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好了。」余鶴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此時他的頭發**的,還掛著幾滴水珠,尖瘦的下巴在黑發的映襯下更顯白膩。他穿著簡君凱的襯衣,看上去有些空空闊闊的,卻意外地隱約透露出腰至臀下細致動人的曲線。他的臉上泛著一絲熱氣燻出來的潮紅,眼神也濕漉漉的,就這樣呆愣又帶著些緊張地望過來的眼神幾乎讓君凱心中一個激蕩。
君凱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眼神都有些躲閃,「你今晚睡我的床吧,我打地鋪就好了。」
「啊!」余鶴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然後連忙拒絕到,「不用的,我睡地鋪就好了。」
簡君凱輕輕地笑了笑,拿過一條干的毛巾把余鶴拉到沙發上坐下,「這種事情你就不要跟我搶了好嗎?」他一邊說著一邊動作輕柔地幫余鶴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你不用這樣的。」余鶴皺著眉頭,他盡量讓自己放松著身體,卻依然有些僵硬。君凱濕熱的呼吸就在他耳邊,那麼近,讓他下意識地想要別過頭,可是他卻努力阻止著自己不要有任何動作。「沒關系的,我可以睡地鋪的。」
「嗯」君凱的‘嗯’字拖得很長,像是在認真地思考,最後他好像終于做下了一個決定,「那這樣好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睡在床上吧,反正我家的床還比較大。」
余鶴的耳朵意外地紅了起來,他終于忍不住側了側頭,輕輕地點了點頭。
終于把余鶴的頭發擦干了一些,簡君凱滿意地笑了笑,他很喜歡這種感覺,能夠盡心盡力照顧著余鶴的那種感覺,這讓他覺得滿足。
「我們去做作業吧,如果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
「嗯。」
他們一起坐在書桌前,房間里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只听得到他們兩個的呼吸和翻書的聲音。雖然誰都沒有說話,可是他們兩個之間,卻意外地彌漫起一絲特殊的默契,莫名地讓人安寧。
等到他們做完了作業,簡君凱覺得身上擦的藥酒應該已經揮發得差不多了,他才去快速地洗了個澡,然後把他倆換下來的衣服放在洗衣機里洗了。
他回到房間的時候,看見余鶴正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捧著本書,頭還一頓一頓的,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樣,可是卻依舊強忍著在等他。
君凱忍不住笑了,心里暖暖的,還涌起一股酸澀的情緒。他走過去輕輕地把余鶴手里的書抽了出來,揉了揉他軟軟的頭發,「等我嗎?」
「嗯。」
「困了就自己先睡啊!」
「沒關系。」
簡君凱掀開一邊的被子躺了進去,緊張得幾乎有些身體僵硬,他本來是可以再拿一床被子來的,可是卻因為自己的私心而故意把這件事給忽略了過去。這時候他們兩一起睡在同一床被子里,他甚至可以感受得到不遠處余鶴體溫的熱度,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于是他輕輕地伸過去一只手攬住了余鶴,感覺到手下的身軀一個緊張地抖動,他忍不住在黑暗中偷偷地笑了起來。
余鶴靜靜地等了等,簡君凱卻已經沒有了更進一步的動作,呼吸慢慢的變得平穩綿長,像是已經睡熟了的樣子。
余鶴不太敢動,從很小很小的時候開始,他一直就只是一個人睡的,那麼漫長的一段時光,漫長到此時此刻他已經無法習慣有人在身邊,渾身僵硬得無法入睡,連心髒也砰砰砰地跳了起來。他一直是乖乖地睡在床的一個角落里,全身蜷縮在一起,只佔了很小的一塊地方。
等到他終于保持著這樣一個姿勢慢慢地入睡了之後,簡君凱的眼皮卻突然在黑暗里微微動了動,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記得在哪兒看到過,像這樣以渾身蜷縮的姿勢入睡好像是很沒有安全感的表現。他這樣想著,于是努力地壓下下月復的燥熱,然後整個身體湊了過去,緊緊地貼著余鶴的背,他把被子扯了扯,讓余鶴整個人都裹在了里面,雙手攬住他的腰,這才滿意地睡了過去。
哎,現在吃不到香飄飄的肉,吃點豆腐還不行嗎?不過,現在的姿勢對于君凱來說,還真算得上是一個挑戰。哎,人生真是一場修行啊!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余鶴從睡夢中迷迷糊糊地轉醒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被一個溫暖的身軀牢牢地攬在懷里,兩個身軀貼得緊緊的,熾熱的氣息不斷噴在他的脖頸處,讓他愣愣地瞪大了雙眼。
過了好久,他才慢慢地把君凱攬住他腰的手給拿到一邊,然後準備悄悄地從君凱身體的包圍中逃離出去。可是他只是微微一動,君凱立馬就清醒了過來,余鶴起身的時候脊椎尾骨處從他的下/身輕輕地劃過,讓他忍不住輕聲哼了出來。尾音輕輕上挑,生生地透出一絲沙啞來。
余鶴整個身體好像突然愣在了原地,然後他整張臉突然紅了起來,動作異常迅速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簡君凱這個時候也清醒了過來,他愣了愣,然後淡定地笑了起來,「小鶴干嘛這麼害羞啊,我們都是男人,這種事很正常的吧?」
余鶴回過身看了君凱一眼,然後默默地去洗手間洗臉去了。
簡君凱哈哈的大笑了起來,余鶴走之間瞧他的那個小眼神,真的不能更可愛。
一連接著幾天,簡君凱每天都找著各種各樣的借口讓余鶴住在他那兒,說什麼如果余鶴的父親哪天晚上又突然回來,再沒頭沒腦地打他一頓,自己可要心疼的不行了。
余鶴其實覺得他爸應該短時間里不會再回來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簡君凱給他的感覺太過溫暖,讓他一點也不想拒絕。于是他也就順勢答應了他的提議,暫時(?)住進了君凱家。
這樣一住就是好幾個月,他們每天一起上學,一起回家,簡君凱每天會煮各種各樣的菜給余鶴,他們之間的感覺好像越來越契合,相處也越來越隨意。有時候甚至會讓余鶴產生一種家的錯覺,是的,他覺得簡君凱的房子更像是他的家,更像是可以讓他渾身放松,安寧舒適的地方。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張綸在一個月前突然休了學,他不在學校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每天故意來找余鶴的麻煩了。雖然還是被人排斥著,但是至少不會動不動就被打得渾身是傷了。
這一天,余鶴正在上著課,卻突然被班主任叫了出去。
余鶴皺著眉看著他,班主任的表情有些奇怪,眼神里隱隱透出些忌諱,卻也有些心疼。他輕輕咳了兩聲,眼神有些閃躲,「那個,余鶴,你先跟我過來一下。」
余鶴心里有些疑惑,卻還是乖乖地跟著老師走了過去。
等到了辦公室,班主任讓余鶴坐了下來,嘴里支支吾吾地開始關心起余鶴的學習生活去了。
余鶴倒是沒有不耐煩,老師問什麼,他就回什麼,神情十分的安定,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接下來老師會說些什麼似的。
過了許久,老師終于停了下來,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余鶴,老師知道你其實一直都很不容易。」
余鶴神情一震,他皺了皺眉,不解地看著他。
「听說你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是吧?」
余鶴抿了抿唇,還是勉強點了點頭。他不太喜歡跟其他人講起自己的私事,雖然這個其他人是他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