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留帝都了?那豈不是……」听了溫墨疏話後,言離憂並沒有被他付出感動得淚眼朦朧,而是瞪大眼楮不可思議地與之對視,眼神復雜難懂。不是所有小說網站都是第一言情首發,搜索看書網你就知道了。
溫墨情告訴過她,溫墨疏是胸懷抱負人,楚辭也是為了幫他奪帝位才會心輔佐,不然怎會三番兩次提醒她不要干擾溫墨疏決心和步伐?其他女人听說有為皇子願意為自己放棄江山時會是什麼反應,言離憂不清楚,她清楚只有自己心意——雖然同樣向往逍遙自、無拘無束平淡生活,但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之後她再明白不過,那只是一場難以成真美夢,讓溫墨疏放棄權勢地位話,很可能將以悲劇收尾。
「殿下剛才說過,溫墨情把我送回皇宮是身不由己,那麼殿下也該明白,想要逃離這些權勢傾軋有多難。」高樓寒風吹來冷靜,言離憂費力地搖了搖頭,眸中遺憾與理智交錯閃過,「如果是幾個月前也許我們還有機會逃離,現卻是不可能了。芸妃對我恨之入骨甚至不惜牽連旁人,就算我退一百步不與她沖突,她還是不會放過我,不親眼看我身敗名裂、生不如死,她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這件事,恐怕連皇上也無力阻擋。」
思慮多日才艱難做出決定被言離憂一口否決,溫墨疏露出微微失望之色,低下頭,笑容未改,卻多了幾分無可奈何︰「你們兩個恩怨竟嚴重到這種地步嗎?我本以為放棄現有地位就能換來安寧,抱著僥幸不去考慮芸妃存,看來是痴心妄想了。」
「抱歉,雖然我也不想,可是跟芸妃之間過節大概很難解決,我和她,總要有個人徹底失敗才能了結恩怨。」
作為流放犯言離憂與作為寵妃芸妃只皇宮見過一面,也未听說之前二人有什麼交集,如此之深刻骨仇恨究竟從何而來?聰敏如溫墨疏怎會覺察不到這句話中透露出古怪信息,心里千萬個問題想要得到答案,看了看言離憂恍惚神色終沒能開口。
對言離憂,他選擇無條件相信,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全都不予以懷疑。
「我覺得……近自己真是有些不可理喻了,難怪楚辭會生氣。」溫墨疏苦笑一聲,淡淡嘆息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低落情緒。
言離憂不忍看他失望表情,低垂著眉眼,聲音輕得像是做錯事孩子︰「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
「又不是你錯,沒必要道歉啊。」高處不勝寒,吹到窗口風似乎比其他地方都要陰冷,溫墨疏不禁咳了幾聲。輕輕捉住言離憂急忙去翻藥手,溫墨疏放面前呵著熱氣,溫柔笑容透過白蒙蒙熱氣有些模糊︰「是我太任性,這麼重要事沒能考慮周全就倉促做出決定。還好來之前沒告訴楚辭,不然他非得掀了桌子不可,搞不好還會對著我臭罵一頓,也許我連來赴約都做不到。」
溫墨疏提到楚辭時始終帶著玩笑語氣,言離憂卻敏感覺察到那種語氣之後刻意掩藏不安,皺眉回想楚辭找她時表情臉色,不禁倒吸口涼氣。
「如果我沒有拒絕,殿下是打算背著楚公子做這件事嗎?」
溫墨疏面色一僵,點了點頭,又急促咳了起來。
「用前途與地位做代價,不惜做出辜負楚公子一片心意事,值得嗎?」才被溫暖包裹手慢慢滑落,言離憂緩緩搖頭,眸中是無法責怨憂然,「其實我不是非要那種逍遙日子不可,便是像現這樣繼續下去也沒關系。不管到何時何地,重要是心意,何必要傷人傷己讓所有人都不好過呢?你做你皇子,與我能不能和你一起沒有任何沖突。」
他是高高上享榮華皇子也好,是偏僻小村里貧窮耕夫也罷,她要,只是他溫柔與心心相依而已——這能作為對楚辭提出問題答案嗎?言離憂短暫失神,心中忽而有了底氣。
眷戀著溫墨疏,是因為與他一起就會感到安寧幸福。
突然降臨漫長沉默之後許久,溫墨疏突兀一聲輕笑︰「果然,你永遠是與眾不同。」
「都是血肉之軀,有心有肺,哪里不同了?」言離憂故作輕松開著玩笑,忽而听得從閣樓之下傳來一陣喧鬧呼喊,順著人們期待目光望去,一條細長亮色火光激射天際,砰地一聲,漆黑夜空炸開紅紅綠綠、五顏六色美麗煙火。
「開始了啊……」溫墨疏喃喃自語,被焰火映出淡淡光芒臉上帶著寧和神采,「以後帝都年年華麗煙花,言姑娘願意陪我一起看嗎?也許會有些累,可我相信,那一定是幸福事——只要和你一起。」
毫不遲疑,言離憂用力點頭,笑如暮雪純淨。
人聲鼎沸,滿城煙火,為又一年將過、一年將來而喜悅慶祝人們都把目光投向象征風調雨順盛世煙花上,誰也沒注意到安靜樓閣頂層一雙人影無聲默立,淡薄影子緊緊貼合。
言離憂記不得那一瞬是怎樣發生,忽而空白腦海里只有一個意識。
溫墨疏唇很軟,很溫,如他眼眸一樣,小心翼翼,溫柔不。
所以她沒有躲開,也躲不開,渾身被定住一樣,屏息著眼看他慢慢靠近,帶著身上柔和溫暖俯下頭,一聲聲歡呼中,一片片光華里,約誓一般四唇相觸。
那就好像是溫墨疏珍貴寶貝一樣,連輾轉一分都舍不得,只停留片刻便戀戀不舍離開,貼著言離憂耳畔,清雅嗓音如夢如幻。
「我會等著,等一切波折風平浪靜後,娶你為妻。」
縱是前路渺茫,還有多少風波即將掀起,還有多少陰謀詭計殘酷阻攔,都不可能阻擋這一刻對誓言堅信。
煙花不滅,喧囂依舊,卻有種足以撫平所有傷口寧靜籠罩著空蕩蕩樓閣。言離憂緊緊揪住柔軟狐裘皮毛,微揚頭正面對漫天色彩,緊抿著單薄唇瓣,閉上眼細細呼吸。
他懷中,是她留戀歸宿。
許是上天嫉恨這完美無瑕瞬間,言離憂還沒貪享夠溫墨疏懷抱溫暖,陡然一聲異響傳入耳中。剎那間,甜蜜表情化作冷肅,言離憂起手如電,煌承劍溫墨疏背後月兌殼,直直指向樓梯方向。
「有刺客。」言離憂咬著牙低低一聲,毅然決然地離開溫墨疏懷抱將他格擋于身後,銳利目光緊盯樓梯一處黑影。那道黑影很意識到已經泄露蹤跡,再不費勁藏匿,口中一聲響亮 哨,樓閣之下蹬蹬蹬又傳來多急促腳步聲,听著至少有十人之多,數奔著樓閣頂層而來。
這麼多人,只憑潦草功夫與一柄短劍能夠抵擋嗎?言離憂額上沁出一層細密汗珠,使勁兒咬著牙不讓自己表現出一絲半點懼意。
她不能退縮,無論這些人目標是自己還是溫墨疏,她都必須承擔起保護任務,畢竟與體弱多病、從未修習武功溫墨疏相比,她有實力拖延時間等誰來幫忙——至于有沒有人會伸出援手,這點已經沒時間考慮了。
飛涌到頂樓足有十一二人,先被言離憂發現正是首領,那人根本不多說話,全憑簡單眼色動作指揮其他人,行動有條不紊、訓練有素,顯然並非烏合之眾。
「是亂雪閣人麼?」言離憂提口氣高聲問道。
為首者一張黑布罩住半臉,留外面眼楮鷹一般警惕靈活,听得言離憂發問根本不理,手一揮,擠身後方寸之地手下飛散開,片刻不停朝著二人展開攻擊。
那些人一出手言離憂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每一個都不是草包之流、泛泛之輩,單拿出其中一個或許她還能抗衡,可是這麼多人,她防左防不住右,連攻擊對方都做不到,又怎麼可能保護好溫墨疏?難道只有從窗口跳下去這一個選擇嗎?好歹也是四層閣樓,真閉著眼楮跳下去非死即傷,跟硬拼結果沒什麼區別。
「過來!」才剛與率先沖過來人交上手,溫墨疏忽然把言離憂扯到身後,也不知從袖里掏出個什麼東西,手臂一揚朝人多方向丟去。
足有核桃大小圓物被機敏敵人下意識一刀劈開,一大團白色粉末狀物體四處彌散,沖前面幾個人猝不及防沾染到,立刻哀嚎著捂住眼楮,跌倒地不停打滾。趁著這一時半刻空隙,溫墨疏決然地護言離憂身前,任憑言離憂如何推他扯他,仍舊山一般巋然不動。
逃,無路可逃,等死,他也固執地要擋言離憂之前。
「墨疏你讓開!你讓開啊!」言離憂聲嘶力竭喊著,急得心頭發慌,干澀發痛喉嚨發出變了調嗚咽。
去掉一半人手刺殺者仍有著遠勝于言離憂二人戰力,溫墨疏臉色蒼白,面對晃眼刀光劍影不停咳著,卻說什麼都不肯讓言離憂直面危險,寧願以自己病弱之軀作薄弱屏障。
「嘿,前面那幾位,這是人家花錢租來看煙花地方,你們想湊熱鬧是不是也得交點兒銀子意思意思啊?」與緊張情勢格格不入男聲悠悠傳來,略顯陳舊樸素衣衫抹去樓梯灰塵,約莫而立之年男人迎著一眾不善目光懶散地靠樓梯扶手上,眼角眉梢一片浪蕩不羈。
高懸心撲通落地,言離憂劇烈喘息著,眼神中卻不再有擔憂害怕顏色——她記得這人,也相信這個男人有足夠實力帶給她和溫墨疏安全。
君子樓少主之一,溫墨情師兄,雲游四海、瀟灑似謫仙中州奇俠,沐酒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