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嗡鳴著立在周秦身前,散發著駭人的靈力。隨之傳來的還有老者暴怒的聲音。
「敢動我合歡宗的人,難道你這破爛坊市不想開了嗎?」
麻衣老者來勢洶洶,龐大的靈壓充斥了整個青山交易行。
「築基修士!!」四周的人大驚,紛紛讓開一條道路,這青山坊市何時來過如此大能!要知道,在整個修仙界里面,築基修士的數量都並不算多。
此刻葛姓老者的到來簡直讓眾人心里一顫。
「這位前輩」周秦眼見今天的事算是黃了,他咬著牙說道︰「在下著實不知這二位是貴宗門的人,惹惱了前輩還請見諒。我周家改日必將以大禮相送。」
「意圖殺我宗門弟子,此心當誅。今日斷你一臂,好自為之。」
鏘——!!
土色飛劍騰空而起,眨眼間帶著一串血花斬下,隨之一起落下的還有一條胳臂。
「啊——!!」周秦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看著自己平滑的右肩,直接昏厥過去。
周圍眾人似乎根本沒看到眼前血腥一幕,全都不敢抬頭。笑話,合歡宗可是魔道三巨孽之一,里面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他們誰願意去管這閑事?更何況根本沒實力去管。
麻衣老者將目光轉向陸羽,搖了搖頭,嘆道︰「陸小子,你還真是能給我惹事。我若不來,你二人必然一死一失蹤。歷練就歷練,亂跑什麼?這修仙者的坊市是你這樣初級的菜鳥來的地方?」
陸羽心道老者說得確有道理,連忙承認錯誤。「是我莽撞了,不該帶師姐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他正要繼續說下去,老者突然重重地哼了一聲,「什麼你莽撞了,我正要說呢。你這丫頭不好好呆在宗里修煉,拉著陸小友跑到外面送死做什麼?!」葛老極為不滿地對著夏芊兒喝道。
「我」夏芊兒緊緊貼在陸羽身後,委屈地低下了頭。「我下次不了。」
陸羽握緊了她的手,他不知道葛師叔為何不怕夏芊兒的老爹,居然敢對她這樣大喊大叫,一般的築基期修士可沒這膽子。
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怪師姐,是我自己要來坊市交易物品的,師叔,您就別為難她了。」
葛老冷笑一聲,「你別把老夫當成腐朽之輩,就憑你那點心思,我活了一百年還看不透嗎?」
陸羽被說得面上一熱。「我」
「你不用再說什麼,今天你二人這命,老夫可不是白救的。先隨我離開!」老者轉身下樓,陸羽和夏芊兒對視了一眼,只得跟在其後。
老者一路上沒怎麼說話,青山坊市的眾人面對這位築基期的前輩根本不敢言語,什麼門守、巡邏的修士,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葛老徑直帶著二人出了坊市。
黑森林前。
陸羽看了看天色,已是傍晚。雖然葛老走在前面,但黑森林里還是如往常一樣陰森。
葛老停下了腳步。
「飛劍無法同載二人。你上來,我帶你回去。」他對著陸羽說道。
「什麼?!」陸羽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那師姐怎麼辦?!」
「她煉氣期六層,自有辦法穿過這片森林。莫要廢話,速速上來。」葛老枯瘦的手虛空一劃,飛劍鏘地一聲月兌鞘而出,浮在離地三尺的位置。他當先踩在劍身上,斜睨著陸羽。
夏芊兒楚楚可憐的樣子讓陸羽于心不忍,他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看著葛老說道︰「前輩,今日您救了我的命,陸羽感激不盡,前輩無論讓我做任何事情自當毫無怨言,但惟獨今日,我陸羽決不能將師姐留在這里。黑森林中凶險萬分,我二人來時便已領教,若是一個人穿過這片森林,只怕凶多吉少。還望前輩成全。」
葛姓老者眯著眼打量了他半晌,銳利的目光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陸羽緊張萬分,他可不知道築基期的修士都是什麼心理,雖然是同一宗門的前輩,不過在這荒郊野外的,人家想捏死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
他緊張萬分。
突然,老者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陸羽,今日老夫不為難你,但你要記得,你這條命,是老夫救的。下次老夫讓你去做什麼,你都要去,否則我必將斬你于劍下。听懂了嗎?」
他心中一哆嗦,答道︰「是,前輩。」
呼——!
一陣狂風迎面而來,陸羽再抬頭看時,老者已經腳踩飛劍沖天而起,化為一道黃虹消失在天邊
月明星稀。
夏芊兒低著頭,眼淚悄然滴落在冬日里早已被凍得毫無生機的干草上。
她緊咬著下唇,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萬般委屈匯集在胸前,卻說不出。
都怪自己逞強,沒什麼實力就拉著師弟來受苦
現在倒好,師弟是還活著,但卻不明不白地欠下一個天大人情。以那老頭子的古怪脾氣,不一定會提出怎樣惡劣的要求。
淚水如斷了線的風箏,不斷地打在地上,她忍不住,哽咽起來
陸羽心如刀絞。
他不知道夏芊兒心中所想,只道自己太過無能。
和師姐這一次出行遭遇了太多的事,雖然只有短短幾天,但其中的無奈太多太多。
黑森林里,若沒有雷劍少年,自己二人能活著走出來?
剛才的坊市里,那周秦修為高達煉氣九層,若不是葛姓老者暗中保護,自己早就是死人一個了。
而師姐,可能也會慘遭蹂躪吧。
陸羽深深皺著眉頭,一系列的遭遇讓他深刻意識到自己修為的低下。他要變強。
他想變強
夜風寒冷,黑森林邊緣古樹搖曳,樹葉不斷發出沙沙的聲音,詭異而讓人心寒。
陸羽輕輕抱住夏芊兒,安撫道︰「師姐,你放心,下次再出門,我一定會有能力保護你,再也不讓你受半點委屈。」
夏芊兒沒說什麼,只是將頭埋在他胸前,她喜歡這樣。
她需要安全感
「嗥——」
遠處依稀傳來熟悉的恐狼嚎,陸羽牽著夏芊兒的手,輕車熟路地繞過了危險地帶,他現在想著的是盡快回山趕緊修煉。他心中的緊迫感已經泛濫成災,就像,命懸在別人手中。
也是,葛前輩不一定會提出何等要求,否則依他那種古怪脾氣,又怎會容自己駁了他的面子。
二人加持了輕身術,按照來路連夜趕路,終于在凌晨時分穿過了大森林,到達虞國東郡。
黎明微光灑在這寧靜的小鎮上,是那麼的親切而又熟悉。
饒是二人並非凡人,但連續奔波了一夜,心理上也是極度疲勞的。
陸羽帶著她來到德福客棧,輕輕敲門。
「誰呀!這天還沒亮呢!」小二打著哈欠打開了門,見是這二位郎才女貌的佳人,連忙道︰「喲,二位客官,住房嗎?」
「嗯,快安排一下。」陸羽模出一兩銀子遞給了他。
「好 !」小二頓時來了精神,說道︰「二位上次來的那間房還空著呢,真是巧啊,小的這就帶二位上去。」
陸羽點了點頭。
凌晨時分的客棧靜悄悄的,房客都已經睡了,有些房間里隱隱傳出鼾聲,小二領著二人悄聲來到了黃字一號門前說道︰「二位,就是這間了。有什麼需要的招呼一聲,小的就在樓下候著。」
「嗯。」陸羽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夏芊兒反手把門合上。
倦意充斥著神經。
「師姐,你累了就睡一覺吧。我修煉一會兒。」
他把身後黑弓放到桌子上,剛想盤腿坐下,卻被夏芊兒一把拉了過來。
「陪我。」
「師姐」
夏芊兒向後一仰,陸羽直接被帶到床上,她緊緊抱住他,不放手。
雨後露水般的清香充斥著鼻間,陸羽心中卻只有歉意和無奈。
她感受著他的溫暖,滿足地一笑。二人就這麼抱在一起,心跳聲此起彼伏。
很快,過度疲憊的夏芊兒沉沉睡去。
陸羽望著窗外的微光,深吸了一口氣
鳳鸞山秦家。
「萱兒,功法進展得怎麼樣了?」一個中年大叔的聲音從內府中傳出。
「爹,女兒最近沖到八層就毫無進展,需要一個爐鼎了。前些日子看到一個小師弟,元陽之息濃郁之極,沒成想被付雨澤那個家伙打斷了計劃,爹~您可要為女兒做主。」秦萱的聲音媚到極致,讓人心旌蕩漾。
「放心,一個弟子,跑不出爹的手掌心。我明天便去安排。」
「嗯,他叫陸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