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鶴現在正躺在一張寬敞而又柔軟的大床上,周圍的裝飾華麗而又精致。他愣愣地看著周身的一切,迷茫的眼神里一片空洞。
這里,是哪里?
他下了床,咬著唇打開這個房間的門,動作遲緩地走了出去。
這里是一棟兩層樓的別墅,裝修非常的雍容典雅,卻冷冷清清沒有一絲人氣,整個房子都透出一種寂寥淒清的氣氛。
余鶴皺著眉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他現在腦海里一團亂麻,無數道思緒在腦海里洶涌交雜著,讓他幾乎沒有力氣去思考如今的情形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覺得有些渾渾沉沉的,一路走到大門口,他正準備去扭門把手,大門卻突然從外面打開,然後——喬賓皓那張充滿厭惡和不耐煩的臉出現在了他面前。
余鶴渾身一顫,立刻退後了幾步,「是你?你想干什麼?」
喬賓皓被他的態度弄得一愣,然後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什麼我想干什麼,不是你打了好幾個電話,說你生病了,讓我回來的嗎?怎麼,現在又變得生龍活虎了。」說著他上下大量了一下余鶴,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卻還是勉強著自己應付著,「看你這樣子,難道還想去公司找我?行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他把手上一塑料袋的藥都塞到了余鶴手里,「給,我幫你買了藥。」雖然這樣說著,他的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擔憂的意味。
余鶴有些呆呆地任他把藥塞了滿懷,他睜大了眼楮直直地看著喬賓皓,卻什麼話也沒說。他下意識地覺得現在的情況有些奇怪,眼前的喬賓皓完全不是他前段時間看到的那個樣子,眼角眉梢里帶著兩分意氣風發的意味,他的頭發有些略長了,不過到是妥妥帖帖地搭在耳邊。余鶴目光一閃,眼神里突然帶上了一絲震驚的意味。
「干嘛這樣看著我?」被他呆呆地盯了很久,喬賓皓有些厭煩地皺了皺眉。「既然說自己生病了就有點生病的樣子,去床上好好躺著去,再等幾個小時鐘點工就來了。我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你以後別有事沒事給我打電話。」
公司?電話?
余鶴的腦海里更加混亂,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安靜地點了點頭。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喬賓皓已經沒有了身影,估計是像他說的回公司了吧!可是……喬氏公司不是應該早就不屬于他了嗎?這里又是哪里?
余鶴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他看了一眼門外的花園,往外走了幾步。這里放眼望去,方圓幾十米之內除了他住著的這棟別墅再沒有其他的建築。他隱隱皺了皺眉,轉身回到了房間里。
他回到了他原先醒過來的那個房間,在床上找了一圈,然後終于枕頭底下看到了一個手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手機應該是「自己」的吧!
他打開手機翻了半天通訊錄,有些急切地滑動著手指,卻根本沒有找到簡君凱的名字。
從醒來到現在,他的心一直懸在半空中,一直帶著一種無言的恐慌和害怕。一醒來就面臨一種陌生的情況這沒有關系,有關系的是,君凱不在他身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那麼依賴君凱,明明不是一個凡事都喜歡麻煩別人的人,可是如果那個別人是君凱的話就變得沒有關系。可是現在,一切都變得那麼陌生,而簡君凱這個人,到底還存在不在于他的生命里。
他有些低落地放下了手機,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然後再次走了出去找了好幾個房間,終于讓他在書房里找到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他連忙上前打開電腦,搜索了一下喬氏公司。
怎麼會這樣?
他愣愣地看著電腦屏幕上關于喬氏的消息,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虛幻了起來。這上面關于喬氏的新聞跟他記憶中發生的事情對不上,完全對不上。他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眼光不經意間瞟過屏幕下方,然後心髒一瞬間被提到了半空中,他幾乎是不受控制地把鼠標移了上去……
日期就這樣顯示了出來,然後余鶴的心里慌亂一片。
現在是——五年後!
他只覺得腦海里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會突然一覺醒來就到了五年後,這段時間里發生了什麼,君凱到底在哪里,他為什麼會跟喬賓皓在一起,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為什麼?沒有人會回答他。
他狠狠地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幾分鐘之後,他再次在鍵盤上敲下了幾個字,凱瑞公司。
彈出來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消息,沒有一條是他想要的。他眉頭皺得更緊,然後直接把簡君凱這個名字打了上去。
終于,在看到那條消息的時候,他幾乎快哭了出來。「簡君凱大概是簡氏公司老總的兒子吧,我以前在一個商業宴會上看到過簡行知帶著他一起。不過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簡行知好像也沒有管過他了,他大概自己……」
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找出來的這個帖子,但是他在看到這三個字地時候莫名的就心安了下來,好像一瞬間所有的不安和慌亂都消失不見了。他咬著唇,突然就覺得有一股淡淡的委屈涌現了出來。
他大概清楚現在的情況跟他知道的不一樣,但是他還是會因為這三個字而柔和了所有的表情。
……
當簡君凱在自己那個小公司樓下看到余鶴的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余鶴。」他帶著他那個明晃晃的震驚的眼神走了過去,「你怎麼會在這兒?」問完這句話之後,他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知道按照余鶴的性格是絕對懶得理睬自己的,可是還是情不自禁地走了過來。
「君凱!」余鶴怯生生地叫了他一聲,然後咬著唇站在那里不說話了。
簡君凱因為他這兩個字猛地瞪大了雙眼,內心一片波濤洶涌,「你……」他張了張嘴,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余鶴看著君凱臉上地表情,莫名地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雖然他知道這個世界好像跟他認識中的那個世界不太一樣,但是卻還是忍不住來找他。
余鶴做了個深呼吸,終于讓自己的表情冷靜了下來,他看著君凱,語氣平淡,「我可以找你談談嗎?」
簡君凱也反應了過來,又恢復到了那個溫文爾雅的樣子,嘴角卻帶著一種藏也藏不住的笑意,「雖然我不清楚余鶴你要談什麼,不過我自然是非常樂意的。」
他們去了一家西餐廳,余鶴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不停地搖晃著手上酒杯的動作微微透露著他內心的一絲慌亂。
「余鶴你今天是特意來找我的嗎?」君凱輕輕微笑著。
余鶴抬起頭來看著他,沒有說話。
于是君凱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有些尷尬,他輕抿了一口手里的紅酒,「那不知道你今天是有什麼事嗎?」余鶴自然是不可能特意來找他。
「你……」余鶴微微頓了頓,簡君凱叫的是他的全名,余鶴,這兩個字這個時候听起來,竟然如此地讓他覺得刺耳。
「你喜歡我嗎?」余鶴靜靜地看著他,月兌口卻說出了這一句。
簡君凱渾身一震,抬起眼來看他。余鶴的表情很嚴肅,眼神毫不閃躲地看著他。
僅僅是幾秒,簡君凱就冷靜了下來,他微微一笑,看著余鶴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這一點你不是最清楚了嗎?你可是剛剛拒絕了我啊!」
余鶴心中一顫,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他卻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君凱跟自己說過的那段話。他說——你相信人有前世嗎?你那個時候……
前……世……
「為什麼突然問我這樣一個問題?」余鶴沉默的時間過長,再次讓君凱心里隱隱地惴惴不安了起來,雖然他面上仍然一片平靜。
余鶴抬起頭來,目光閃閃發亮的看著他,嘴角輕輕揚起一道淺淺的笑容,「如果你喜歡我,那我們就在一起吧!」
這次君凱再也無法維持自己面上的平靜,他微張著嘴,愣愣地看著余鶴。幾秒鐘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壓抑著的狂喜,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君凱馬上就再次冷靜了下來,認真地看著余鶴,「你是認真的嗎?」
余鶴非常嚴肅的點了點頭。
君凱突然笑了起來,「剛才笑得真好看。」
「嗯?」余鶴微微有些不明白。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對除了喬賓皓之外的人微笑呢!」君凱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可是余鶴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看到君凱這個樣子,會因為他的一句很普通的話而欣喜,因為他的微笑而驚異,這些明明應該是很普通的東西,特別是對于簡君凱來說,只要他願意,所有余鶴的東西都是他一個人的,余鶴也是他一個人的。
「以後只對著你笑。」他陰沉著一張臉說著這樣疑似情話的話,倒是讓人感覺莫名的有些違和。
于是君凱輕輕微笑了起來,他直到現在還是覺得余鶴其實是在跟自己開一個不太好笑的玩笑。「真的?你跟喬賓皓分手了?」
余鶴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當著簡君凱的面打了個電話,然後開了免提,把手機扔在了桌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喬賓皓不耐煩的聲音才從那邊傳過來,「又怎麼了,我忙著呢?」
「我們分手吧!」余鶴冷冷地說,語氣就如之前跟簡君凱說話時一樣毫無感情。
「你在說什麼啊?別鬧。」
「就這樣。」余鶴沒有跟他機會再說任何話,直接掛了電話,然後他輕輕勾起一個微笑,「現在分手了!」
簡君凱的目光有些呆滯,今天的余鶴讓他升騰出一種荒唐的感覺。他明明,明明……是那麼喜歡喬賓皓,他到現在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余鶴時,他彎起嘴角溫柔的朝著喬賓皓微笑時的樣子,在那之前,他才剛剛冷著臉無視了自己伸出去的手。而現在,好像突然間就反過來了。世界變得虛幻得讓人無法相信。
「有地方給我住嗎?」余鶴抿起嘴角,笑得略帶羞澀。
于是君凱覺得這個世界更加虛幻了。「哦,有吧,大概!」
一直到君凱把余鶴帶回了家之後,他還是覺得這就是一個有些真實的夢,余鶴坐在沙發上睜著亮晶晶的眼楮看著他,然後突然尷尬地笑了起來,「怎麼辦,我好像又餓了。」
君凱︰「……」
「那我……幫你叫個外賣?」
余鶴挑了挑眉,「你不會做嗎?」
君凱好像有些尷尬,他干笑了幾聲,「家里的飯菜一般都是保姆阿姨做的,可是最近這幾天她有事回老家了,我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余鶴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有些簡君凱的名字,有著他的相貌,有著他原先的那些背景。可是,他卻再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君凱了,他不會溫柔地笑著模模自己的頭,他不會一邊熬著湯一邊愉悅地叫他過來嘗嘗味道,他們之間那些共同的記憶他通通都不記得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有些難過,那種陰郁的情緒一瞬間撰緊了他的心,讓他覺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他突然好想念簡君凱,那些從醒過來到現在他一直都下意識逃避的東西,終于重新浮現在他的心頭。
在他昏迷之前,他模糊的視線里卻清晰地看到了君凱那張帶著無限的驚恐和慌張的臉,他那麼急切地想沖過來,身影卻慢慢地消失在余鶴的視線里。
自己現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在這里,如果一切正常地話,自己應該在醫院里醒過來,然後睜開眼的第一秒就看到君凱那張英俊的好看的臉。而不是應該在這里,作為喬賓皓的男友的身份醒過來,在一個未來的時間,在一個陌生的地點,甚至君凱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微笑而驚詫莫名。
不應該是這樣,明明不應該是這樣。
「你怎麼了嗎?」看著余鶴久久沒有答話,君凱疑惑地問道。
余鶴突然回過神來,展顏一笑,「那你餓嗎?」
「啊?」君凱愣了愣,「好像有點。」
「那我給你做吧!」余鶴站起身來,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我的廚藝才不錯哦!」
作者有話要說︰幸運的折子戲的扔了一顆地雷
星期五完全沒有碼字的熱情,因為可以看的綜藝節目太多了,就這樣發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