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圖鳳業 第047章 涉入亂世

作者 ︰ 白焰

()邊陲往往是一個國家荒涼地域,經歷兩個月軍旅生涯後,言離憂幾乎把安營扎寨、野火生炊視為艱苦生活,直到溫墨情把她領到一片樹林中,指著地上鋪單薄毛氈輕挑眉梢︰「要麼睡這里,要麼睡樹上,自己選。尋找網站,請百度搜索看書網」

「有房子不住,裝什麼瀟灑大俠?」

吃過飯後,溫墨情直接把言離憂載到小鎮外,言離憂還以為他想趁夜繼續趕路,誰知道竟鬧這麼一出,來什麼露宿。荒郊野嶺又是孤男寡女,糟糕于對方是溫墨情,言離憂實不想擔憂中一夜無眠,自然滿月復抱怨。

溫墨情拴好馬,攏起枯枝干草燃了一堆篝火,悠然地坐毛氈上︰「一個小鎮能有飯館就不錯了,你還期望誰特地為你建間客棧?勞煩記住,你現是半逃命身份,不是朝廷欽差大搖大擺來巡察,謹慎行事,安全為上。」

話倒是沒錯,只不過露宿這種事感覺太淒涼。

言離憂不情不願坐到毛氈另一端,大可能遠離溫墨情,溫墨情也懶得理她,自顧烤火取暖。過了片刻,言離憂終于想起還有比較重要事情要做,遲疑少頃後取出藥瓶晃了晃,帶著些許試探意味︰「需要幫忙麼?」

「傷背上,你說需不需要?」

溫墨情毫無顧忌,爽地解開衣衫把寬厚肩背露出,靠近左肩地方一道約莫兩寸長傷口赫然展現言離憂眼前。

先前軍營時,溫墨情換過衣衫也簡單處理過傷口,這會兒傷口雖不再流血卻未愈合,微微翻起皮肉猙獰可怖,讓言離憂不禁皺起眉頭。醫者仁心,管她並非醫生大夫,可是每次看到有人受傷、生病都會禁不住想要伸手幫忙,何況溫墨情是為救顧家村才受傷,算起來她有不可推卸責任。

拔去木塞將藥粉倒掌心,言離憂小心翼翼溫墨情傷口上細細涂抹,偶爾不小心踫觸到翻起皮肉,溫墨情抖也不抖一下,她卻心慌得不行。

「疼不疼?」

「不疼。」

「真不疼?」

「不疼。」

「又踫到了……不疼嗎?」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

被問過無數次「疼不疼」後,溫墨情終于忍無可忍,拉起衣衫穿好,一把奪過言離憂手中藥瓶︰「用不著你幫忙了,太煩。」

「好心好意幫你,你還一堆抱怨,狼心狗肺。」言離憂也不是逆來順受脾氣,見溫墨情不知好歹,索性退到一旁不再理會,抱著膝蓋沉默靜坐。

燃燒枯枝腐葉劈啪作響,篝火傳來陣陣光亮與暖意,只是要抵擋夜深寒,那點遠距離熱量是不夠。言離憂輕手輕腳往篝火邊靠了靠,離溫墨情又近了些,看他並無反應便又湊了湊,小片刻過去,幾乎是與溫墨情並肩而坐了。

「我以為你會堅持留那村子。」

溫墨情話音突然響起嚇了言離憂一跳,定了定心神,下頜輕輕抵膝蓋上,語氣些許黯然︰「我很想留那里,卻也明白留下只會給他們帶來危險和災難。他們好心救我,我總不能為貪圖安逸害了他們。」

「不錯,還算比較理智,知道自己是顆燙手山芋。」溫墨情話多少帶些嘲諷意味,但並不濃重,無心懶散之意多一些,「我留了兩個活口放走,他們會向主子說明你已經不那個小村子里,以後應該不會有人去搗亂——這個,有人托我轉交給你。」

溫墨情遞來一樣東西,言離憂低頭看去,心口一酸。

那是顧連山帶著姻緣繩,與她手腕上帶幾乎一樣,只是琥珀石顏色不同,她顏色偏茶色,而顧連山那顆,是暖一些赤紅色。

言離憂沒有接過姻緣繩,反倒把自己腕上那條輕輕解下,與溫墨情手中綁一起,而後樹下挖了一個小洞放進去,蓋上土後用力拍實。長出口氣拍去手上泥土,言離憂迎著溫墨情意味深長目光坐回到毛氈上,沒有傷感痛苦,只有一抹清淺笑意。

「算是割恩斷義?」溫墨情撐著顴骨側目。

「本就沒有什麼姻緣,拿得起放得下,只要知道他平安無事,我就安心了。」

不起波瀾語氣讓溫墨情有些意外,添了把枯葉,讓篝火燃燒得加旺盛。火光映紅言離憂側臉,恬靜平和,溫墨情也不由隨著那抹溫熱緩和了語氣︰「想不到才短短十幾天,你就把自己嫁了出去,為什麼?」

「他心地善良,對我好,又是真心真意,為什麼不嫁?」言離憂反問,眸子里一片柔和亮澤,「我不像你們,心里放著許多權謀勢力等等,我只想找處寧和之地安度此生,有個真心待我人,有份平平淡淡生活。」

「與世無爭世外桃源做個瀟灑活之人,誰不想如此?可你只想著自己偏安一隅,有沒有想過天下蒼生如何?那些無法逃離生養之地百姓,那些生活水深火熱里平民,他們何嘗不想過太平盛世?有些責任,該你擔起就必須擔起——我不是指青蓮王,而是你,屬于你責任。」

溫墨情忽而變得嚴肅,依稀有幾分對言離憂指責之意,言離憂自然不願接受,回望去,眉心倔強點點︰「我只個被當做青蓮王無關之人,憑什麼要我承擔那些東西?你願意當英雄自己去當,別把我也算成無私豪杰一份子,我沒那麼偉大高尚。」

氣氛因著各自不同觀點僵住,溫墨情皺眉盯著言離憂看了許久,隨後一聲輕嘆。

「那時你也听見皇上所說,傳國玉璽不知所蹤,極有可能是青蓮王所為。」

「那又如何?他不是依舊當他皇帝?」

溫墨情忽略掉言離憂不滿語氣,臉色愈發凝重︰「先帝沒有立詔傳位,如今皇帝帝位名不正言不順,倘若先帝皇子們知悉傳國玉璽不翼而飛,很有可能將此事推皇上身上。屆時先皇皇子起事,好不容易平定下來朝政又要動蕩,諸侯紛爭,天下大亂,將要因此遭受牽連黎民百姓何其之多?既然你能為一個小村落村民向我求助,想必不會忍心看天下蒼生受苦受難,只是你到現仍沒有意識到自己價值而已。」

這番話把言離憂堵了個啞口無言。

溫墨情意思簡單明了,她能舍棄自己安全拜托他去救顧家村村民,說明她心有善意,所以對比加廣大淵國百姓,她也該放棄個人恩怨或者理想,為拯救黎民百姓事業奮斗終身,而且有些事情只能她去做。

好大一頂高帽,又沉又重。

靜了半天,言離憂火氣沒那麼濃了,嘆口氣縮了縮手腳︰「至少你該告訴我需要我做什麼,免得我像只沒頭蒼蠅一樣,要干什麼都不知道。」

溫墨情瞥了一眼瑟瑟縮縮言離憂,漫不經心解下罩衫披她背上。

「先前我是打算獨自調查玉璽和青蓮王身份,所以才要求皇上把你交給夜將軍帶到邊陲,以為這樣你就能遠離一些勢力威脅,沒想到那些人竟會追到這里,這個辦法定然不能繼續了。」

一種特別味道自溫墨情衣衫上傳來,言離憂抽抽鼻子,試圖辨別那種味道來自哪種香料,正費腦想著,一記響指耳邊炸響。

「專心听我說。我先帶你回宮,可能向皇上為你爭取些自由,之後你要隨我到安州追查青蓮王身世以及玉璽下落,若是這些任務都能順利完成,或許你還有機會過你想要安穩日子。」

溫墨情開出條件听著不錯,言離憂卻猜得到那必將是充滿危險坎坷路程,還要有多少暗殺埋伏前方等待,根本無從預料。

可是,她有選擇余地麼?

言離憂視線移到熊熊燃燒火焰上,幾只飛蛾半空跳躍舞蹈,而後于火光中驀然消失,只留下朦朧殘像。抓緊溫墨情罩衫把自己包裹住,伴著那抹特有淡雅味道,言離憂茫然發問︰「為什麼你那麼乎別人死活?天下又不是你,是為了彰顯自己正義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溫墨情不習慣總是被人提問,尤其是問到這種難回答問題時,所以他沒有中規中矩把答案告訴言離憂,而是向後仰躺毛氈上,枕著手臂閉上眼。

「有些事情你沒必要知道,對你沒好處,如果你還想過安寧日子話。」

言離憂聳聳肩,並沒有鍥而不舍追問打算。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像溫墨情這樣有著多種身份人不缺少秘密,言離憂也只是隨口一問,完全沒有得到回答期盼。不過對于某件事,言離憂始終有種不問不感覺。

「溫墨情,」側過身向後看去,言離憂朝準備休息溫墨情皺皺眉,沉吟少頃繼續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我和青蓮王區分開?不再懷疑我了麼?」

溫墨情翻了個身,背對言離憂,過了半天才開口。

「你不像她,一點都不像,而且我剛得到某些消息或許能解釋你與青蓮王奇妙關系。」

言離憂心頭一動,撐著胳膊湊到溫墨情旁邊︰「什麼消息?別吊胃口,吊胃口人招人厭惡。」

「不肯告訴你話又何必說這些?」溫墨情睜眼轉身,看到言離憂近咫尺面容愣了愣,側過頭遮住眼楮,「深半夜,孤男寡女,離我遠些可好?我很珍惜自己名譽。」

如果不是清楚自己不是溫墨情對手,言離憂真想掄起胳膊抽他幾個耳光,論說話陰損,溫墨情可謂是首屈一指、登峰造極了。

見言離憂負氣閃到一邊,溫墨情悄然挑起一抹淡笑,而後立刻恢復鄭重神色。

「我去安州期間遇到過一個乞丐,他還記得當年青蓮王第一次出現情景,他說那時青蓮王身邊還有一個女子,與她容貌極其酷似。我想,你會不會就是那乞丐口中與青蓮王酷似女子?如果是話……也許,你只是與青蓮王血脈相連某個親姐妹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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