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入劫以來,花檐覺得那素來愛坑騙自己司命這回倒是沒說錯,自己真真是受了個讓人沮喪命格。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看書網
入了吳格後就一陣昏迷中醒來,這才個把月,不過是出去游玩游玩,接二連三就昏迷了兩次。
醒來時周遭黑壓壓一片如困虛無之中,憑著判斷,花檐失望地發現,這已經不是石屋之中了。黑暗里,眼看到左邊牆上方留有一面小格缺口,因了這次手臂已經從後面綁了起來,花檐艱難地爬起身子,踮起腳尖向那方缺口看去。外面四方石壁突起,有不同與王城石砌而成建築依山對稱而建,中心處卻是木制房屋,幾根高大木樁支撐起整個房梁,一面刻著「王霸」二字紅布旌旗插屋頂一角。
此刻大概已經是翌日清晨時分,外面天色清亮濛濛。
「別再研究了,阿妹,我們現今困一個山寨里。」黑暗中一味男聲摹地響起。
是哥哥百里商良。
「啊!」雖是明白了說話之人是熟悉哥哥,但花檐還是被嚇了一跳,踮著腳沒受住這一變化,重心失調,竟就倒摔到了地面上。
「我好哥哥,這里這麼黑,你別突然說話好不好?我心髒受不住啊。」花檐咳出了幾聲灰,吁了口氣平平心境,才無奈道。
黑暗中百里商良笑了聲,「受不住就該多鍛煉鍛煉,我多嚇幾次,你興許就習慣了。」
「……」
花檐很想瞪眼過去,奈何這房里太黑,就算瞪上幾眼也只是單純浪費表情,花檐想了想才作罷。慢慢又爬起來,因了缺口一點光,花檐很輕易地模到了牆壁所,便開始靠著牆壁慢慢移動。
「你……哪里?」一邊謹慎地移動一邊問百里商良。
「別動。」百里商良答非所問,只是一個簡單命令,花檐愣住,沒明白,听百里商良補充道,「這房子里有東西,輕舉妄動很有可能會喪命。」
語氣極認真。
「啊……哦。」花檐听到百里商良這樣一說,忙收住了還抬起著要往前走腳,站原地動也不敢動。懼怕地看著這時間沒有頭黑暗房子,心中一片灰冷。
「可是……」
「沒有人會把特地抓來人放任不管,放心吧,阿荀,亮光很就會到來。」百里商良似是想到花檐接下來要說話,寬言安慰道。
花檐听了愣愣點了個頭,緩慢地謹慎地蹲了下來,百里商良這樣說她確是放了一把心,若是一直被困這黑不見指地方,甭說什麼歷劫飛升大話,她身心就會先崩潰掉。被縛後背手還不放棄地拼命掙扎。由于被掙扎得暈了兩暈,此時氣力已經越來越弱,突然想起了什麼,花檐對著黑暗里所謂哥哥疑惑問道︰
「那個,我們毒解了沒?」
「我不知道。」百里商良回答很干脆。
「……你那麼厲害怎麼會不知道?」花檐瞪大了眼不信道,也不管這個瞪大眼表情是不是浪費了。
「我厲害我還能這里麼?」黑暗里,百里商良很明顯地哼了一聲。
這誠然是個真命題,百里商良那劍法雖使得厲害,但後還是中毒受困了,那三姐姐百里初雖看起來弱小,但後還是讓他中毒受困,真正冷酷戰場上輸贏才能憑結果。既然是百里商良落了下風這一狀況,那看來他確是不怎麼厲害。
然花檐還是不想因為百里商良不厲害就看貶了他。她哥哥暈倒後一刻還是護著自己,那種時候意識倒真抵不得多大用處,但百里商良為了不讓她受傷還是向後以奇怪姿勢倒下。
「哥哥已經很厲害了,是那女人太陰毒了。」花檐心懷愧疚地安慰道。
「哈哈,竟沒瞧出你這丫頭會來安慰我。」百里商良笑說。
「應該應該,你以後要是踫上了家庭不合事業不順,我也會這樣安慰你。」花檐不好意思了道。
「……」百里商良被這一回應怔住,一時不知說自己這小妹真是想表明待他好還是想咒他來著,黑暗中另一人已經轉換了話題,「我們中了什麼毒?」
「黃昏散。」百里商良悠悠嘆道,朝了窗外一看,「這毒性只黃昏之光中才會發作。毒應該是桃花潭邊中,那位老奴警告無不是一種提醒,我竟疏忽了。」
「我竟疏忽了」這幾個字說來,又是極漫不經心語氣。花檐方才還想多安慰安慰自己這位心靈上受傷哥哥,听此神色一抽,即便是黑暗之中也想把百里商良拽起來打那麼幾打。
「你不是那山里走了好多回了麼?」花檐咬咬牙問。
「以前都有容……」百里商良解釋道,頓了頓心氣,續道,「有高人跟著本公子一起,再則,我也未料到會那里踫到百里初。」
花檐听百里商良這番解釋,想自己曾也是個通情達理一山之王,便作罷。
「那,我們現,要如何回去?」花檐嘆了一嘆,不抱什麼希望地問。
「趁天黑吧。」百里商良悠悠道,黑暗之中他盯著那個方格缺口看去,「等到傍晚,他們會來拉我們出去,到時候記得沉住氣,用氣力將他們打趴,而不是沒出息被押出去。」
百里商良語氣極慎重地建議。
「哈哈哈哈……趁天黑?這偌大山寨之中,你能逃到哪去?」凌厲女聲空冷地從黑屋之外傳進來。
——是百里初。
門被突然打開,突然亮光鑽進屋來,照明了房中一角。花檐和百里商良這才看到彼此位置,因了黑暗中一直蹲久,花檐欲站起來,腿一麻,沒站穩,又側跌下去。
一雙陌生手及時地扶著了自己,不,與其說是扶,不如說是押著自己準確。花檐抬起目光瞧,只見兩個剽悍大漢架起了自己身子,而另一邊,百里商良也享受著同等「享受」待遇。
「將這兩人帶到議室來。」站屋外百里初盯著二人冷冷吩咐道。
待跪到了這座山寨議室屋來時,花檐神志還是恍恍惚惚。規規矩矩議室延著正門一方鋪著紅地毯,頭卻是兩張鋪上虎毛椅子,極夸張。
百里初和一個陌生彪悍蠻漢並坐兩張椅上。
花檐剛意識自己是跪著,又想到百里商良那番囑咐來,覺得自己甚沒出息,眼一瞥,卻見所謂有出息哥哥也同樣跪著。
「你不是說這樣被押出來很沒出息嗎?」花檐小聲地惑問。
百里商良慢悠悠地對上花檐探究目光,「兄長那是對妹妹教誨,至于我,又不需要出息,這樣押出來挺好。」
花檐再度咬牙,「可是你得以身作則啊,你都這樣了我怎麼會有出息!」
「我以身作則你也不見得會有出息,再者,浪費氣力掙扎不是很愚蠢嗎?」百里商良慢里斯條地回。
「可是你先前不是這樣說!」
「我改主意了。阿荀啊,除了出息之外,我們還應該學會隨機應變。」百里商良繼續慢里斯條地回花檐。
花檐怒氣冒了一冒,冒了再冒,原先家鄉,他娘她就被司命忽悠來忽悠去,今地居然還被一個凡人忽悠來忽悠去,花檐原地蹬著所謂哥哥,恨不得把百里商良做成小肉球踢來踢去踢來踢去。然這一旦生氣上,竟很理所當然地忽視了坐堂前虎椅上兩位目前很有可能把他們當小肉球踢來踢去踢來踢去霸王。
百里初坐虎椅上連喝跪自己面前兩人幾聲,原本以為讓百里家得寵愛兩人跪下,她心中屈辱能得以洗刷一些,誰料到此時卻被如此徹底無視。
百里初站起身來,一掌用了內力拍桌子上。
「百里商良,百里荀,你們不要太過分了,現今我能捏死你們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
正氣著花檐想你他娘忽悠我,大怒應道,「是兩只好不好,三姐姐你算術還能再差點嗎?」
百里商良,「……」
虎椅上另一位山寨王,「……」
等半響,花檐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何等蠢話,她自個死了確然是好事情,可連累了百里商良那就是造孽了。然而,此時面前趾高氣揚地站著百里初卻是氣呼呼地瞪著她,就像是方才她瞪百里商良一般。
「三姐姐你真要捏死我……我們嗎?」花檐咽了咽口水,小心問道。
雖花檐自己不覺得,她這聲「三姐姐」確然喊得很甜。百里初听了竟怔了怔,一時沒回過神來,這個她討厭入骨少女,這個她曾希望其死去並真將其往死里推了少女,這個毀了她一生、她以為自己將終生怨恨少女,這時她卻有那麼一瞬恨不起來。
百里初神色頓了頓,朝虎椅上慵懶一坐,又恢復了如常陰鷙,嘴角又勾出了一道邪冷笑。
「怎麼會?我可不想余生那麼寂寞地享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