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王妃是誰,言離憂不知道,溫墨情又是何許人也她不清楚,她知道只有一件事——
她正與想要殺她人獨處。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
如此清晰認知言離憂腦袋里不停閃現,怪是,面對倒提長劍溫墨情,她始終沒有生出找機會反守為攻沖動,反而覺得這會兒比剛才安心許多。
因為他眼中狐疑困惑?
還是因他對那本名冊渴望?
又或者,單純是她對錯難辨直覺?
總之,言離憂不認為眼前男人會殺她,至少現不會。
「鈞白比我了解地宮構造,他一定會外面想辦法打開門。趁這機會,不如我們來談筆交易,怎麼樣?」搓了搓涼得僵硬指尖,言離憂試探問道。
「交易?」溫墨情反問,淡淡挑起嘴角,清冷笑容將那份嘲諷毫不掩飾傳遞給言離憂,「你拿什麼和我交易?你性命還是名冊?青蓮王似乎誤會了一件事,我不是來求你把名冊給我,而是給你個痛死去機會。」
這種感覺就好像他眼里,她已經是個死人一樣。
言離憂並沒有氣餒,扶著又涼又硬牆壁站起,微弱火光下毫無懼意地與溫墨情對視︰「看得出來你恨不得把我抽筋扒皮,既然能為名冊容忍我多活這麼久,說明那份名冊很重要。」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牆壁,听著傳來沉悶回聲,言離憂心里越來越有底︰「這地宮有多大很難想象,你連機括什麼樣、出口哪里都不清楚,只怕整座山範圍內尋一本名冊比大海撈針還難。」
漆黑瞳仁縮了縮,一抹異樣目光自溫墨情眸中閃過,唇邊冷漠弧度依舊︰「以前倒不曾听說青蓮王如此聰敏,失敬了。不過我還是希望青蓮王能痛些交出名冊,否則……我不介意再殺你一次,然後將整座青蓮宮夷平,掘地三尺找出我要東西。」
世上可怕不是拿劍敵人,而是拿著劍還軟硬不吃敵人。
絞腦汁想出生路被溫墨情徹底堵死,言離憂深吸口氣,直直看著那張過于平靜面龐,許久才一聲嘆息。
「就算我不是青蓮王,你還會痛下殺手?」
「寧殺勿放。」
言離憂無法確定溫墨情是不是認真,但她清楚意識到,那份名冊並不能成為她免死金牌,想要活下去必須另闢蹊徑,遠離溫墨情。
可是,巴掌大一塊地方,石門機括又被她不小心弄壞,她能逃往那里?眼下唯一能走地方就是不知通往何方甬道,但尹鈞白曾無意中透露,地宮里有許多致命機關,言離憂可不想當試驗機關稻草人。
「手伸出來。」晦暗不明光線中傳來溫墨情低語,平淡語氣偏有不容違逆氣勢。言離憂遲疑片刻,慢慢抬手伸向溫墨情,還以為他要大發善心拉住她手送些溫暖,誰知一段紅繩突兀落下,溫墨情動作利落地抓起言離憂雙手捆了個嚴嚴實實。
「……你干什麼?」言離憂下意識皺起眉頭,警惕地望向溫墨情。
「找出口。」言簡意賅回答後看見言離憂仍是一臉懷疑,溫墨情善解人意地加了兩句解釋,「讓你身後跟著我會變得緊張膽小,所以勞駕青蓮王前面帶路,記得不要隨便做什麼小動作,緊張時我總會握不穩劍失手傷人。」
「拿女人當擋箭牌真是偉大高尚舉動,有機會我一定會向世人宣揚溫公子多麼仁慈君子。」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而後言離憂便閉上嘴,全然不顧溫墨情劍已經出鞘等待,忽地蹲地上抱緊肩膀再不肯起來。
溫墨情挑眉,鋒利劍尖抵上言離憂眉心︰「站起來,少耍花樣。」
片刻沉默。
「月兌衣服。」言離憂扭頭躲開劍,莫名其妙話終于讓從容淡定溫墨情也為之愣住。
要他——月兌,衣,服?
這算什麼?一個被囚禁者古怪要求?溫墨情紋絲不動,蹙起眉毛越擰越緊。
半仰著頭瞥了眼半懸空中劍,言離憂恨恨地咬緊牙關︰「把衣服給我穿,不然我死也不會站起來!」
溫墨情耐著性子細細打量一番,很就明白了言離憂提出荒唐要求原因——剛才她衣衫被他劍割裂,全靠兩只手扯著殘余布帛才能勉強蔽體,這會兒雙手被縛,言離憂沒有第三只手去營救雪肌露上半身,除了胸口至月復部有蔥白色肚兜勉強遮蓋外,整個上半身數暴露溫墨情眼前。
「穿上。」收起轉瞬即逝古怪神色後,溫墨情迅速解下外衫丟到言離憂背上,想了想,十分惹人厭惡地加了一句,「小題大做,又沒什麼看頭。」
言離憂已經懶得再與他多費唇舌,反正有衣衫蔽體足矣,沒必要和這個句句話惡毒至極男人計較,到後吃虧還是自己。
對昏暗甬道探索並沒有想象那般驚心動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言離憂之前氣憤嘲諷有了效果,溫墨情沒有讓她前面探路,而是執著劍小心翼翼地牆壁、地磚上敲敲打打,確定沒有問題才邁步前行。
大概走了七八百步遠,躲過兩個陷阱和一次暗箭攻擊後,終于有腳步之外聲音打破地宮寧靜。
「師兄……師兄……」隱約呼喊聲听得不太真切,應該是來自一牆之隔地宮外面,溫墨情側耳細听少頃,臉上露出一絲不屬于嘲諷也不那麼冰冷笑容。
鐺——鐺——鐺——
劍鞘用力擊打石壁發出刺耳響聲,敲了幾次放下劍,溫墨情屏住氣息閉眼。
「鈞白……是師兄……哪……那邊……門……」石牆太厚,外面說什麼還是斷斷續續听不太清楚,幸好外面與尹鈞白說話人不是個笨蛋,一番吵雜後,有規律敲擊聲清晰地從石牆另一邊傳來,並且漸漸移向前方。
竟是用聲音引路。
有前車之鑒先,溫墨情再不敢對言離憂大意,靠近敲擊聲停止地方時伸手抓緊言離憂圓潤肩頭,以防她再來一次突襲逃走。
言離憂動了動肩膀,終還是放棄甩開溫墨情手掌打算。
他手很熱,陰暗潮濕地宮甬道內是唯一能夠給她溫暖東西。或許這只手很可能不久之後將她送上黃泉,但這一刻言離憂需要它,需要它傳來溫度幫自己驅走戰栗寒冷,需要它來停止這麼多天以來深埋她心里驚慌以及茫然無措,需要這份溫暖給自己活下去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