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家宴散去,嬪妃親王皆各自離開。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夜空上一輪圓月掛天邊,月光照積雪上,泛著隱隱雪光。婉竺披著狐皮大氅,沒有坐坐輦,沒有一大群宮女陪同,只有清荷提著一盞宮燈陪著她走。
「娘娘,地上積雪還未來得及清掃,天黑路滑,您怎忽然想著要散步回去呢?」清荷一手提著宮燈量往前照亮,一手扶著婉竺小心翼翼。
呼出濃濃白氣宮燈照耀下霧氣繚繞,听著腳下踩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聲,婉竺抬起頭望了望天空,「雪停了,今晚月色這麼美,不走走豈不是辜負了這美好月色?」
宴上吹了那曲兩情悅,她心里便一直沉浸傷感之中。因此,想靜靜走上一走,散散心。
「娘娘,上次奴婢同您說話,您可還記得?」清荷回想起家宴上德妃刁難一事,不禁問道。
婉竺收回了視線,望向清荷,「你說,我自是記心里。只是我入宮時日尚淺,現下我只知鸞貴妃與德妃不合,徐貴妃是常常德妃身邊轉悠,余下玉妃藍妃,良嬪余嬪,以及靜貴人都還不大清楚。」說著,握了握清荷手,「你是自打我入宮便我身邊伺候,雖說時日也不算長,可對我忠心我都瞧眼里。你到底比看人或事兒多,日後還需你多提點著。」
清荷微微頷首,「奴婢是伺候娘娘,理應如此。」
正當二人邊說著話邊走著,忽地看到前方有兩個黑影。剛巧,月亮此刻藏進雲層里,四下瞬時陷入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前面是什麼人。清荷趕忙上前一步護住婉竺,將宮燈提高厲聲問道,「誰那里?」
黑影漸近,婉竺心被提高高,清荷亦是有些害怕。這條路本就偏僻,如今又沒了月亮光亮漆黑一片。黑燈瞎火忽然看到倆黑影,任誰都會害怕。
當黑影到了宮燈所照射範圍內,方才發覺是個男人,身旁跟著個隨從。那男人含著笑意,「我見今日月色甚好,便未掌宮燈踏月而行。不曾想竟驚著婉卿娘娘了,還請娘娘莫要見怪。」
溫潤聲音,听著十分舒心。只是這男子婉竺從未見過,剛想問是什麼人,便瞧見一旁清荷下跪行禮,「給靖親王請安。」
「起來吧。」
「謝靖親王。」得到允許,清荷起了身退到婉竺身後。
瑾瑞王婉竺倒是曉得,可靖親王卻並未有耳聞。只是既然已知道來人是誰,也不好失禮,便微微福了福身子,「原來是靖親王,叨擾了王爺興致是婉卿不是。」
「無礙無礙。」靖親王略抬了抬手,「這月黑風高婉卿娘娘怎沒坐坐輦而是只帶了個宮女獨行?」
婉竺笑了笑,「我也是見今日月色甚好,便想著一邊欣賞月色一邊走著回去。」說著抬頭望了望天,「只是這時候卻躲到雲層里去了。」
靖親王也抬頭順著婉竺所望方向望去,「今日雲朵稀少,想必一會兒便會出來了。」語畢,又將視線收了回來,「說起來娘娘家宴上那曲兩情悅吹真好。能吹如此生動,想必與皇兄感情很好罷。」
「王爺謬贊了。」婉竺垂下眼眸。
靖親王語音一轉,「只是原本是喜悅幸福音調,娘娘卻吹出了幾絲哀怨,可是心中有痛?」不經意目光落到她耳朵上,見著她耳上那對紅石耳飾,面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恢復了原本神情,移開目光,唇邊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笑意。
「王爺多慮了,婉卿如今頗受皇上憐惜,心中怎會有痛?」如此說著,卻微微蹙了蹙眉頭。這個男人好似有些管忒多了。
此刻月亮從雲層中出來,柔和月光再次照亮大地。借著月光,婉卿看清了他臉。人如聲音,是個溫潤如玉男子。只是那雙眸,看似十分柔和,卻又透露著不易察覺凌烈,好似能看穿一切,讓人覺著有些不舒服。
她是皇上嬪妃,他是親王,二人見面理應避嫌。況且她又不認識他。如此想著,婉竺再次福了福身子,「既然月亮已出來了,婉卿也便不叨擾王爺興致,先行告退了。」語畢,示意清荷隨她回去。
繞過靖親王,正當走了沒幾步遠,忽然听聞身後靖親王似帶著幾分玩昧說道,「相府千金卿雪依,素聞多才多藝,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獨獨不會吹笛,也獨獨討厭笛子。不知娘娘可是何時學會吹笛呢?」
聞言,婉竺心中猛然一顫,腳步不由地頓住。種種屬于卿雪依記憶片段閃過,終一段記憶停住——
破碎難以入耳笛音斷斷續續,終那根上好竹笛被摔到地上,方還年幼卿雪依嘟著嘴,「破笛子,學了好幾個月了都吹不好為何這麼難吹?」語畢,似有些置氣地踩了踩被摔到地上竹笛。
一旁樂師先生趕忙將那根竹笛撿起來,心疼地拭了拭,「小姐啊,這可是上好紫竹笛啊」
卿雪依哼了一聲,「爹爹也真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讓我學,現我學成了。又偏偏叫我學吹笛」
也還年幼蓮香一旁勸著,「小姐,老爺對您家教嚴,讓您學著學那也是為您好。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哪個男人不喜歡多才多藝女子呢?」
「總之,我與笛子勢不兩立,堅決不學了。以後好也別讓我看到笛子!」說著,直接跑了出去。
憶起屬于卿雪依這段記憶,婉竺瞬間變了臉色,同時心中又有許多疑惑。卿雪依不會吹笛,又討厭,那麼為何家宴上她吹了笛子卻沒人覺得怪異,反而只有這個記憶中尋不到親王曉得呢?還是說這個親王卿雪依本就認識,只是她所繼承記憶中尋不到而已?
心中疑惑一大團,卻只能強裝平靜,「進宮之後學會罷了。婉卿自知吹不好,還叫王爺見笑了。」語畢,便頭也不回離開。
殊不知靖親王看著她匆匆離去背影,雙眸越發地深沉。
「靖親王是誰?」婉竺見身後已瞧不見那人,低聲訊問著清荷。
「回娘娘,靖親王名為宮和軒,原本是清元朝太子同母弟弟,嫡出六皇子。昔年與當今皇上沒什麼淵源,因而皇上登基後便封他為靖親王。」
婉竺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想起清荷是宮中老人了,便又問道,「那皇上是如何登基你可知道?」
清荷沉默了少許,面上染上幾分藏不住驚恐。再次開口,聲腔中帶了幾絲顫音,「皇上是弒父殺兄奪來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