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國玉璽?」饒是向來淡定溫墨情也忍不住倒吸口涼氣,滿眼難以置信,「這麼重要東西先帝也給了青蓮王?」
溫敬元臉色有些灰暗,顯然對已故淵皇做法同樣不能理解︰「誰知道先帝怎麼想?朕只知道有一次青蓮王提出說要用玉璽砸杏核吃,場百官還以為她開玩笑,可是等到先帝駕崩、內侍官整理先帝遺物時才發現,傳國玉璽真不見了。言情穿越書首發,你只來看書網回想起那日青蓮王荒唐要求……當初朕就該小心些才對,也不至于鬧到這般地步!」
傳國玉璽是一國之君信物,雖說規矩是死、人是活,可是缺了這延傳數百年玉璽,皇位多多少少會變得名不正言不順。溫墨情可以理解溫敬元尋找傳國玉璽焦急心情,沒有先帝遺照而由重臣支持才上位情況下,溫敬元實不願生出多可能引發負面流言事端。
「玉璽關乎國君威信,我會力去尋找。」溫墨情停頓少頃,目光移向有些神情恍惚言離憂,「去安州路途遙遠,尋找玉璽又是麻煩且容易出危險事,帶著她實不方便。我希望皇上能答應一個請求,既能減輕我負累,又能讓陛下攏得民心。」
說完玉璽不翼而飛事情後,溫敬元這會兒正處于煩躁狀態,不耐煩地揮揮手︰「說說說,有什麼條件都說出來,朕不想再跟你兜圈子。」
溫墨情微挑唇角,露出對言離憂來說並不陌生胸有成足淡笑︰「很簡單,只要皇上從輕發落‘青蓮王’就好——罰她充軍做苦力,發配到回疆等戰亂或荒涼之地。」
「這……」溫敬元有些猶豫,權衡利弊後才重重點頭,「好,朕答應你條件。明日上朝朕會定她禍國之罪,充軍發配回疆,半月後隨夜將軍所率部隊同行。怎麼樣,這回可以了吧?」
「還不謝皇上不殺之恩?」溫墨情回頭朝言離憂使了個眼色,唇間噙著淺淡笑意多了三分自信。
然而,這份笑容很就從溫墨情臉上消失。
從剛才溫敬元提及先帝安州之行時言離憂就開始不舒服,起初只是頭暈惡心,後來漸漸發展成渾身無力、忽冷忽熱,慢慢地眼楮也看不清東西。朦朧迷糊中言離憂听到溫墨情似乎對她說話,她本想回應,可是剛抬起昏昏沉沉頭顱,天地忽而旋轉,緊接著眼前一黑昏倒地。
這次昏倒由于上次不同,上次是兩眼一閉徹底人事不知,而這次言離憂還殘留著隱約意識,記得溫墨情與淵皇說了一些什麼之後就抱著她離開御書房,至于把她帶到哪里、從昏迷到清醒過了多長時間,一概不知。
「張嘴——讓你張嘴吃藥,不是讓你咬我。」
讓言離憂稍微清醒是溫墨情低喝與臉頰一痛,也不知道是那痛感驅散了頭腦昏沉,還是不經意間咕嚕咽下喉嚨藥丸速起效,總之當言離憂再次睜眼後,所有難受感覺全都迅速退散。
言離憂揉了揉被掐疼臉頰,皺著眉頭瞪向溫墨情︰「背著你小師妹趁機佔我便宜?」
「少惡心,要不是你咬得太狠,踫你那張又糙又厚臉干什麼?」溫墨情掏出汗巾嫌惡地用力擦拭手指,擦完後低頭看了看,隨手把汗巾丟到身後。
溫墨情用極其簡單動作表明了自己清白,言離憂對這種十分簡潔又有效方式已經逐漸習慣,索性扭開視線,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里看起來好像是皇宮某個花園,到處都是植物。大概是平時人煙稀少,幽徑兩邊長明燈並沒有人點燃,唯有圓月冷然光芒灑落,照得大地一片銀輝。言離憂醒來時就躺園中長石椅上,應該是昏迷是溫墨情把她抱到這里。
「好了麼?好了就站起來,回宣冉樓。」溫墨情對美景視而不見,淡淡瞥了言離憂一眼,「回去後別亂說話,若是有人問起,就說離開御書房後什麼都沒發生。」
溫墨情特別囑咐讓言離憂加肯定自己心中猜測,跳下石椅伸展伸展筋骨,仿若不經意地踢飛地上一支空藥瓶︰「什麼時候給我下藥?我撞傷額頭前一晚?我記得你破天荒給我倒了杯茶。」
「那是第一次,只用了些效力極慢**。」溫墨情根本沒否認打算,坦然神情仿佛他做都是天經地義大好事,「這次藥比較凶,也很容易被大夫看出來,只好加你醒來後喝那碗茶里。」
兩次都是茶有問題,這種不夠巧合巧合讓言離憂開始厭惡茶水,或者說再沒辦法相信任何由溫墨情手中遞來東西。不過她並沒有太過意外,溫墨情這人一肚子壞水,算計比她听過陰謀故事都多,他對她做出什麼事都不稀奇。
「我還以為你和碧簫姑娘關系很近,沒想到她那麼信任你,你卻對她隱瞞了許多事情,果然是個無情無義人。」
言離憂嘲諷語氣傳入溫墨情耳中,換來幾不可聞一聲冷哼︰「她也信你,你可曾把自己所知所有事情告訴她?之後任務我不會帶著她,也沒必要讓她擔心,所以你好給我把緊口風,有關玉璽以及追查青蓮王身份事,一個字都不能向外人透露。」
「要是我說夢話或者喝醉失言不小心說了呢?」言離憂挑挑眉毛,一副你奈我何挑釁表情。
事情發展都這一步,很多東西遠遠超乎言離憂意料。從青蓮王身世到所作所為再到淵國紛雜不清各派勢力,曾經天真以為自己可以擺月兌青蓮王陰影她逐漸明白,如今她正身處一個巨大謎團之內,其中有多如牛毛細小謎團。
不過經歷進宮面見淵皇一事後言離憂有了某個認知,那就是,溫墨情短時間內不會殺她,不可能殺她。
「青蓮王果真是個厲害女人,就算死也要留給你們無數煩惱困擾,我越來越敬佩她了。」迎著月色,言離憂安靜微笑。
溫墨情看著她,目光不善︰「怎麼,想要效仿青蓮王做個禍國妖女?」
「不,我對禍國沒什麼興趣。」言離憂擺手,認真回望,「我只想這個亂世里活下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想要傷害我,我也絕不會手軟。」
言離憂和溫墨情趕回宣冉樓時已是深夜,碧簫對于言離憂能夠安然無恙回來驚訝之極,溫墨情只說了句「等待明天上朝發落」後便再無他話,復雜眼神與言離憂對視半晌,而後轉身去休息。
距離第二天上朝所剩時間不多,一直擔憂焦急碧簫並不知道,言離憂本人早已知曉朝堂上會發生什麼。
「碧簫姑娘可有听說過夜將軍這人?」馬上就要被發配充軍了,言離憂難免對自己將要跟隨部隊主將有些好奇。
「夜將軍……他……」不知為什麼,碧簫有些猶豫,表情也不似先前那般自然,「哦,他是本朝從二品大將軍,四品以上將軍中年輕一個。夜將軍年輕有為、用兵如神,從先帝時就倍受青睞,可以說前途無量。奇怪,你都不認識,怎麼就突然提起他?」
言離憂笑笑,搖頭遮掩︰「沒什麼,從皇宮回來路上听有人談論,一時好奇罷了。」
碧簫不加疑心也就沒再追問下去,親手弄了些湯水小菜給言離憂,臨走時還不忘囑咐她把桌上煎好藥喝掉。言離憂笑著目送碧簫離開,而後收起笑容深吸口氣,許久才緩緩吐出。
深呼吸能夠讓人心情歸于平靜,每當言離憂出現心煩焦躁情況時就會用這種方法保持冷靜理智,雖說不是每次都好用,但總比沒頭蒼蠅似亂撞好。
微傾茶壺到了半杯水,言離憂用手指蘸著水桌面上輕劃,幾個名字躍然桌上。
尹鈞白,溫墨情,碧笙,楚辭,溫墨疏,碧簫,皇上。
這是目前她所接觸過且與青蓮王有關人,而這些人中有三個有血緣關系,算是皇室一族;碧簫與碧笙也是姐妹;楚辭自稱是門客卻有連溫墨疏都干涉不到權力,神秘且強大;還有尹鈞白,那個把青蓮王當做誓死效忠主人奇怪男人,言離憂直覺認定,尹鈞白可能是這些人中了解青蓮王一個。
若是有機會再與他見一面好了,既然不能擺月兌青蓮王身份,那麼至少要了解透徹,如此才不會連死都不知道因為什麼。
把每個人牽扯到勢力都細數一邊之後,言離憂發現復雜、神秘一個仍是溫墨情,假如他為所謂師父效力,按理說碧簫和碧笙也是跟他一伙,為什麼溫墨情還要瞞著碧簫給她下毒?如果只是為了找個理由把她從皇宮安全帶走,與碧簫說明情況也沒什麼吧?還是說他另有目,根本就不想讓碧簫知道她能活著離開皇宮原因呢?
言離憂咬著手指苦苦思索,濕漉漉水漬畫滿桌面,直至逐漸干涸消失。
想不通,這些零零碎碎線索除了提供多謎團外什麼作用都沒有,根本推斷不出與青蓮王有關多真相,遑論青蓮王身世與來歷,還有,傳國玉璽丟失之謎。
一片混亂中忽然傳來輕而禮貌敲門聲,言離憂飛擦去桌上水跡擺好茶杯,長出口氣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