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步驚魂在門口站了很久,就好像再等一會兒,那對陌生又熟悉的父子就會重新來到他身邊,然後大個子背著他,他背著小少年,一扭一扭像毛毛蟲一樣扭回屋子里,在床上又叫又跳,累了就睡,醒了就吃。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什麼景象,太快了讓人捉模不住。
老爸眼楮瞄著電視,注意力大半還在他身上,最後看他穿著薄薄的睡衣怕他著涼,硬是拉著他回了臥室,將他按在床上用被子包裹住,拉下他的眼皮命令道︰「睡覺!」
步驚魂很听話地睡覺了,但是夢中,那對父子的樣子越來越清晰,還有一個紅毛怪和兒子親親密密在一起的場景,他看了幾乎就想大叫「放開那男孩兒!」
這一晚上老爸躺在床上,摘下了平光眼鏡,听著隔壁兒子睡夢中的怒罵,想起了自己逝去的青春,最後閉了閉眼,像是下了什麼決定。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飯,老爸放下碗很嚴肅地問︰「我沒記錯的話,今天你應該不上班吧?」步驚魂疑惑地點了點頭。老爸又說︰「那好,今天我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太驚訝,也不要太激動。」步驚魂開始緊張了︰「爸爸,該不會是你炒股票賠了咱們要搬家了吧?」老爸呸了一聲︰「你就不會想著點好啊!」
步驚魂松了口氣︰「那還有什麼能讓我激動的?」
「你媽沒死。」
步驚魂淡定道︰「哦。知道了。」
老爸疑道︰「你怎麼一點都不好奇?」步驚魂抬了抬眉毛︰「我為什麼要好奇?從小到大你都跟我說老媽死了,但是我沒見過老媽一張照片,包括黑白照。我一直在想你什麼時候才告訴我呢。」
老爸咳嗽了一聲︰「這事說來話長。」
步驚魂拿手指敲了敲桌子︰「那就長話短說。」
老爸深吸了一口氣,飛快地說︰「其實我和你媽是大學同學後來戀愛了但是我現你媽是個男的結果我當時泥足深陷拔不出來將錯就錯跟他結了婚居然現他能生孩子還生了你本來應該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結果他有錢有勢的家里不同意要他回去繼承家業後來我們就分手了但是一直有聯系我是想問你想不想見他?」頓了頓拿起桌上的水杯一仰頭喝光了。
好半天步驚魂才理清楚了,抓住了個重點︰「……啊?我媽是男的?那他怎麼生的我?」老爸嘆了口氣︰「他身體里有女人的子宮,要不是他家里硬把他帶回去做了手術徹底變成了男人,我們還能再生幾個呢。」
所以你是在遺憾沒有給我多添幾個弟妹麼?還有不要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愛,謝謝。「怎麼以前不讓見面現在就讓見面了?」
老爸自豪地抬著頭︰「那是他能干,把家里的牛鬼蛇神全搞定了。」步驚魂哼了一聲︰「真能干呀,扳倒家里的牛鬼蛇神需要2o多年,虧得你能等。」老爸一把打在他頭上︰「那是你媽!輪不到你來說!你腦子絕對有問題,難道沒听出來我話里話外的意思麼?」
步驚魂模了模頭︰「啊?還有啥意思?」
老爸嘿嘿奸笑︰「兒子啊!咱們以後有錢啦!像這種兩室一廳的房子,就算是市中心的,你媽也能給你買十套!你變成富二代了!」
步驚魂恍然大悟︰「是呀!啊哈哈哈,沒想到我步驚魂也有今天!簡直是咸魚翻身!以後見著之前的合作公司老總,也可以拿著合同拿喬‘xx經理呀,這項合作我們需要再考慮考慮!’哈哈哈哈哈!」
兩父子欣喜萬分地互相擊掌拍胸撞,高興地跟中了彩票一樣,嗯,某種意義上來說,幸福感比中彩票還要來的凶猛!
城郊半山坡上的富豪山莊的某棟三層別墅里,步驚雲和步步生已從樓頂潛入,正當他們要「劫富濟貧」的時候,卻現不遠處有些和他們一樣圖謀不軌的家伙正緩緩靠近這棟別墅,兩人連忙趴在樓頂的陰暗處遮住身形,借著月光看向來人。
那群人的身手在他們看來不值一提,連江湖上的下九流都不如,卻能避過別墅區的守衛,慢慢向這里靠近。步家父子現在就當看戲了,說不定等會亂起來還能趁機渾水模魚,多撈點好處才能不枉此行。
這棟別墅的守衛卻不是外面別墅區的保安能比得上的,等他們接近到一定距離,立馬被人現了。于是別墅里外探照燈四處掃射,讓來人無處遁形,只好開槍射擊了。槍聲一響,別墅的守衛應聲倒下幾個,來犯的人也沒撿到便宜,也留下了幾具尸體。奇怪的是,槍聲這麼密集,照理說別墅區的人早該驚動了,但是附近的別墅都沒有亮燈,連狗叫都沒有一聲。
太安靜了!來犯的人感覺不對,就要帶人撤退,沒想到地上突然兜起一張巨大金屬網,將來人盡數兜到了半空擠做一堆,無數道細小的電弧閃過,那些人就再也拿不住武器了,被大網在青草地上拖行著拽到了這棟別墅的門前。
步驚雲心想原來這別墅里的人早有準備,甚至連鄰居都疏散了,就等今晚甕中捉鱉,自己父子二人還是趁亂拿點東西趕緊離開吧,雖然不懼那些行動快的彈丸,但被蹭破皮還是不怎麼舒服的。
兩父子趁著別墅的人都在外面,用內力崩斷三樓的一間房間的門鎖,進去之後也沒被黑暗的環境影響,看的清清楚楚,屋子里四面牆全都是兩個人的畫像,栩栩如生。那些畫像里,記錄了一個青年與幼兒的成長,等那幼兒慢慢長大,模樣卻讓父子二人大吃一驚︰這不是驚魂(老妖精爹)麼!
兩人對視一眼,均覺得別墅的主人說不定與步驚魂有什麼關系,還是先放下「劫富濟貧」的事,看看外面的情勢再說。步驚雲離開這間房間的時候,順手捏開一個相框,拿走了步驚魂身穿頭戴大紅花的照片。
別墅外面的草地上,羅白身穿一身紫色唐裝被手下人簇擁著走到了來犯之人的面前,指使手下拽下了領頭人的鐵面具,又拽下了塑料面具,再拽下來一條絲襪,才終于見到了對方真容,當下哈哈大笑起來︰「哎喲我的肚子耶,笑死我啦!陳大少爺,你要遮住臉,選什麼不好,選絲襪,選什麼絲襪不好,選網格的!張龍,來來來,給陳大少拍個照留念,記得拍清楚一點啊!人家陳大少很上相的!」
陳大少恨得咬牙切齒︰「羅白!別給我裝蒜!殺我弟弟的人,是不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自從我弟弟看上了酒吧里蹭酒喝的那個小女敕逼,你就跟他不對付!你真行!為了一個男人就敢把我弟弟和手下斷頭!」
羅白臉上變色,陰雲密布︰「小女敕逼也是你叫的!張龍,給我掌嘴!」他身邊的黑衣男走到陳大少身邊,伸手就是「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打了二十來下,等他住手,陳大少早就鼻歪眼斜,牙晃齒搖。
羅白上前一腳踩在他襠部,狠狠碾壓︰「你嘴里那個小女敕逼,是我兒子!你弟弟敢打他主意,那是他該死!今天你就要交代在這里了,我也不瞞你,殺你弟弟的人不是我,但是我感謝他!」他一招手,張龍就遞過來一把槍,他對著陳大少恐懼的臉扣下了扳機,「砰」的一聲,炸裂西瓜一樣,送他去見了閻王。
羅白將手槍扔回了張龍手里︰「這里你處理干淨一些,我不希望我兒子來住的時候現什麼不該現的,壞了他的心情。」張龍應道︰「是,老大。」
羅白習慣性地上了三樓,走向那間房,卻現門鎖早就被人破壞了,他心中一緊,模出自己隨身的袖珍手槍,一腳踢開了房門,房間里,一個小孩正手里拿著相框抹眼淚,那小孩兒,長得跟自己兒子小時候一模一樣。
剛才殺了一個人的羅白沒那麼容易放下戒心,槍口直指小孩兒︰「你是誰?來這里做什麼?」
步步生哭得十分傷心︰「爸爸不要我和爹爹了。」
羅白面色冷凝︰「別說廢話!回答我的問題!」
步驚雲連一點風聲都沒帶起,到了羅白身後,一手握住了他的手槍︰「不要傷害他,你會後悔的。」羅白被他那一握,渾身一絲力氣都施展不出,冷哼一聲︰「我會後悔?笑話!」
步驚雲道︰「他是你孫子。在暗巷里殺那個少爺的是我。我是步驚魂的情人。」羅白一愣︰「松手。」步驚雲果然松了手。羅白模著手腕上的青紫,抖了幾下︰「身手不錯。你怎麼跟我兒子認識的?這個所謂的孫子,又是驚魂和哪個女人生的?」
步驚雲臉上有些尷尬,但還是照實說了。羅白看著這對身穿古裝父子,眼珠子一轉,說︰「明天我要去見驚魂,不如你們和我同去,就算他失憶不記得你們了,現代驗個dna也是很容易的,到時候是真是假自然見分曉。」
步驚雲不懂什麼是dna,但是有希望總要試一下。
羅白心里頭卻在想,一對有妄想癥的武力遠常人的父子,到底要怎麼才能擺月兌,或者,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