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茵想了很久,還是朝楚洛顯房間的方向走去。
推開門卻不見人,一個愣神便迅閃身避開了他的劍。
「怎麼是你,沒傷著吧?」楚洛顯急忙收了劍。
蕭茵懶得理他這種弱智問題,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明天我就要離開尋芳院了。」
「去哪?」他難得的有些意外。
「任務。」蕭茵也懶得跟他廢話。
這種時候,天宇竟然給她任務…呵,那人到底在想些什麼。難不成…「是,很長時間的任務?」
蕭茵微微詫異地看著他。
楚洛顯瞬時心下明了。原來如此,他竟是想要保她麼,「呵…」他輕笑著走到床邊坐下,微仰著臉看向蕭茵,雙眼微眯,「留下來?」
妖孽!蕭茵在心里罵了一句,瞪了他一眼就出去了,無視身後傳來的陣陣笑聲,沒忍住暗暗罵自己多事。就走就唄,管他去死。
楚洛顯見蕭茵離去也不留,只隨意往床上一靠,輕聲笑了好一會兒。真是有意思,親手設的局,此刻竟是還想要保她麼?他不是白痴才對啊,真以為這樣就可以保下她?他還沒意識到麼,這次她被招來的對手,可是整個武林。
不,他是知道的吧。
「哈哈…」楚洛顯意外地笑的爽朗,不見了平日里浮在面上的那層邪魅。看來,那個冰山比想象的還要更在乎她一點呢。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不如,保下她?他想看看,有她在的江湖,是不是再也不會無聊。
「鳳血蕭蕭,流若星辰。」他低聲自語,「真是想看看,名滿江湖的‘血鳳凰’會怎麼應付整個武林。」
寧城還是一如既往地繁華喧鬧,獨獨一處,冷清異常,像是個隨時都會散播致命毒的藥罐,讓人看了就想離它遠一些。
一輛馬車緩緩駛近,駕車的女子臉上掛著一個甜甜的笑,明明年紀不大的模樣,眉眼間卻全無半點青澀。微圓的小臉,鵝黃色的衣衫,配上那分笑,整個人都甜美可人了起來。
只是一個趕車的丫頭就這等姿色,不知車內坐著的是哪家的名媛淑女亦或是王孫公子。
柔媚入骨的聲音隨即從車內傳出,「小釵,那是在做什麼。」
小釵對著馬車道,「小姐,那是八王爺為滄州難民設的募捐箱。」
不一會兒,車簾撩起,帶著一層薄紗的紅衣女子施施然踏下馬車,小釵忙上前扶過。
縴縴細腰不盈一握,一雙玉白的手柔弱近于無骨,點點流蘇墜于間,抬眸間閃現的那雙眼,透著陣陣慵懶嬌媚。饒是一張薄紗遮住了容顏,也不能不為這等絕色風流所傾倒。
這世間大概再沒有女子能將這般純粹耀眼的紅穿出這等風情,不俗不雅,不艷不素,只分不清是紅衣襯了女子,還是這女子給了這紅色一抹靈動。
「為何如此冷清?」女子似是不解。
小釵笑,「誰都像小姐這麼好心?這箱子在這兒擺的再久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那些個達官貴人們早就派家奴送過了銀子,有咱們這些小老百姓什麼事呀。」
女子眉頭微皺,「小釵,不可胡亂說話。」
小釵吐了吐舌,「知道知道啦,小姐。」
女子低頭交代了幾句,小釵轉身便去了車上,只留那道明艷的一襲紅影還留在原地。
不一會兒,小釵便回來了。有些猶疑地將手上的東西交給女子,一副不想松手的樣子。
女子搖頭輕笑,「這丫頭,怎麼竟沒現過你如此吝嗇。」
小釵一臉委屈的看向她,「可是小姐,這可不是…」
女子輕笑著打斷了她,「身外之物,多些少些本就無差,還是留給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吧。」說著便將銀票放入箱中。
站在箱前的小廝對她致意︰「多些小姐善心。」
女子看向小廝,微微點頭,「小釵,明天開始每天的進銀都送到這里來,到這里結束為止吧。」
小釵驚呼︰「小姐!」
女子揮揮手打斷了她,輕嘆了聲,「唉,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只不知這些銀子最後又有幾分落到那些難民的身上。」
小廝雙目微閃,一副感動的樣子看向女子,「小姐善心仁德,必定善有善報。敢問小姐姓名,好待小的回去稟報王爺,必不負了小姐盛情。」
「賤名恐入不得王爺金耳。王爺若是有心,自然知道該把精力放在哪里。」
「那小的,就代王爺謝過小姐了。」
「該是代那些難民謝才是。」女子說完似是不願再多言,微一欠身便扶著小釵回了馬車上。
那小廝看著馬車越行越遠,直至消失在街角的拐彎處。隨即從箱後打開了一個缺口,拿出了里面唯一的一個小包裹,打開稍稍點了點。
他點完愣了一會兒,拍了拍手,即刻間就不知從何處閃現一個藏衣男子,低頭行禮,「王爺。」
「一個時辰,這個女子的所有資料。」
「是。」來人低頭垂,即刻消失。
一個時辰之後,王府大堂。
「你再說一遍。」
「屬下無能…請王爺責罰。」
「只有這麼多了?」
「是,只能查到她是尋芳院的頭牌歌姬,輕易不肯見人的。」
「再查!把兩邊力量都動開來查!」
「王爺的意思是?」
「絕不會這麼簡單。一個歌姬哪來的那麼深厚的內力落地無聲,一定是江湖上的人物,往大了給我查!」
「是。」
南風陌依然拿著那個包裹,滿臉深思的神色。
夜間的尋芳院,永遠都是一派歌舞升平,紙醉金迷的模樣。
蕭茵晃了晃茶水,茶香即刻便從壺中溢出,她看著漸漸微弱下去的火,輕笑︰「火星將近,茶水將老,貴客還不現身麼。」
「嗖——」從窗口竄進一人,銀質的面具讓他整個人散著危險的氣息。
「隨風護法何時竟成了窗外來客。」
「血鳳凰即可在青樓煮茶,我陌風為何不能破窗入席。」
「呵呵。」蕭茵滅了火,斟了一杯茶,「甚好,來者即為客,就請陌護法嘗嘗小女子的手藝。」說著便將杯子推給了陌風。
陌風運氣接過飛快旋近的茶杯,又順勢推了回去,徑直停在了蕭茵的手邊,「既是來了青樓,哪有喝茶的道理。陌某已自備酒水,不勞姑娘費心。」
「哼。」蕭茵一聲冷哼,揚手便將茶杯摔在了地上,「此茶煮自夏雪冬枝,既然客人看不上眼,自帶美釀,紅顏也不好獻丑了。」說著一掌將茶壺打碎。
清逸的茶香在屋內杳杳飄散。
「嘖,」陌風深吸了一口氣,「果然是好茶。只可惜,煮茶的美人脾氣大了點,竟是毀了這煮了一個半時辰的極品茶水。枉費在下為姑娘一路奔波勞碌,最後卻只能喝喝自己的糟糠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