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時間不錯,只怕他已然失蹤將近一個月了。」楚洛顯死死抓著她的手,一字一頓的說道,「自他離開之後,就再無蹤跡了。」
「你說什麼!」蕭茵眉結一鎖,「這話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你怎麼知道的?」
「前些日子陌狐狸的密報中問我,江南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變故,為何江水寒還沒有月兌身回去…」
「什麼…」蕭茵愣了一下就想要往外沖,被床上的人生生拉了回來,「你放手!」她怔仲間沒有控制力道地甩開了他的手,听到耳邊傳來的抽氣聲才恢復了些許理智,連忙轉過身問道,「怎麼了,出手重了?有沒有傷到哪兒?」
楚洛顯微白著臉漾起了一個笑,捉住她到處亂模的手,「冷靜些。」
蕭茵怔住了,垂眸沒有說話。
「我知道江水寒于你而言一直是重要的兄長,可你這般莽撞地就沖出去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別忘了,他是鳳血宮宮主,即便有什麼事情他也該有那個能力自保。」
「對…」蕭茵低聲開口,「你說得對,江大哥好歹也是一宮之主,是我浮躁了。」
他見她這種時候了還在反省自己,幽深的眸中閃過一絲心疼,故意放軟了聲音道,「為夫現在可真是不能離了茵兒左右了。」
蕭茵方才還有些沉重的表情被他一句話攪黑了,暗自翻了個白眼,可抬頭那張素日里妖孽的臉透著掩不住的蒼白時還是心軟了一軟,「行了安心睡吧,我就在這里,哪兒也不去。」
他扯著她的手一個翻身便到了里邊,拍了拍身邊的地方,揚起一個自以為無害的笑容,「一起睡。明天你還要去應付鬼絕子那個臭老頭呢,養精蓄銳。」
蕭茵被他的表情逗樂了,不動聲色地咳了幾聲,「雖是如此說沒錯但是…」
「來吧~」楚洛顯耐不住性子手上一個加力美人就跌落了他的懷里。
一室的打鬧,落了一地的歡聲笑語~
第二日蕭茵睜開眼楮時,身邊的人還沉沉的睡著,輕笑了一聲,真是難得,這個人也有比自己睡得沉的時候,看來昨天當真是把他折騰壞了。
輕手輕腳地起了床,推開門的瞬間愣了一下,勾起一個笑便走了出去,回身關了房門。
「谷主好雅興啊,大清早的不睡覺,在別人門口蹲牆根?看來谷內也該置辦置辦添個谷主夫人了。」
「臭丫頭真真是伶牙俐齒,老夫若真是與你計較起來倒失了身份,既是起了就隨我來吧。」
蕭茵笑了笑,也沒有反駁他,跟著他的步子就走了去。
一路兩人什麼話也沒有說,直到他帶著她來到了一處極為隱蔽的屋子前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著她,「這是我的藥房。」
蕭茵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鬼絕子冷聲一笑,「你只需每日辰時之前到這里來等老夫即可。」說著推開門。
蕭茵也勾唇笑了笑,隨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草藥香味,她眉宇間閃過片刻的不解。
「丫頭,你是不是想問老夫,這間屋子里常年放著各種草藥,為何藥味卻極為雅淡絲毫不嗆人刺鼻?」
「那麼,」蕭茵隨意尋了一處坐了下來,仰臉看向他,「谷主可打算給紅顏解惑?」
「我告訴你,你總該也回報點什麼給我吧。」鬼絕子站在她的對面。
蕭茵挑眉,老狐狸終于耐不住性子了,「我也沒有那麼想知道。」
「哼,隨便你。」鬼絕子也不糾結這一茬,轉過身就開始搗鼓起自己的草藥來。
蕭茵閑著無聊四處打量了一番,這一看倒真是有些佩服起這個須發皆白的老頭了,各類外界珍奇無比的藥材在這里不過全然被隨手亂放著。說是亂倒也不全然,各類不同藥性的藥材放在各種不同的特殊容器里,藥材鮮翠,倒不似是被長期擱置在這個陰暗的小屋子里無人搭理的。
「死老頭。」
「……」
「鬼谷主…」
「什麼事?」
「這屋子的構造有什麼特殊之處麼?怎麼這些藥材都像是剛被采下來一般的新鮮?」蕭茵繞到了他的眼前。
「這與方才的問題一樣,皆是一個答案。若想知道,那東西來換。」鬼絕子頭也不抬,手上不停地忙來忙去。
蕭茵白了他一眼,就是不打算接他的話茬,見他忙來忙去也不過倒騰著些白色粉末,有些好奇地想要沾一點看看。
「想死就踫。」
「這又是什麼東西?」蕭茵縮回了手撇撇嘴,「化尸水不成,踫也不能踫?」
「化尸水?」鬼絕子不屑地笑了一聲,隨手抓過一旁被困著的小蟾蜍,用晶管取了些粉末撒了上去。
那粉末幾乎一觸到蟾蜍身體的那一刻它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叫著叫著便沒了聲音,不一會兒,慢慢變作了一團焦黑,再一會兒,連灰都沒剩下就消失了。空空的瓶子全然看不出方才還關著一個活蹦亂跳的生命。
蕭茵的臉色變了變,她確實未曾想過神醫谷的這個死老頭對藥理已然精通到了這般恐怖的地步,這是什麼東西?她從來沒有听說過,更別說見過…果真化尸水這些在他的面前只怕不過是小孩子家家的游戲罷了。
「這就嚇著了?」鬼絕子見她微微出神不由得有些得意,「有的你吃驚地在後頭呢,嘿嘿嘿嘿。」
「神醫谷對制藥竟是已達到這般高度…晚輩當真是井底之蛙了。」蕭茵難得地正了神色,小小的臉上閃著莫名的光彩,「既是如此,為何谷主沒有帶著神醫谷走向另外一個高度?」
「另外一個高度?」鬼絕子似笑非笑,「你是讓老夫自立為帝?」
「茵兒豈會如此折辱谷主,」蕭茵失笑,「我的意思是,屹立于江湖之巔,讓旁人莫不敢直視,仰之心驚俯之有愧!」
「江湖事務較之朝堂更為繁雜,若是神醫谷做了這武林之主,能掌控得住整個武林的話,便必然聲勢空前,然一山不容二虎,朝廷又豈會坐之不理;如若不能,哼,待到老夫百年之後,必然又是一番破而後立的景象。生靈涂炭,老夫費那個大勁去一統江湖便只為了讓它再支離破碎麼?」
蕭茵聞言若有所思,竟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不過皺著眉頭揚手露出了那塊紫晶,「若是前輩不想,那為何覬覦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