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君,這是我親自做的早飯。那個能不能請你收下呢?」黑色卷發配上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少女甜美的微笑著,將手中的便當盒遞給了靠窗而坐正在復習筆記的赤司征十郎。
嗯,已經是第三個了。黑子哲也一邊撐著頭,一邊正大光明的看著同桌和女生的互動。
他的存在感在這時派上了用處。
——每一個給赤司征十郎送便當的女生都以為教室內只有赤司征十郎一人。
黑子哲也有時也會在心里默默的想,在對方送上食物的同時自己出身會是什麼情況?
和被自己嚇到過的隊友老師露出同樣驚愕的表情嗎?
他,挺想試一試的。
在他目光的注視下,赤司合上本子抬頭看向一旁的女孩。溫柔的視線讓女孩不禁沉醉在那雙赤紅色的眸子中,隨之而來的拒絕聲也顯得不是太難接受。
「井上同學,听說你的料理水平很好,不過很可惜,我已經吃過早飯了。希望下次還能品嘗到你親手做的食物,可以嗎?」
「好的,好的,赤司君我下次一定給你準備。」女孩收起了手中的盒子拘束的彎了□,「赤司君,不好意思,打攪你那麼久。」
「沒有的事。」赤司握住了女孩的肩膀,將其送到了教室門口。微微一笑,沁人心脾。
女孩紅著臉跑開了。
赤司征十郎回到座位後臉上布滿了冷意。
原本赤紅的瞳孔又一次泛起了金黃的光芒。
「赤司君最近沒有去鶴田先生那里?」黑子側過臉問道
「太麻煩。」在只有自己和黑子哲也的空間內,赤司征十郎的偽裝終于可以被取下。他疲憊的抬起手按著酸澀的眼楮,「去不去也沒差。」
他這樣回答。
黑子也沒有繼續提問。
兩個人,一個拿著筆記復習,一個捧著小說閱讀。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安謐的氣氛流轉在整個空間內。不會覺得冷場亦不會覺得壓抑,這就是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的相處方式。
老師的講課聲音再繼續,筆尖摩擦紙張產生的沙沙聲此起彼伏的響著。黑子哲也流暢的書寫下自己的見解——對于國文的一些現狀。結構嚴謹的語法,華麗抒情的語句。隨著他的筆桿晃動,一個個文字,一個個符號不斷的流出,為白紙涂抹了一層色彩,煞是動人。
赤司偏過頭,將黑子哲也的動作盡數收入眼中。手中的筆沒有停歇,眼楮掃過講桌上唾沫橫飛的教授。國文,最多只是讓人的說辭變得華麗。本質上,並沒有什麼用途。
「其實,就是因為太多人和赤司君有著相同的看法。」他突兀的這麼說,「國語的現狀才會變得堪憂。」
「哲也要和我討論國語是否擅用嗎?」赤司支著頭問
黑子搖頭,「並不是。」他的語氣依舊平淡。即便是爭辯,他永遠都不是吵得面紅耳赤的那一方,「我不否認國語在日常的生活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但是,國語的博大精深,可以陶冶一個人的情操。」
「哲也這麼說的話我倒是覺得,國語這東西,寫情書會比較適合?」
他們兩個同時想起了黃瀨涼太書包里的一堆粉紅色印著愛心的信封。
「其實,赤司君也會收到很多情書呢。」黑子這麼說道,「青峰君,綠間君,紫原君也會收到很多情書。」
奇跡時代在帝光中學受歡迎的程度不亞于明星。
除卻黃瀨涼太擁有自己的粉絲團以外,其余的人紛紛擁有小眾的崇拜者。
桃井五月曾戲稱她再也不用擔心青峰大輝的午飯沒辦法解決了——每次來到教室內,都會在青峰的桌椅上看到許多飯盒,都是女生們做來送給他的。
「哲也,不要說的你沒有一樣呢。」赤司的眼楮停留在黑子的桌兜里,厚厚的文學名著下有一封被壓到折角的粉色信封,「這可是那些令人尊敬的小姐的心意呢。」
「赤司君應該對著黃瀨君說這類話,不是嗎?听說他昨天又拒絕了一個女孩表白。」
「是呢。」他這麼應道,「涼太在這麼糟蹋女孩子的心意,籃球部的粉絲會少了一半啊。」
躺槍的黃瀨涼太在眾多女生關照的目光下打了三個大噴嚏。擦了擦因為用力過大而流出的鼻涕後,他一一回應著那些擔心的眼神,「不要擔心哦,各位美麗的小姐,我的身體沒有大礙呢。」
「kise好帥!!黃瀨君好帥!!!」粉絲們又一次熱情高漲的喊了起來。
坐在台階上啃著零食的紫原瞥了眼熱鬧的起源,又繼續拆起了其余零食包裝。
愛耍帥的黃仔,他這麼定論道。
「那個,黑子君,」一個藍發少女站在黑子面前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請問,有什麼事嗎?」正在收拾書籍的黑子詫異的問道——他的存在感失效了嗎?
「說啊,快說啊!憐子你快說啊!」少女的同伴推搡著他的身體。而少女搖搖晃晃的並沒有站穩眼前就要跌倒在地時,黑子哲也伸手扶了對方一把,「小心。」
搭在黑子臂上的手羸弱無力。少女好不容易站直身體,在同伴們的催促下,她羞澀的低下頭,「黑子君,我喜歡你。請問能不能和我交往?」她懦弱的開口。
黑子愣在了原地。
似乎是覺得說出了口,心中舒爽很多。再一次開口也變得順暢起來,她道,「黑子君,我很喜歡你的比賽。每一次帝光的籃球賽,我都會去看。很喜歡夢幻的第六人,所以,黑子君,請問能不能和我交往呢?」
「不好意思。」黑子搖了搖首,決絕的道,「我不能和你交往。」
「是我不夠好嗎?黑子君。」少女的眼楮溢滿傷情,「還是說,黑子君你有了喜歡的人?」
「能得到小姐你的喜歡這讓我覺得很榮幸。」黑子斟酌著語句道,「可是,正如你所說,我有了喜歡的,一定要得到手的人。」
「是這樣嗎?」少女的面部表情很是哀傷。她抬起手,拭去眼角滴落的淚珠「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真的不好意思,打擾黑子君了。」
「不,是我不好意思。」他躬身。
少女往自己死黨的方向走去,擦過黑子肩部的時候,她駐步問道,「能否請問一下,黑子君喜歡的認識誰呢?五月醬嗎?」
——帝光籃球部的經理與帝光籃球部一軍隊員的關系,早已成為了學校內百談不厭的話題。
「不是哦,」黑子拾起之前被不小心滑落的書籍「是一個很強勢的人。他的身上圍繞著一些寂寞的氣息,孤寂冷傲。雖然這麼說,他也是有溫柔的一面,對朋友很關照呢。」
從黑子的描述中憐子可以體會到他真摯的情感。嘆了口氣,她道,「能被黑子君愛上的人,一定很幸福呢。」
「我祝福黑子君能夠得到自己的幸福,也希望帝光下一次的比賽能夠完美獲勝。」
「謝謝。」黑子點頭。
等到對方離開許久,黑子這才抱著書轉過牆角。如他所料,一個紅發的少年抱臂靠在牆壁上。
從他的角度仰望,能夠清晰的看到少年那微微翹起的嘴角。
「哲也,那可是美麗小姐的心意呢。」上午說過的話被再一次重復,他嘆了口氣。早就知道不會那麼輕易被放過了。
——這不,上午擠兌他的話,又一次被還了回來。
眼楮往下移動幾寸,粉紅色的布包裹成長方形的盒子。掛在赤司手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這是跆拳道的部長送的。」注意到黑子視線所在,赤司揚起手淡淡的解釋道。
黑子平淡的面容上呈現著隱隱約約的笑意
「赤司君,是怕被摔嗎?」
赤司煩躁的抓了抓頭,對于黑子的提問,他不置可否。
「不必要的危險就應該提前避免,難道哲也你,不知道這個做法嗎?」
他看著赤司的雙眼。
被他那樣直直的注視,赤司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他剛想說話。
就被突如其來的吻給打斷了。
並不是他以前習慣的深吻,這一次,黑子只是細細的摩挲著他的唇瓣。
想了想,他張開雙唇,迎接著對方的吻。
飯盒和書籍砸在了地上。太陽的光輝折射至牆面印出兩個交疊人影。黑子的雙手攬著赤司的腰間,交纏的雙唇中牽連著曖昧的銀絲,急促的呼吸聲被無限的放大。
稀薄的空氣不足以支撐他們的呼吸,直到肺部產生針刺的疼痛,窒息的感受不斷涌上,他這才選擇結束這個吻。
撿起地上掉落的東西,他們兩個什麼都沒說。
虹村表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因為拿著太多別人給的飯盒想找個地方處理而已。
然後他看到了黑子和赤司兩人,
也看到了黑子吻住赤司的那一幕。
驚訝過大以至于他將自己女神送的飯盒給扔進了垃圾桶。
這並不值得傷心,
真正傷心的是,在下午部活時,自己的女神應邀來觀看3vs3的比賽,然後……
然後自己腳底打滑不小心的壓倒了灰崎,
——姿勢耐人尋味。
自己的女神瞬間拂袖而去。
虹村修造是欲哭無淚啊。
——每一次看到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接吻的畫面,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折磨。
而且不是一般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