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王爺愛上學霸的可能性 第五十九章

作者 ︰ 卿雅

()柏鈞和去看付東樓之前,能查的東西已經查得差不多了。柏鈞和沒有跟付東樓多說,也是怕付東樓聰明反被聰明誤上了別人的圈套。

要是真有人來找付東樓問話,付東樓什麼都不知道答話自然心安理得胸懷坦蕩。有時候知道多了難免多思,反而容易節外生枝。若是在被人引誘想差了,說不定就給坑了。是以,什麼都不告訴付東樓反而最好。

書是宰相送的,可博古苑每天新增的書籍都有承天府的幫著入庫查驗,書剛到的時候是斷然沒有問題的。也就是說,書雖然是來自相府,可剛進博古苑的時候都是正經書。

博古苑的借閱室是開放的,誰都可以借書,三天之內並沒有人借閱那三本《浮世錄》,房貴只是幫著打理庶務,手下的伙計也就是按照書名給分分類掃掃土,沒人看過書里寫什麼,書是什麼時候被掉包的就更不知道了。

而那個去舉報的柳姓書生,是家底清白的寒門學子一個,要說他能藏匿《浮世錄》栽贓準王卿和宰相……似乎不太靠譜。

三省六部之中朝廷里數得上的大員幾乎都針對案情參與了討論,一個合情合理能夠服眾的結論都沒得出來。因著瑞王之前有過搜查相府的舉動,大楚又是柏家的,瑞王怎麼也不會干挖自家牆角的事兒吧?所以有人提出,付澤凱是在瑞王搜府之後將《浮世錄》運進來的,先把王府的嫌疑洗清了。

可宰相那邊依舊說不清楚,總不能宰相手里只有三本《浮世錄》還都被誤打誤撞運到博古苑去了吧?有人提議將付澤凱押送三法司會審,朝中支持付澤凱的門生故舊立刻就不干了。

宰相是開國功臣,有定國公的爵位又有先帝欽賜的丹書鐵卷,為了現在這個疑點重重里外透著詭異的案子就把人送去拷問,也不怕忠君之臣寒心!這很可能是北燕奸細栽贓嫁禍的戲碼,我們怎麼能上當呢?

對此說法,向來與付澤凱不對付的柏鈞和也支持。

就在朝野輿論都傾向于是北燕栽贓的時候,付東樓沒了。青天白日的,被金吾衛層層看管的準王卿從東府逃走了。據在追捕中負傷的金吾衛軍士稱,準王卿似乎是被胡人帶走的。

此言一出朝野嘩然。

付東樓本就有一半胡人血統,此刻又被胡人帶走了,莫非付澤凱早就通敵叛國了?剩下的《浮世錄》莫不是早就給北燕送去了?

幾乎是同時的,大楚與北燕交界的城鎮大量出現了寫著《浮世錄》內容的傳單。老百姓拿來一看,呦,家鄉的父母官是個大貪官啊,還通敵!鑒于東西是北邊飄過來的,老百姓也沒全信,可心里到底是嘀咕,這下大楚民心都開始浮動了。

付澤凱通敵叛國,付東樓畏罪潛逃,這一切似乎都解釋通了。至于那三本漏了網留在大楚的《浮世錄》,只能說是老天有眼天佑大楚。

「北燕什麼時候和我們結盟了嗎?本王怎麼不知道?」

朝堂上一幫人正叫囂著要嚴懲付家,瑞王爺冷得掉冰渣的聲音一出立時就閉嘴了。

刑部尚書方子友出班道︰「王爺此言何意?北燕亡我之心不死,收買我朝宰相又在長江沿岸廣發傳單亂我民心,何來結盟之說?」

「本王的王卿付東樓,先是為大楚改進織機豐我國庫,又為羽林軍改良軍械鑄造新式兵器強我軍隊。如此功臣卻被各位說成是叛國之人北燕奸細,本王怎能不以為北燕是和我們結盟了?」柏鈞和利刃一般的目光掃過群臣,「史朝義還真是大手筆,自己舍不得用的東西全都送大楚來了。」

眼下這情形,柏鈞和也不怕付東樓才名外露,相反,付東樓名氣越大越好。有價值的人到誰手里都不會吃虧,如果北燕知道付東樓的能耐,只會對他加以籠絡,斷不會隨意要了他的命。

只盼自家王卿這時候別犯文人的臭脾氣寧死不屈,哪怕教北燕三招五式也無妨,保住命再說。

要不是在朝堂上,翟夕早就想罵人了。此時听柏鈞和先發難,立刻附和道︰「啟奏陛下,付東樓乃是宰相外室之子,素來與宰相不親。今日他被北燕擄走,未必是因為宰相通敵之故,很有可能是他改造織機名聲在外引來北燕覬覦,因此北燕才趁著我朝不備劫走付東樓。」

陛下你個豬,我師弟遭難都是你給作的!

越是有北燕攪合柏鈞昊就越要把瑞王府摘出去。哪怕再忌憚弟弟上了戰場功高震主,也要先保住祖宗基業再說,否則國家都沒了他就算都贏了弟弟也沒得皇帝當。雖然還沒到必須開戰的地步,柏鈞昊也不想打仗,卻不得不做此準備。

「翟卿所言甚是。準王卿與相府少有來往,行聘前幾日朕還听說準王卿與宰相大吵了一番,付東樓應當與此事無關。」

之前關著付東樓理由有二,一來事發博古苑付東樓有責任;二來他是付澤凱的兒子,付澤凱有罪他被連坐了。如今付東樓被劫走了,既有畏罪潛逃的可能又有被劫持的可能,即便認為他是畏罪潛逃,也是畏懼付澤凱之罪生怕被滿門抄斬,他本人通敵的可能性並不大。

柏鈞昊看了弟弟一眼,哪怕付東樓真就是付澤凱與北燕之間的聯絡人,只要瑞王府還認這個準王卿,他就不能把罪名扣在付東樓身上。否則憑弟弟對付東樓的熱乎勁,只怕會直接反了。

柏鈞和對皇上躬身一禮,「皇兄明鑒,付澤凱身居宰相之位多年又是開國功臣,門生故舊遍布大楚,他若是想把持大楚朝政何須用什麼《浮世錄》?」

「付澤凱有定國公的爵位,世襲罔替,足以封妻蔭子,若是他投奔北燕能得什麼好處?難道史朝義能給付澤凱一個異姓王不成?」

「周朝有制‘封建親戚,以藩屏周’,封王者皆為宗室姻親,而周朝正是毀在這些異姓姻親手中。漢初高祖殺白馬盟誓‘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擊之’,可見異姓王實為朝廷心月復大患。縱觀歷朝歷代,異姓王或不得善終或取皇室而代之,如此道理,付澤凱焉能不懂?史朝義焉能不懂?」

「既然不能封異姓王,付澤凱又何必冒險投敵叛國,放著好好的榮華富貴不享,非要去自尋死路還拉上兒孫,豈非有悖常理?」

「是以,臣弟認為,此事仍是北燕為離間我大楚所為。至于《浮世錄》是如何落入北燕之手,還應從頭查起,所有相關人員都要審問清楚。」

柏鈞和話音一落便有王黨的官員出班復議。柏鈞和所言也正是柏鈞昊希望看到的真相,付澤凱真的有罪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好事,至少沒了付澤凱便在無人能牽制瑞王了。

可這個人情決不能由柏鈞和來做。

「話雖如此,但若這樣就說宰相無罪,似乎不能服眾。」柏鈞昊無奈搖頭,一聲嘆息,「如今大楚子民哪個不議論幾句宰相通敵,京城中的備考學子更是群情激奮。朕以為要為宰相月兌罪,必得將事情差個水落石出一清二楚不可,否則不足以安定民心也不足以讓宰相重立于朝堂。」

「朕意,依舊將宰相軟禁相府停職,著三法司詳查北燕傳單之事,有需要宰相協助的地方亦可詢問。國公府其余無涉案情之人悉數放了,也不要牽連無辜。再傳令大楚與北燕相通的各處駐軍嚴密監查來往行人,務必要在付東樓被帶出大楚國境之前將人救回。」

柏鈞昊余光看到柏鈞和還想說話,立即起身道︰「今日朝會就這樣吧,朕乏了,退朝。」

不等群臣跪送柏鈞昊麻利兒跑了。他知道柏鈞和想說什麼,柏鈞和是想和北燕開戰。

于國,大楚休養三年,國庫初見豐盈,一打可就又要見底了。于私,柏鈞昊實在不想給弟弟再立戰功的機會。須知道,亂世之中,武功卓著的人更容易得到百姓的支持,他不想冒險。如此一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開戰,能拖就拖。

看看自己白皙細女敕的掌心,柏鈞昊長嘆,若是生在太平盛世,也許他這個皇帝就沒這麼難當了吧。

守在東府的金吾衛在丟了付東樓後都被拉回去挨罰了,光天白日的居然讓一個胡人把人犯給劫走了,還能更丟人點嗎?金吾衛在大楚軍隊中頓時抬不起頭來了。

沒了正主,東府的奴才又早都審過了,也沒必要看著了,于是朝廷沒再派兵過來,東府諸人都恢復了自由。

柏鈞昊下朝沒回王府直奔東府而去,與正要出門的霜衣踫了個正著。

將風花雪月四個都打發出去看門,又叫房伯去把東府整個排查一遍,柏鈞和將霜衣留在付東樓的書房里單獨問話。

「王卿被劫走那天府中可有什麼異樣?」

霜衣雖還是頂著一張女圭女圭臉,可臉上全然沒有往日的嬌憨童趣,眉目清冷身帶煞氣,倒像是久經戰陣刀口舌忝血的人。

「回主上,主子被劫走那天府中的金吾衛似有異動。」霜衣單膝跪在柏鈞和面前思忖片刻繼續道,「屬下不敢隨意暴露身份,能探到的也就是被軟禁的小院周邊的動靜。那天金吾衛巡邏的時間似乎有變化。主子被劫前後,負責巡邏的金吾衛有一刻鐘沒有出現,不知道干什麼去了。」

這點柏鈞和是知道的。

付東樓出事就是他走之後不久,他回到王府茶都沒喝一口就听到了信兒,立刻趕回來了。那時所見的金吾衛幾乎是亂作一團了。

詢問起來說是之前接到命令換防,所以一群人都整隊準備撤了,這才有了片刻空當。不過金吾衛們也不是真傻,一集合就發現不對了,再回去的時候留下看著付東樓屋子的幾個人全死了。而那個換防命令,一查就知道是假的,但傳令的人卻消失了。

金吾衛在第一時間也不是沒派兵追捕,可對方早有接應,金吾衛傷了不少人都沒抓到對方,甚至臉都沒看見。追擊被擋了一波就再也找不到人了。

柏鈞和當即下令成都城戒嚴封閉城門全城搜捕,可連劫匪與付東樓的一絲影子都沒見著,好像真的是飛出城去的。

「你可有看到劫匪的身影或是形貌?」

「並未看見。」霜衣蹙眉想了下,「但有一處疑點,屬下拿不準。」

「說來听听。」

「關著屬下諸人的屋子是在東府最後院的一角,屬下記得當日曾听到屋頂有磚瓦響動,起初沒注意,如今回憶起來,那種響動似是人的腳步聲。在屬下的記憶中,那種腳步聲很像一個人的,便是叱奴。」

霜衣耳朵甚是靈敏,善于辨別人的腳步聲動物的叫聲等等且過耳不忘。這種特長體現在機械制造上,便是他能通過听聲音辨別機械有無故障。霜衣憑著這個本事才能在柏鈞和手下做事,柏鈞和也是看中了他的耳聰手巧才派他來給付東樓打下手的。

霜衣雖說拿不準,但柏鈞和卻不能不多想。

叱奴,鮮卑語,狼……

眼角倏地一跳,柏鈞和忽然站了起來。

「主上可是想到了什麼?」

是鮮卑大姓,你說叱奴會不會就是北燕的上柱國上將令狐純!"」叱奴是鮮卑人,令狐作者有話要說︰英雄救美什麼的太天真了,叱奴就沒白過啊∼他連膚色都比別人黑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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