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王爺愛上學霸的可能性 第六十五章

作者 ︰ 卿雅

()付東樓心里惦記著柏鈞和,卻不知道柏鈞和離他已經很近了,不過是山南山北之間的距離。

那日柏鈞和讓翟夕假扮自己,一切布置妥當,當天就帶了七個親兵離開了羽林軍大部隊。而這七個親兵也不是一般人,他們都是當初跟著柏熠顧賢征戰四方的老兵,可謂是瑞王府的忠貞死士,是柏鈞和最信得過的人。

搖光遞給柏鈞和一個水囊,低聲道︰「主上,我們已經奔襲了一晝夜,休息一下吧。一則此處山林密布無法快速前行;二來若是主上所得情報準確,我們隨時可能遇到令狐純的人馬,彼時敵方以逸待勞,我們未必會佔便宜。」

這七個親兵雖然在軍中各有名字,可私底下作為瑞王的暗衛都是有代號的,他們七個按照北斗七星,恰好是從天樞天璇到搖光。

抬頭望了望蒙蒙亮的天色,柏鈞和接過水囊猛灌了幾口,又將水兜頭澆了下來,翻身下馬道︰「就地警戒休息。」

大略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柏鈞和又吩咐道︰「林中有走獸,你們不妨在周圍獵一些。」

「是。」七個人下馬輕聲領命,隨即便分工明確有條不紊地在周圍行動起來。

柏鈞和牽著自己的愛馬走到一個參天大樹下,摘下腰間的橫刀插在地上坐下,閉著眼楮對愛馬呢喃道︰「驪珠,你說曦瑜會不會還在這座山里?」

黑馬驪珠打了個響鼻,蹄子動了幾下。

「你也累了,去找些水草休息下吧。」柏鈞和將手中的韁繩一扔,驪珠小步離開了。

一邊閉目養神,柏鈞和一邊梳理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令狐純孤身入楚劫走付東樓固然是一件怪事,可木炎讓顧賢傳信給自己告知付東樓的方位更是怪事。

大軍開拔沒多久,柏鈞和就收到了顧賢派人送來的密信。柏鈞和打開信來一看這信是用瑞王府特有的密文編寫的,當即明了信中之事關系重大。待將信文譯出來,柏鈞和的心情不由得更沉重了幾分。

顧賢在信中說,木炎夜觀星象,得知付東樓似乎並未遠離川地,大略算來應在漢中與成都之間偏東的一處山里。柏鈞和不懂星象,顧賢對木炎的星象之說亦是不置可否,但兩人都覺得木炎不會用裝神弄鬼故弄玄虛的拙劣手段來騙瑞王府。

不管木炎從何處得來的消息,如果他的話是真的,那令狐純為什麼劫走了付東樓卻不快馬加鞭回到北燕去,滯留川東有何用意?

就算是為了躲避楚軍的搜捕選了一條不為人知的艱險小路,也不能是一條走了好幾日都走不遠的路啊。短時間的拖延確實能迷惑追捕的人,可拖得時間長了他們就成甕中之鱉了,因為楚軍大肆搜山是一定的。

顧賢也是想到了這些,才在信中提了一句令狐純別有所圖的假設。不僅如此,顧賢再信的末尾還更加隱晦地提到了「爾玉」二字。

爾玉,合在一起就是玉璽的璽……

柏鈞和將信看完後頓時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之前的種種怪異似乎都可以解釋了。

大唐亡國,北燕得了長江以北的半壁江山,故都長安落于北燕之手,東都洛陽更是成了北燕的都城,昔年唐宮里的秘檔典籍盡皆歸于北燕。

安祿山史思明本就是唐朝叛臣,稱帝之舉對于史朝義來說,在名分上比起有隋朝皇裔之名的柏家可是差遠了。史朝義若想證明自己是龍脈正統,必須找到傳國玉璽才行。

當年便有傳聞,說史朝義將東西二都大小宮城翻了一個遍也沒找到傳國玉璽,如此一來從唐宮的秘檔里找尋玉璽的下落便是順利成章的事情了。

相比起來,雖然大楚皇室也在尋找傳國玉璽,可卻不比北燕有唐宮典籍做依據。加之人們一般都認為玉璽是放在皇宮里的,眼下八成是落在北燕境內了,是以大楚上下誰也沒把心思放在找玉璽上。

至于付東樓之母秦瑤知道傳國玉璽秘密之事,也只是一個極少人知道的傳聞,甚至傳聞的真假都有待商榷。

柏鈞和琢磨著付澤凱也是疑心秦瑤與玉璽有關的,不然他不會一直養著秦瑤卻不接她入府。可付澤凱也肯定沒從秦瑤那里弄清楚玉璽之事,否則憑付澤凱對先帝的忠誠對當今聖上的期待,早就把玉璽的秘密告知兩代皇帝了。

柏鈞和與顧賢從來不認為付澤凱會瞞著玉璽的秘密自己造反當皇帝,原因無他,書生造反十年不成,付澤凱手里沒兵。

木炎應該也是想從付東樓母子處弄到玉璽的消息的,他能收一個宰相外室子做徒弟,這事兒本身就值得推敲。

可說到底,在大楚,玉璽之事一直是一個半信半疑不會宣之于口的秘聞。柏鈞和也不是不想打探,可誰讓付東樓失憶了呢。而現在柏鈞和也知道了,他媳婦根本不是失憶,而是內芯兒換人了,這就更談不上玉璽的下落了。所以瑞王府現在對于傳國玉璽的心思淡了不少。

再說回北燕,如果沒有傳國玉璽,令狐純的行動可以單純地解釋為北燕忌憚付東樓的才華,想要讓付東樓為他們所用。但必須要提到的一點是,在柏鈞和追查「叱奴」的時候,發現叱奴來到大楚的時間是在三月初。

三月初,那時候付東樓剛剛被賜婚,柏鈞和自己還以為他媳婦是個花瓶草包呢,史朝義和令狐純又沒長前後眼,怎麼就能知道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大楚的瑞王卿能變成一個才華蓋世之人?可見令狐純來大楚本身就有別的目的。

聯系付東樓與傳國玉璽那絲「莫須有」的關系,再看令狐純綁架付東樓之事,似乎這件事兒就能有新的解釋了。

假設史朝義翻遍唐宮典籍,發現傳國玉璽其實在川地,或者他從哪里得知付東樓母子與傳國玉璽有關,那令狐純入川劫走付東樓又在川地滯留不去的動機目的便一目了然了。為了傳國玉璽派柱國上將軍孤身犯險,這是講得通的,畢竟傳國玉璽在一般人眼中可比一個瑞王卿有價值的多。

柏鈞和睜開眼,環視著四周茂盛的植被潺潺的流水,眉頭緊鎖︰莫非那個傳國玉璽就在這片山林里?

木炎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是如何得知這些事情的,難道他是李唐後裔?

想到北燕與大楚先後建立的那段時間里那些驟然間消失的李唐皇族,柏鈞和亦是有些背後發冷。自己這樁婚事牽連的事情似乎越來越復雜了……

唇角一挑,柏鈞和冷笑了下,怕是這布局之人現在也無法掌控全局了吧……

狩獵扎營的七個人陸續回來了,柏鈞和走過去與他們幾人一起烤肉吃飯。

玉衡是一行人中最警覺的一個,他是斥候出身,周圍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都要多看兩眼。自打一進山,玉衡更是警惕萬分,如今就連吃個飯都草木皆兵似的,倒叫眾人哭笑不得。

玉衡踹了玉衡一腳嘲笑道︰「我說老狼,不就是個鬼山麼,咱們哥幾個在戰場上殺的活人都數不過來了,竟不知道你多了個怕鬼的毛病。」

玉衡拍拍上的土,瞪了玉衡一眼對柏鈞和道︰「主上,依屬下之見,令狐純不會帶著王卿殿下藏在這里。此處荒無人煙,山下都沒個村莊,老百姓都說這里陰氣重,一到陰雨天就能見著過陰兵,可見是個很不吉利的地方。令狐純怎麼會選擇走這里去漢中呢?」

「周圍的山都有人搜查,唯獨這里沒有,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地方不吉利沒人來。」柏鈞和不以為意,「正是如此,這里才是最安全的所在,令狐純走這里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座山沒有名字,位于成都與漢中之間的東側,素來以鬧鬼聞名,山下方圓幾里地之內都沒人家。當初見了顧賢的信說了木炎指示的大概方位,柏鈞和就想到了這里。

當然,傳國玉璽之事,就算是心月復親兵柏鈞和也沒提,可正是因為過陰兵的傳說,柏鈞和才更加肯定是這里。過陰兵,八成是有古墓之類的東西在這里,如此才更像是藏著傳國玉璽的地方。

玉衡其實是想勸柏鈞和回去,可自家主上的脾氣他是知道的,絕沒有說因為鬧鬼打退堂鼓的可能,索性也就不再提了。

吃著東西,柏鈞和忍不住想到湛露居花樣百出的吃食,想到湛露居自然就少不了想到付東樓。

在成都的時候,付東樓身邊小廝侍女好幾個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每日里錦衣玉食地養著,哪里叫他吃過苦。

後來自己與曦瑜漸生情愫,哪怕他做東西手上破點皮兒自己都少不得心疼一下,能縱著能寵著的地方哪做少了,真不知道在這荒山野嶺的跟著令狐純吃苦他的曦瑜受不受得住。

如果他知道這處山林鬧鬼,會不會被嚇到呢……

想到付東樓明明心中恐懼慌亂卻還強自鎮定的樣子,柏鈞和心里一軟又有些心疼。那雙風華絕代的藍眼楮只該有意氣風發的豐神俊朗,不該有惶恐不安才是……都是自己無能才有今日的困局……

柏鈞和心里千回百轉,臉上卻是風平浪靜,七星自然看不出自家主上的心情,否則定要月復誹主上兒女情長了。

不過這對他們來說也不是稀罕事兒,當年先王對顧賢……嘶……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日過中天,令狐純一行養了養精神又要啟程,付東樓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到底是想干什麼,一直在這座山上打轉。」你軍隊里都被人派了監軍分權了,你都不著急回去?這話付東樓沒說出來,他還不想讓令狐純知道他在學鮮卑語。

「你也看出我們一直在原地轉悠了。」令狐純將彎刀系在腰上,問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听說你被賜婚之後回相府住了幾天,然後失憶了,真的假的?」

驟然提起此事付東樓一愣。自己是穿越來的只有柏鈞和知道,可那天令狐純突然出現劫走自己,想必是在屋中潛伏了一段時間。付東樓一直擔心自己的秘密被令狐純知道了,可今天听他這麼問,應該是沒听到自己與柏鈞和的談話。

「當然是真的,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我們走吧。」

「難道你想問什麼事兒,那事兒應該是我失憶前知道的。」難道他們劫持我不單單是為了織機兵器?

「差不多吧,可現在說了也白說。」

付東樓這幾日漸漸適應了馬上行路,大腿內側傷也因為令狐純的藥好了七七八八,可他實在不想繼續在馬上待著了,坐久了腰疼。

「我還是走幾步吧,你們這麼多人看著我哪跑得了。」逃跑計劃在出山林之前付東樓是不打算考慮了。山中有野獸,他熟悉的山路也就是令狐純最近走過的,怎麼出山他並不知道。如果從令狐純這里跑掉了再因為迷路送了命,那真是冤死了。

令狐純抓自己還能有什麼目的?這個目的和逗留山中有關嗎?付東樓被六個鮮卑武士圍著跟在令狐純身後,一邊走一邊思考起來。

被人派了監軍都不著急,大本營長安可能有變故也不著急,這令狐純打算干什麼啊。

「你是不是在找東西啊。」付東樓試探著問了一句。

令狐純腳步一頓,回過身來反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最近都在圍著這塊地方打轉,你的人一邊行路還一邊探查周邊的草木山石,東敲敲西看看的,也並不只限于道路兩旁。起初我以為你們是怕草叢里有蛇,可現在越來越覺得你是在找東西。」

令狐純的態度讓付東樓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除了這些,他還與別的發現。

「那你說說我們是在找什麼。」令狐純叉腰一笑,目光灼灼地盯著付東樓。

「是不是在找一處古跡。」

極為篤定的語氣讓令狐純感到吃驚,付東樓的自信讓他沒法編造謊言來糊弄過去。

「我們確實在找一處古跡,你怎麼發現的。」

周圍的鮮卑武士听得首領不善的語氣,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刀。w,,付東樓輕蔑一笑,頗有些啤月兌眾生的高傲,」你早說你是要找古跡啊,早點說出來我早就告訴你你要找的東西在哪了。我大概估算過,你要找的古跡如果和我發現的是一處的話,那這古跡就在我們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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