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就那樣靠著樹干,許久不曾這般憂傷過了。請使用訪問本站。
原來,真正的傷心是這個樣子,突然在想人生,究竟有什麼意義,身子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寡人順著樹干寡了下處,將頭深深地埋在長衫之中。
或許這十七年來,寡人都不曾這般失落落魄過,用寡人平時的話,就是忒矯情了。
「你打算一直這樣嗎?」
依舊是清冷,沒有任何溫度的聲音。
寡人錯愕的抬眸,慌亂的想要擦拭掉淚珠,急切解釋道︰「你別誤會,寡人只是……只是……」
「沙迷了眼對嗎?」他似乎知道什麼,冷冷接過。
冰藍的幽瞳深邃如幽潭,冰冷,看不出分毫真切。
寡人本想對他一笑,卻實在是沒有力氣,牽強的扯動嘴角,我想,我那時候的笑,一定比哭還要難看。
「他讓我來看看你。」阿七不看寡人,直接擲出手中的劍,聲落,兔死。
鮮血讓寡人感覺有點刺眼,不,是很刺眼。
驀然一股作嘔的感覺,阿七若無其事的提起提起死兔子。
薄唇微微上揚,嘲諷道︰「某件事,明知殘忍,不得不做,做了就不要後悔。」
寡人緊緊的捏住長袖,閉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淺笑對著阿七︰「我能借你肩膀一用嗎?」
他搖頭。
我靠,前一秒還讓寡人好感動的說,現在就這麼小氣了?
寡人郁悶的看著阿七,果然,最難猜測祭司心。
阿七薄唇輕抿,良久,突然眼神一掃,又是一劍刺去。
「是只山雞。」阿七的聲音充滿著愉悅。
他轉過身看向寡人,唇角微微含笑,漾出兩個醉人的梨渦。
原來,阿七笑起來是這樣好看。
並如雪晴後的暖陽,清涼中透著暖意。
醉人得緊。
他緩緩向寡人走過來,手上已經沾染了野雞和兔子的鮮血,笑容已經盡斂,甚至有種從未出現的感覺。
「沒有一個肩膀會陪你一輩子,有些事,還得靠自己,江山你都扛下了,你還怕什麼?」阿七平靜的道。
寡人搖了搖頭。
我還怕什麼?我什麼都不能怕。
寡人是王,一國之王。
「或許你還有一個選擇的。」阿七說著,靜靜的提著獵物走在寡人前面。
「啊?」寡人一驚,實在不知能有什麼選擇。
「相信他。」阿七的聲音透著堅定。
不,信不過,真的,雖是青梅竹馬,依舊信不過。
就是因為太熟,太了解他,所以信不過。
一,不願他為難,在父親同我之間做選擇,我知道,若不是沈大白臉周旋,兵馬大元帥早就反了,沈家的勢力,容不得寡人不去忌憚。
二,終究是怕後來,我們走到對立的角度,那樣的我們,又了太多的束縛,深深受著折磨。
寡人倔強的搖頭。
阿七見寡人固執,遂是不再多說。
「你能陪我說說話嗎?」此時,我自稱的是「我」,而不是寡人,我們只是朋友,有知心話要說而已,並非是王上和大祭司。
阿七輕輕點頭,將山雞替給寡人︰「拿著,一塊去河邊洗一下。」
哇塞,阿七同意和寡人單獨相處了誒,好激動的感覺,寡人就知道,我是阿七的真愛。
眾看官︰王上,果然是給你一點鮮花就燦爛了。
某王笑得很婬*蕩,得瑟的朝著眾看官拋一個媚眼兒︰那當然,也不看看寡人是誰!
寡人同阿七並列而行。
「阿七你沒有東西要問我嗎?」寡人問,如果是寡人,肯定會有說不完的問題要問。
阿七的目光轉向寡人,沒有任何遲疑︰「沒有。」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你顧忌什麼。」
……
真好,還有一個人懂你,可偏偏,你喜歡的那個人,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放不下。
寡人輕輕嘆了口氣︰「可是他從來都不明白。」
「或許,他明白的,只是同我一樣,想著為何不是我肯為他捧出江山。」寡人極是自言自語,透著淒涼。
自幼相識,心心相印,卻總不敢去付出。
阿七沒在做聲,或許,他比寡人更清楚吧!
老人家說的旁觀者清,總是沒錯的。
如果沒有同生蠱,或許,寡人也信不得阿七。
同生同息,早就將我們兩人的命運綁在一起了。
「你知道上一任的祭司是誰嗎?」阿七問。
寡人疑惑的看阿七,情不自禁月兌口而出︰「是誰?」
這也是寡人一直疑惑的事情,自寡人出生以來,並不見母王那一代祭司,曾經追問過母王,母王總是板著臉狠狠訓斥寡人一頓。
如今阿七突然問起,作為好奇寶寶的寡人是不是要一問究竟呢?
阿七自嘲的笑了笑,緩緩搖頭︰「罷了,有些事,以後,你自會知曉。」
「哪有你這樣只說一半的?」寡人嗔怪道。
阿七依舊神色清冷,再也不肯多說一句。
見已是無望知曉,寡人也就再懶得多說。
朝著阿七深深嘆了一口氣。
一個永安王朝,背後不知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王室丑聞,多少秘密。
只是,寡人,卻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河邊,阿七麻利的解決了兩只野味,根本就沒讓寡人插手,寡人就這樣看著他忙碌。
不一會兒,他就搞定了,直接全部扔給寡人,眼皮都不抬一下︰「拿著。」
寡人不情不願的提著,嫉妒的看著阿七兩手空空。
不能這麼便宜他,寡人好了傷疤忘了痛似的打趣︰「祭司大人和玲瓏相處得可好啊?」
不提玲瓏還好,一提阿七就忍不住挑了挑眉,不是極度厭惡的事,阿七是不會挑眉的,他已經習慣了萬年不變一下的冰塊臉。
「小心點她。」阿七冷冷丟下這句話,並不願多說了。
不用阿七提醒,寡人就知道,玲瓏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了。
後來,阿七嫌寡人走得慢,就直接提著寡人用輕功飛了。
寡人自個兒琢磨著,定是阿七忒在乎名聲,怕同寡人待久了,被玲瓏誤以為阿七有斷袖之癖。
或許,真的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