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墨情,溫墨疏,再加上尚未謀面四皇子溫墨崢,這三個與未來皇位相關名字之後楚辭講解中不時蹦出,言離憂卻怎麼也無法把溫墨情和溫墨疏當做堂兄弟來看。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網站,百度請搜索看書網
若論性格和脾氣,溫墨疏比溫墨情好上太多太多。
「說起來我和定遠王世子頗為有緣,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只比他大兩個時辰而已。不過他比我健壯許多,所有皇子、世子中是功夫好,可以說是文武雙全。怎麼,姑娘見過他?」發現每次談起溫墨情時言離憂都會露出不爽表情,溫墨疏困惑問道。
「豈止見過,青蓮山時她差點就被世子當成青蓮王除掉,還好我離開之前發現了她,不然這會兒估計已經被倒吊某處示眾了。」楚辭似笑非笑地看著言離憂,復雜表情耐人尋味,「其實我也很懷疑姑娘身份,至今無法接受你名字也是‘言離憂’巧合——光是相貌酷似也就罷了,連名字都一樣,是不是太過巧合?」
「大丈夫行不名坐不改姓,小女子就得隱姓埋名麼?我若真想隱藏身份完全可以隨便編個名字,沒必要向你一五一十說出。」
言離憂對于被不停質疑身份感到厭煩,說話時難免沒有好語氣,溫墨疏連忙搖頭,表情誠懇︰「既然楚辭敢帶言姑娘來這里就說明他並不懷疑姑娘身份,只是他嘴毒成習慣,非要看人發火才高興。」
這是哪方水土養育賤毛病?言離憂強忍住抨擊楚辭強烈沖動,把視線轉移到平和二皇子溫墨疏身上︰「剛才我說事殿下有考慮嗎?雖然我從沒行過醫,但自幼受祖父燻陶知道許多民間偏方,就算不能藥到病除,至少可以緩解殿下寒癥侵體帶來痛苦……」
「言姑娘好意墨疏心領,只是要如何待你還得楚辭說了算,這府中除了伺弄花草外大半事都要他來決定。」溫墨疏淡淡打斷言離憂話,言語中依稀帶著幾分歉意,「看得出姑娘不是什麼惡人,我僅能保證府里姑娘是安全,一旦離開這里就愛莫能助了。」
楚辭曾說自己並非朝廷官員,溫墨疏府中下人又對他十分尊敬,言離憂多少能推測出楚辭作為二皇子門客身份,但沒想到他竟有如此之大權力,某些事情決定上居然連溫墨疏都不可干涉,實令人意外。再想想事先說好「約定」,言離憂越來越不安——楚辭從沒提及所謂契約究竟是什麼內容,當時她急于逃離青蓮山不假思索答應了他條件,現想來未免過于魯莽草率。
萬一是張賣身契呢?
她脖子上這顆腦袋,大概有很多人想要吧。
「別把我想象成十惡不赦歹人,說好會送你安全離開淵國就一定做到,誓約如鐵,容不得半點毀諾。」見言離憂神色變化不定,楚辭大致想得到她擔心什麼,落手輕撫長笛,語氣格外認真。
言離憂想了想,微微偏頭︰「你還沒告訴我要假扮青蓮王簽契約是什麼。我對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是不是該提前做做準備避免露出破綻?」
「沒什麼需要準備,你只管安靜站著,然後我給你契約書上按下手印就可以。」楚辭從椅中站起伸了個懶腰,看起來似乎有些疲倦,「我已經派人去通知朝中幾位重臣,大概明天晌午左右他們就會來府上。殿下和言姑娘都早些休息吧,攢足精神好應對那些老狐狸,沒什麼事我先去睡了。」
回頭看看窗外才發現已是夜色濃重,溫墨疏派人帶言離憂找個房間暫住,走之前低頭看了看每天都要喝藥湯,苦笑一聲揚手倒掉,離開時仍是一路輕咳。
「今年狀況還不如去年,照這樣下去……」院落陰影處,早該回房休息楚辭抱肩低嘆,目光里惋惜與擔憂交雜。
旁側樹木窸窣響動,少頃從陰暗小林中鑽出一人,身形高大魁梧,卻楚辭面前卑微躬身︰「爺,都按您吩咐辦好了。七位重臣均允諾明日晌午來府上,那位姑娘屋外也安排好人手盯著,跑不了她。」
楚辭微挑唇角,負手輕笑︰「到底你要你來辦事我才放心。對了,四皇子那邊有什麼動靜?這種時候君無念應該不會老老實實坐等才對。」
「風落公子倒是想有所行動,可他後面還有個四皇子負累著,哪有爺這麼自由?」壯漢憨笑,語氣里不無得意,「皇上突然駕崩,龍座空懸,帝都一片混亂,四皇子整天忙著安撫百姓、懲辦趁亂作惡官員,反倒把正事、大事丟到一邊,這一點可比不上咱們二皇子。等爺您明天當著那幾位大人面簽下契約書,還怕二皇子不得民心嗎?這般遠見卓識豈是鳳落公子和四皇子能比?」
精致堪比女子丹鳳眼里流露出幾許感慨,楚辭握著長笛壯漢頭上輕輕一敲︰「春秋,忘了我怎麼跟你說?不可自以為是,不可小瞧別人。說四皇子目光短淺我不反對,君無念卻並非你想象那樣無能——此次君子樓突襲青蓮宮若沒有他背後相助恐怕不能成事,雖說是個巧合,但我能巧遇青蓮王替身也有他一份功勞,明天事成之後我還想送些謝禮去呢。」
「謝他做什麼啊,他又不是特地幫爺忙……」壯漢嘟嘟囔囔抱怨,完全不能理解令人費解打算。想了半天也想不懂,壯漢索性搖搖頭不再追究,視線移向供客人暫住偏房,刻意壓低聲音︰「爺,那位姑娘怎麼辦?真要放她走?如果傳出去說青蓮王咱們府上,簽下契約後又消失無蹤,只怕會給二皇子招來禍端吧?」
這個問題似乎沒那麼容易回答,楚辭閉上眼沉默足有半晌,而後低頭把玩長笛,一身氣息染疲倦。
「為了二皇子考慮,我本該斬草除根以絕後患,不留給外人任何攻訐機會。可是你也知道,世間讓我厭惡之事就是毀諾,我曾答應言姑娘給她一條活路,既然這麼說了總不能違背約定。要如何向外面解釋我會再想辦法,你只要看好她就可以。」揉了揉干澀雙眼,楚辭抬手搭上壯漢肩膀,重重一拍︰「這陣風波過後你還有重要任務,無論如何都要把我們過往行蹤抹消,我不希望殿下和九王爺發現我真實身份——若有必要,迫不得已殺幾個人滅口也沒關系。」
壯漢看上去有些失望,垂頭喪氣不無抱怨︰「爺,我就不明白了,咱有國有家為什麼要大淵替人效力?爺您究竟圖個什麼呢?」
楚辭沒有回答,總是流露出精明狡黠眼眸忽而黯淡,唇邊淺淡弧度也染上一縷寂然,月光之下如白玉石雕一般無聲默立。
許久,空曠而淡薄聲音低低響起。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想證明一些東西,又或者……是想摧毀某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