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上官賢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幾乎不見的笑容。
「那老頭子難哄的很,只記著為他女兒報仇的事,完全不把我說的話放心上,連司徒家那兩個小的的面都沒見一面。」上官浩面色憤憤。
上官賢斂去了笑意,冷哼了一聲,「給臉不要臉。」
「爹,我們要不要…?」上官浩的眸中閃過一抹狠色。
上官賢搖了搖頭,「那個老家伙現在還動不得,江南這一塊兒勢力盤結,死了一個司徒茂還好說,若是連百里歸雲都不明不白地死了,那局面就不是我們能夠輕易掌控的了。」
上官浩聞言低了頭,「是孩兒想的不周到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上官賢捋了捋胡須,「由著他去,楚洛顯豈是他那般容易就算計到了的。倒是那司徒家的兩個小子你再加把勁,我就不相信,那東西還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不見了!」
「是。」
「我這些日子要閉關,你莫要讓人來打擾了。」
「是。」
「好了,你出去忙你去吧。」上官賢的語意淡淡。
「是…」上官浩應了聲便向著門外走去,他斂了神色低著頭,眼底那抹異樣的神色未能落入上官賢的眸中。
「竟然讓她給跑了…」上官浩整個人都被陰霾籠罩著,他從書架上看似隨意地抽出了一本書,顫著手翻了開來。
「浩兒。」
才從上官賢書房出來的上官浩被這突然地一聲叫喚嚇了一跳,不過下一瞬間已然揚起一個乖巧的笑容,「娘。」
上官夫人點了點頭,走上前扶過他伸著的手,「你近些日子都在隨你爹爹忙些什麼,怎麼整日里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上官浩抿了抿唇,「娘,你有沒有覺得,近兩年,爹變得好奇怪。」
上官夫人聞言板了臉色,「浩兒,越來越沒大沒小了,爹爹也是你能拿這種口氣來跟娘說的麼?」
「娘~」上官浩晃了晃他的手臂,眸中現著點點隱忍,「孩兒不過是隨口這麼一問,娘怎麼能這般偏幫著爹爹~」
上官浩听著兒子撒嬌的語氣才緩和了臉色,拍了拍他的手背,「你爹爹這幾年比較忙,家里的事情也多,你可不能給他添亂。」
「孩兒知道的。」
「嗯。」上官夫人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也別太累著了自己,瞧瞧你,都瘦了。」
「那娘做好吃的給浩兒吃好不好?」
「好好好~」上官夫人滿面笑意地被自家兒子拉著遠離了書房的這一片小院。
天色漸暗,暗處的人影也開始慢慢活動了起來。
楚洛顯靠著樹,看著眼前搖曳著的火光,緩緩勾起了唇。
「楚大哥楚大哥~」薛縴縴遠遠地就喚著他的名字跑了過來,光听著聲音就知道她該是滿面的笑意,「楚大哥你看,」獻寶似的捧上滿手的鳥,「縴縴打了這麼多呢,楚大哥不用愁沒有肉吃啦~」
楚洛顯笑眯眯地接了過來,「縴縴真厲害。」他仔細打量了手中的鳥,小小的身子上全無傷痕,那麼,是一擊致命…
「楚大哥你想怎麼吃?」她揚起臉,滿是一副孩子氣的天真模樣,好似他滿手的鮮活生命不是被她所奪。
當然,誰也不會在意,生而為禽,生命本就是這般脆弱。也許比許多人都還要好些,至少還有那個機會死得干淨利落毫無痛苦。
「荒山野嶺,縴縴還想怎麼吃?烤著吃了吧。」楚洛顯沖她笑了笑,「我去找個地方洗淨一下這些鳥兒,縴縴在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
薛縴縴瞪著眼楮看著他,「楚大哥不會是想要丟下縴縴一個人離開吧!」
「傻丫頭,」他輕笑,「不會的,我去去就來。」
「那你要快一點噢…」她那一雙明亮的眸始終緊緊鎖在他的身上,得到他似是安慰似是承諾的一個點頭之後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抓住他衣袖的手,看著他一點一點消失在了夜色中。
她突然很不安,這遍地的黑暗讓她萌生了退意,她快步縮到他方才靠過的地方,緊緊抱著自己,直愣愣地看著搖曳著的火苗,不動了。
草叢中隱約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她瞪大了眼楮看過去,一雙泛著綠光的眸與她對上,慢慢地走出了草叢,是一匹狼。
薛縴縴盯著那匹狼,原本空洞的眸泛起了一絲冷意。
夜涼如水,春寒料峭,山間的風又多了幾絲陰冷的氣息。
「嘶——」本該明亮如星的眼被慵懶的睜開倒是多了幾分嬌媚,只是那一抹凌厲迅掩去了本就無心的媚意,蕭茵裹了裹身子似是想要透過重重的夜幕看到另一邊的光景。
「怎麼了?」身邊天宇的眸也淡淡睜開,那張人面面具沒能遮掩住他原本的冰寒。
「我好像听到了什麼怪聲。」蕭茵皺了皺眉,「離得有些遠,竟是沒有听真切。」
天宇聞言凝神細听了一會兒,卻是什麼都沒有听到,「野外,或許是你敏感了。」
蕭茵眉結稍解,眼底的疑惑還是未曾消除,天宇見狀抿了抿唇,泛起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再過兩日就要入谷了,你當真不打算帶上面具麼?」
「面具?」蕭茵滿面的嫌惡,「那種用人皮做的東西誰要帶。主上…你整天披著個死人皮晚上的時候就不怕它帶著原來那張沒有人皮的臉來找你麼?」
天宇嘴角抽了抽,死人皮…?
「唰——」什麼被撕下的聲音。
「哈哈,」蕭茵大笑,「這會兒才想起來揭開吶,整日里看著那張別人的臉叫主上還真是別扭死了,要不是你那雙眼始終散著能凍死人的光,我早就想揭下來看看你是不是有人冒充的了。」
天宇翻過身去不理他,冒充…虧她說得出來。不自覺模了模自己的臉,唇角微翹,他也更習慣她對著的是他真正的樣子。
蕭茵原本只是想逗他玩玩,這一下他真的揭了面具她倒是有些無趣了,「喂喂喂,神醫谷不是不讓揭開人皮面具的?你這麼揭了,我們還進得去麼?」
「喂喂喂?」天宇黑了臉,怎麼現在連稱呼起他來都這般隨便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