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道聖旨,便將她禁足于央寧宮——「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妃位婉卿有行為不檢之疑,模黑皇家顏面,朕痛徹心扉,于今日起禁足于央寧宮,無詔不得踏出央寧宮半步,無旨不得任何人探望。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欽此——」宣旨是小林子。
婉竺蒼白著臉,顫抖著接過聖旨謝恩。
「皇上還說,既然娘娘處于受罰時期,便也不需要如此多人伺候了。」語畢小林子吩咐其他太監去召集央寧宮宮女帶走,「娘娘貼身侍女以及兩個宮女留下,余下奴才便帶走了。」說著略有些同情地望了跪地上婉竺一眼。
面前主子是丞相之女,剛進宮來便晉了妃位,並且盛寵集身,恩寵不斷,光芒耀眼。如今,卻因為一些可笑謠言而驟然失寵,當真是可憐。皇上也是,怎就如此听信了這般荒謬謠言呢?如此想著,嘆口氣搖了搖頭。罷,皇上家事哪兒輪得到他們做奴才插手?他還是規規矩矩地听旨辦事便好。而後,朝婉竺行了一禮,便帶著人離開。
待小林子一行人離開,她握著聖旨便癱軟地上。
「娘娘,地上涼,起來吧。」清荷見她這幅模樣心疼不已,連忙過去將她扶起。
蓮香紅著眼楮與清荷一同將婉竺扶起,「皇上怎麼可以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污蔑娘娘」
「娘娘昨夜起起便什麼也沒吃,奴婢方才去小廚房命人為娘娘做一碗燕窩羹,奴婢這就去端來,娘娘吃些吧。」心竹說著,便抬腳去了小廚房。
由清荷與蓮香攙扶,婉竺坐坐榻上,卻是雙眼空洞無神,連淚水也沒有了。昨夜待宮和玴離開後,她便哭了將近一夜。不過短短一夜,她便憔悴如同瀕死病人,就好似從一朵開正艷牡丹被瞬間來風雨吹打殘破不堪,近乎凋零。
看著她眼下一片烏青以及紅腫雙眸,清荷微微皺了皺眉頭,「蓮香,你去小廚房煮兩個雞蛋過來,順便讓心竹再命人燒兩個清淡小菜。」
蓮香抹了把眼楮,「好。」語畢,轉身離開。
屋內只剩下她們二人,清荷猶自為婉竺倒了杯熱茶,放入她手中,「娘娘,幽幽後宮,得寵失寵是常見,您莫要太過傷心,仔細身子。」
然而婉竺就好似沒听到般,依舊目無焦距地怔那里。當昨夜宮和玴那番質疑,已經毀了她一半天。而今日不久前那道聖旨,幾乎已將她世界壓塌,將她埋壓。
「娘娘」見婉竺毫無反應,清荷接著道,「若只是傷心,將會毫無改變,現下理應查明真相。」
婉竺動了動手,僵硬著扭過脖子,將目光放清荷身上,沙啞著嗓音問道,「查明什麼真相?」
清荷輕嘆一聲,「難道娘娘不覺著此事頗為蹊蹺嗎?」清荷眉頭微蹙。她素來覺著她們主子是個心思細膩稠密女子,怎這次就什麼也沒能看出來呢?莫不是女人一旦陷入愛情,再聰明腦子也會變得不靈光?
聞言,婉竺垂眸暗思。這事兒確實頗為蹊蹺。她同蘇瑾然見面是相府,除去父親等假如你曉得之外便是清荷心竹與蓮香三人知曉。如若說相府有宮和玴眼線,可昨日是回家探親日子,除了相府里一些老人與管家之外都回家探親去了,即便那些老人中也有宮和玴眼線,想來也不會擅自造謠生非。
那麼到底是誰告密,又是誰造謠?思來想去,也未能想出個所以然來。然而就待此時,清荷忽地道出一個人名,「娘娘,去相府通報是奴婢所去,娘娘回宮時也理應是奴婢先行回宮準備,而心竹卻私下同奴婢說讓她先回去。當時奴婢並未覺著有什麼不妥,如今想來,她無緣無故為何要與奴婢相換,先行回宮?」
婉竺心下一驚,按照規矩,嬪妃出行去哪兒,如若哪個宮人先去通報,便應當由哪個宮人先行回來準備。心竹無緣由地替換了清荷,確實有些奇怪。只是這些日子心竹對她照顧對她好,與清荷蓮香不相上下,並非是裝出來,她不願相信是心竹出賣了她與旁人串通陷害她。「心竹同你一同伺候我,對我忠誠並非是假,或許並非是她」
即便如此說著,即便不願相信,她心也逐漸涼了下去。如若真是心竹,她該如何處置?
「娘娘,心竹舉動確實奇怪,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奴婢會盯著心竹,如若不是她,自然是好。如若是她」清荷沒說下去。
婉竺放下茶杯,疲憊地閉上雙眸,「如若是她,那我也不會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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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過了幾日,大雪不斷,天氣越發地冷了,而每日去內務府領取炭火卻是越來越少。婉竺披著大氅,手里握著手爐,看著小心翼翼地扒著炭火清荷出神。
「哼,那群狗奴才,看著如今娘娘不受見,竟連食材都敢克扣!好歹娘娘依舊還是皇上妃子!」剛從內務府領取食材回來蓮香站門口,一邊拍打著身上雪花,一邊憤憤不平。
現下領取炭火已不夠燒暖爐,只能燒炭盆了。清荷將炭火扒旺些,勾起鐵絲網蓋上後拍拍手,「宮里奴才,哪個不是拜高踩低。皇上也並非是個不明事理人,定會查明真相。待水落石出,一切都會好起來。」頓了頓,接著問道,「心竹不是與你一同去麼?她怎麼沒回來?」
身上殘雪已經清理干淨,蓮香走入屋內漫不經心道,「哦,她說她受了些風寒,想去太醫院抓副藥,便叫我先回來了。」
婉竺神色略微一變。宮人生病若需抓藥,必然要同主子匯報過後方可去太醫院抓藥。心竹好歹也進宮做事一年多了,這麼簡單規矩不可能不知。與清荷對視一眼,二人均神色凝重,想來是想到一起去了。
蓮香狐疑地看著她們忽然變得嚴肅,不解地問道,「可有什麼不妥?」她素來有些大大咧咧,心竹不親自通報主子,讓她代傳,便私自去取藥,她看來並沒有什麼不妥。
清荷事先收回目光,神色凝重地望向蓮香,一字一頓道,「這次娘娘遭人陷害,有可能是心竹背叛了娘娘。當然,事情還未得到證實,日後你也應當多留意些。切記,千萬不可心竹面前露出馬腳。」
听了清荷這一席話,蓮香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楮張開嘴,而後握緊雙拳雙眸充滿憤怒,終松開了雙拳,深嘆一口氣,「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