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離憂醒來時仍有些昏沉,模糊視線看不清眼前人是誰,只感覺得到有一雙手她額頭上忙來忙去,帶來一陣舒服清涼。特麼對于看書網我只有一句話,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
「不過是有些體虛而已,沒什麼大礙,大夫說休息兩天就好。」
不知是誰聲音隱約傳來,男聲,但是並非溫墨情,很陌生。
記不得又過了多久,言離憂意識終于清醒一些,這才看清站床邊碧簫正幫她清理額頭傷口,而不遠處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毫不意外是害她受傷溫墨情,另一個男人與溫墨情年歲差不多,但可以肯定,以前從未見過。
「師兄,她醒了!」見言離憂睜開眼楮,碧簫高興地喊了溫墨情一聲,回頭長舒口氣,「言姑娘,有什麼感覺?頭昏還是哪里不舒服?」
言離憂費力搖搖頭,借著碧簫幫忙慢慢坐起,想要說話,喉嚨卻干澀得只能發出沙啞怪聲。
「水。」溫墨情看看陌生男人,毫不客氣伸手索要。
「可以拒絕嗎?」那男人苦笑,還是倒了杯水遞給溫墨情,「墨情,你能不能帶她換個地方?如果是別人我也就忍了,至多找找大夫、供些食水破財免災。可她是青蓮王,若是被人知道她這里讓我怎麼解釋?」
溫墨情轉手把水杯遞給碧簫,倚著床架一派悠閑︰「可以,我帶她走,欠你銀子不還了。」
「……碧簫,這一路上吃喝用度都是你掏錢吧?跟著這只一毛不拔、欠債不還鐵公雞一定很辛苦。」
碧簫輕笑,言離憂則茫然地望著兩個大男人孩子氣地拌嘴。看得出,這人與溫墨情關系應該十分親近,不然溫墨情不會露出那樣平淡卻毫無戒備神情,仿佛到了這里他就會安心許多。
見言離憂還有些迷茫,碧簫溫和地拉住她手︰「別擔心,這里很安全。這位是君師兄君無念,也是這宣冉樓老板,帝都之中唯有宣冉樓再安全不過。」
「那也得是沒有你們時候。」君無念不滿嘟囔。
溫墨情根本不理會君無念有多少怨言,看看窗外天色,表情漸漸嚴肅︰「到晌午了,好立刻起身進宮,多拖一天就多一天麻煩。」
「可是言姑娘才剛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碧簫帶著擔憂之色看看言離憂,朝溫墨情搖了搖頭,「師兄,明天再進宮吧,至少讓她歇息一晚,好好睡上一覺。」
碧簫眼里流露出哀求目光讓君無念有些心軟,剛才還口口聲聲讓言離憂離開,轉眼竟成了支持碧簫一派︰「再怎麼著急也不差這一天,再說你不累碧簫也要累了,走這麼一大圈還得照顧你,你卻連歇口氣時間都不留,心是鐵打麼?」
言離憂不明白為什麼溫墨情如此著急,連她都听得出君無念是半開玩笑語氣,誰料,溫墨情眉頭愈發緊鎖。
「三天前我就發出消息說今天到帝都,哪怕拖延一個時辰也是欺君之罪,只要她還活著,說什麼也要今晚之前進宮面見皇上。」掃了眼言離憂,溫墨情看著那張蒼白憔悴面龐無動于衷,「碧簫,你就留宣冉樓等我回來,已經沒時間先行稟告,我必須直接帶她去見皇上了。」
溫墨情脾性碧簫和君無念都了解,知道勸不住他,再說下去反而會讓他不悅,只能無奈閉嘴。管如此,碧簫還是十分擔心言離憂,看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心里越發不是滋味。
「現就走嗎?不急話讓我先梳洗一洗吧,總不能這幅模樣出去見人。」喝了口水潤潤嗓子,說話時仍是有些沙啞。言離憂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虛弱到這地步,心亂如麻外,添一層身子上疲倦。
或許是壓力太大吧,就算拼命掩藏情緒不讓別人看見,自己身體卻會做出真實反應。
言離憂稍作打點後隨溫墨情一道離開,宣冉樓後院精致小築里,君無念和碧簫面面相覷許久,終以齊齊嘆息收尾。
「看你好像對青蓮王十分關心,有什麼原因麼?記得以前你和墨情是討厭青蓮王,每次一提都恨不得殺之而後。」君無念打來沸水溫熱茶杯,從茶盒中捏出幾片干茶放進壺里,一邊小心仔細地沖入沸水一邊與碧簫閑聊。
碧簫伸手捧住茶杯,方才從言離憂手掌傳來冰冷稍有緩解︰「君師兄剛才沒注意听我說吧?常人眼中她是青蓮王言離憂,可我眼中,她只是個平凡而又無辜女子。」
「什麼意思?她身份有爭議?」
「嗯,而且很難弄清答案。」碧簫低頭盯著茶杯,費力地整理著幾個月來混亂紛雜線索,「師兄他們闖入青蓮宮那日青蓮王就應該死了,是師兄親眼看見,可後來師兄和碧笙又發現尹鈞白偷偷藏起一人,這人就是剛才那位言姑娘——她說自己名字也叫言離憂,但並非青蓮王。起初師兄認為是尹鈞白撒謊包庇,出于某種目將真正青蓮王藏匿,而言姑娘也是為自保撒謊,但幾次接觸過後才發現,言姑娘與青蓮王有太多太多不同,無論從性格上還是習慣上看,根本就是與青蓮王毫無關系人。」
君無念全神貫注于泡茶上,語氣似是有些漫不經心︰「就因為她表現得與從前不同,你就輕易斷定她並非青蓮王本尊?」
「我確實……」君無念淡淡反問讓碧簫有些心虛,靜了半天,咬著唇重重點頭,「是,我是有些感情用事了。可是言姑娘真與青蓮王大有不同,君師兄只要與她接觸一段時間就會明白。師兄曾說青蓮王高傲冷漠、自尊心極強,那樣人可能會裝成什麼也不知道樣子處處受刁難折磨嗎?又怎麼可能青樓那種地方忍辱負重?而且如果不是懷疑她並非青蓮王話,師兄也不會留她活到現吧?」
沸騰水霧繚繞輕起,那一片氤氳之後,君無念表情模糊不清,唯有聲音異常清晰。
「生死之前,有幾人能挺直脊背一成不變?至于她是人是鬼,是青蓮王抑或是其他什麼人……讓她活著真正原因,墨情從沒告訴過你嗎?」
花香馥郁御書房外院,九位朝廷重臣焦急等待著,各自眼中滿懷猜疑,卻是誰也不敢主動開**談。
少頃,御書房大門打開,趙總管躬著身子輕步走出︰「皇上請幾位大人進去。」
御書房再大也只有那麼一個門口,九個人爭先恐後往里擠,難免有那年邁身子單薄要被擠得不停哀嚎。趙總管掩口竊笑,目光中帶著三分鄙夷七分憐憫,踮著腳尖把門板推了推,可算讓所有人都能順利進屋。
「皇上!皇上老臣有話要說啊!」
「皇上先听末將說!末將要揭露朝政貪官污吏!請听末將先說!」
「貪官污吏就不就是你嗎?別惡人先告狀!皇上,臣有要事稟報,容臣拿上證據請皇上過目……」
才擠進屋中,九個人就你一言我一語炸開了鍋似,互相推搡著企圖成為靠近皇帝溫敬元人。溫敬元皺著眉頭咳了一聲卻被淹沒爭吵中,又重重咳了一聲,還是沒有引起幾人注意,後實惱火, 地一拳砸書案上,御書房內瞬間鴉雀無聲。
「朕平日號召眾臣進言提議,你們一個個跟啞巴一樣什麼都不說,怎麼今天突然有這麼多話要講?是不是听到什麼風聲害怕了,所以想著戴罪立功?」溫敬元冷哼一聲,臉色鐵青陰沉。
安靜片刻,忽然有人噗通跪地,涕淚交流︰「皇上饒命!臣願意坦白一切罪行,求皇上給臣一個戴罪立功機會,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
帶著哭腔哀求仿佛是一個信號,緊隨跪地上人之後,其他八人也相繼跪倒,頭磕得此起彼伏,各種討饒聲連成一片,不絕于耳。不過這些人顯然比第一個多留了心眼,口口聲聲說要戴罪立功,卻沒有一個肯說出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
溫敬元冷冷一笑,拍拍手,身側屏風後繞出二人。
「朕怕你們一時糊涂想不起來所有事,所以叫來兩個人幫你們一起回憶回憶——定遠王世子你們都熟悉,那這一位,你們可認識?」
跪著九人止住裝模作樣呼聲,困惑抬頭,待看清溫墨情身邊那人容貌時,一剎面如死灰,不約而同癱軟地。
「你們以為朕說抓住了青蓮王是騙你們?呵,只憑青蓮王名字就讓你們嚇得跑來互相揭發,現看到活生生青蓮王是不是不抱任何僥幸了?」溫敬元向後微仰靠坐椅中十指交錯,眯起眼眸里閃著冷厲光澤,「一個個說吧,把你們犯下罪行一五一十說出來,有青蓮王旁邊听著,少說一件朕就加你們一等罪名。」
片刻前虛假生硬哀嚎這回變成真了,趙總管悄悄退出御書房關上門,嘆口氣搖搖頭,轉身去收拾外院一片狼藉花草。
「趙總管。」
听得有人呼喚,趙總管抬頭循聲望去,手上一抖,剛剛撿起殘枝敗葉灑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