐桐打鬧。

獨孤湛幽由此推測,她躲避令狐桐。

單千紫想到那些狠毒黑衣人,便心生恐意。

獨孤湛幽語意生厲,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單千紫姑娘,親眼見師父死相,知情不報,這是你一個徒弟該做事麼?」

單千紫垂下眸,聲音很低︰「我就算看到了也不會告訴你。」

獨孤湛幽冷笑,「那你要告訴誰?」

單千紫道︰「我暫時不信任你。」

獨孤湛幽眼楮一亮,「哦?那你信任誰?」

單千紫突然紅了眼,「我信任人已經不了。」

獨孤湛幽一噎,看著單千紫目光有所改變,起身解開她手腳上繩子,聲音溫和了很多︰「走吧,我帶你回揚州。」

單千紫心里一暖,遲疑了一下,她不是沒听說過獨孤湛幽,江湖人說,令狐桐說,蕭襄說,連那時候羽翎也一直提口上,「瑤台公子」她當得起,「美男榜首」她也當得起,「璇璣山莊二公子」她當得起。

只是此時,單千紫猶自不知道面前絕世少年本為佳人。

見她沒有跟上來,獨孤湛幽回過頭道︰「現,你不信任我,總歸信任羽茉珂吧,我帶你去找她。」

單千紫有點後悔剛才那樣說,看著她說了句︰「我信任你,剛才……是騙你!」

獨孤湛幽不去深思她話,只是呵呵笑了兩聲,又是一副張揚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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