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綠水澗,單寒易迎著朝陽舞動著手中泛著寒光的劍,他眉目清冷,好似比他手中的劍還要冷厲。
豈非用劍之人,尤其是像單寒易這種對劍的領悟認知都達到了一定高度,才會讓自己也染上凜然的劍氣。
紫霞內功在體內運轉,單寒易左手兩指並攏,附于劍身之上一撫而過,一道青色劍光也伴隨著他的動作一閃而過。
他著一身粗布麻衣,卻掩飾不住周身獨特的氣質,若說長安之戰之前的單寒易是一塊散著溫潤光芒的暖玉。
那麼經歷過了長安之戰的慘烈交錯,生死一瞬,最後同至親分隔兩地,卻是兩個月來生太多的事情,他雖然心性得到了鍛煉,但是之前的那種暖人的溫潤好似生了變化。
一眼看上去好似還是在微笑淡然,但是仔細看去卻是雙眼深沉,一抹暗色。
這種變化是好是壞,無人知曉,許是連單寒易自己都沒有現自己的變化,畢竟生太多他已經無暇顧及自己。便是連隱身山中又何嘗不是一種逃避的心理。
他築了一個一個巢,將自己保護起來,一只腳在巢外,一只腳在巢內。
他想要出去,卻在經歷了這些之後有些害怕,倘若不然,為何連人自己都說,人心,是世界上最難以捉模的東西。
這日下起了雨,單寒易便打算在簡陋的木屋中打坐修心,但是奈何雖然大樹遮雨,也並不像正真的屋子一樣可以遮風擋雨,還是有水滴自縫隙落下。
單寒易搭建的屋子簡陋至極,倘若只是晴天還好,擋風尚可,但是夏日暴雨練練,自然就看出木屋質量如何。
單寒易看著滴著水的小木屋,不由苦笑,還真是應了自己當時那句話,可當真苦修了。
無奈輕嘆過後,單寒易也只是挑了一處屋角盤膝坐下,也不管耳邊滴答水聲,就這樣五心朝天,天地歸一,放空自己的思緒,體內自動運行著紫霞內功。
這邊單寒易卻是苦中作樂,打坐修心讓自己忘卻凡塵紛擾,那邊婁伽良和古溪卻是有苦難言。
本身叢林山路就難走,何況再加上雨天,腳下濕滑。
其實對于經歷過軍事嚴格訓練的婁伽良還好,但是古溪卻是有些不行,雖然她也受過體能訓練,但是到底最主要的訓練還在她的異能之上。
而且當年她還小,功課也不能拉下,也不能養出一個只會打架的文盲出來不是,所以這樣攤下來古溪現在依舊只是一個比一般女孩子厲害一點的精神系系能者。
婁伽良頭上戴著一頂鴨舌帽,絲毫不管落在自己身上的雨滴,而是雙手抱胸挑眉看著穿著雨衣,小心翼翼扶著樹下陡坡的古溪。
他不由心底煩躁的踢了一下腳下的石子,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腦子一熱就接了這個任務,然後就有了現在這樣一個比豬還要蠢的隊友。
山中要用的物品都放在防水的背包里,由婁伽良背著,他此時正拿著通訊裝備跟人對話。
「天氣雖然不怎麼好,但是這並不影響古溪的揮。」
听著聲音自然就現,這就是那天晚上跟婁伽良電話里說話的那個人,他是隸屬中國特殊特工組的總隊長,掌管著指揮著異能者的人——宮谷。
婁伽良捏著耳塞塞進耳朵里,一邊偵探著周圍的環境,一邊說道︰「但是對于偵查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大雨會抹殺掉一些痕跡。」
宮谷底笑了一聲,說道︰「沒事,只要靠近,古溪就會感知到他,精神力的搜索尋人絕對比你的探查好太多。」
聞言,婁伽良忍不住哼了一聲,隨手揮動著手臂只見到銀光閃過一條被削成兩節的指節粗細的蛇的尸體就落在了地上。
「既然她這麼管用還要我來保護?總隊里多的是b+的人來保護她吧,我只是c+能力的人而已。」
宮谷也不解釋,只是說道︰「阿良,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加油吧,這個人對于國家來說是很重要的,要慎重!」
為什麼這麼重要卻只派了兩個人來……
被單一切斷聯系的婁伽良只想扔了耳朵上的聯系設備丟在地上踩碎,去你md重要。
不過縱然婁伽良一派中二少年模樣,但是在大局觀還是表現很好,至少他分得清事輕緩急,而且腦袋也沒有塞稻草,對于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
古溪站在一處樹下,伸手模了模樹干上的痕跡,忽然說道︰「你來看看這個。」
婁伽良收起了聯系設備,走了過去,果不然在樹桿上看見了一道痕跡,他斂著眉伸手模了模,說道︰「是利器劃出來的,可能就是那個人留下的。」
而後他又蹲下來在潮濕的土地上查看了一下,果然現了一絲有人踩踏過的痕跡。看來是那個人曾經在這里補過獵。
可是……
婁伽良又看了看那道痕跡,有些疑惑,這確實是利器劃出來的,但是他卻看不出是什麼利器,總歸他是如何都想不到這其實是劍氣劃出來的。
大雨來的匆急,去的也快,單寒易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已經可以看到幾縷陽光穿過厚重的烏雲照射出來。
可是不免的也被樹葉上的雨水淋了一身,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了,不過包裹里還有不少衣服,卻也沒有粗布衣衫了,只能換上一套白底藍邊的純陽普通弟子衣衫。
因為剛下了一場疾風驟雨,不遠處的小溪的水也急了一些,樹木綠草也顯得翠綠,**的看上去很舒服。
他難得沒有拿出長劍揮舞,而是卷起了衣袖和褲腿下了小溪,準備抓上兩條魚當做晚飯。
如果說單寒易功力不弱,武術最講究的就是耳听六路,那麼被人靠近還不自知絕對是他一時間心情不錯放松了下來,注意力全在他腳下游動的魚身上,而不是在四周。
所以等到婁伽良跟古溪終于找到人的時候,已經不能再用狼狽兩個字來形容了,婁伽良還好,畢竟是體能很好的男孩子,到那時古溪就慘的多了。
蹲在小溪里抓魚的單寒易真是不可謂不顯眼,至少婁伽良再看見之後眉頭一挑,如果不是他那麼長的頭和身上穿的衣服,估計他也是不敢相信那個人就是所謂的武林高手!
古溪擦了擦臉色的水珠,臉色有些蒼白的問道︰「應該……就是他吧……」
婁伽良嗤笑一聲,還未等他說出話來就覺得冷光閃過,但是他想躲已經來不及,‘嗡’的一聲帶著破空的聲音,一把長劍就釘在了他耳側的樹樁上。
婁伽良墨色的瞳孔緊縮,耳廓有些細微的刺痛,他覺得有什麼東西流出來了,若是細看,確實是一道細細的紅色傷口,流出一滴紅色,墜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單寒易拿著手中的魚,輕嘆了口,難得放松的好心情也因為這次的不之客而散的一干二淨。
其實按照他得到的現代記憶來說,並不覺得自己當初在千峰山上那一吼會有什麼事情,雖然當初還有一個搭手之恩的小姑娘。
但是穿越二字太過玄幻,任你說破了嘴皮都不會有人相信你,還會懷疑你電視劇小說看多了,自己臆想出現幻覺了。
但是單寒易想破腦子都不會想到這個世界同樣不是他記憶中的那個全是普通人的現代世界,而是同處平行,屬于小說中有著一群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的世界。
也是單寒易將這個世界想的太復雜也太過簡單,更不會想到那個小姑娘說的話會有人相信,還派了兩撥人來尋找自己。
單寒易手中拿著一條魚,寬長的袖子被卷起,下擺也被塞在腰帶中,褲子更是卷了老高,可以說,單寒易活過了二十八年,還是頭一次這個樣子出現別人眼前。
古溪伸手拔下了樹樁上的劍,可是女廢了她一些力氣,拿著劍,她說道︰「這位公子?我們沒什麼惡意,你不要擔心。」
單寒易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很淡定,看著古溪走進,最後停在小溪邊,將劍遞了過來,他伸手接過,說道︰「若不是你們毫無惡意,剛才那一劍就是他的脖子了。」
古溪睜了睜眼,朝著單寒易傻笑了一下,說道︰「我叫古溪,他叫婁伽良。」
婁伽良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走了過來,火紅色的只有漏在外面的梢濕了,有些蔫搭搭的黏在頭上,沒有了往日的張揚。
單寒易輕笑了一聲,拿著魚上了岸,也不在意兩人,就蹲在岸邊將魚放在一塊石板上將之破月復去鱗。
古溪就蹲在地上看著單寒易忙來忙去,最後點了火在火堆旁邊坐下,將抹上鹽的魚架在上面烤。
這個時候,單寒易才抬眼看了她一眼,說道︰「有何指教。」
古溪歪了歪頭,說道︰「公子猜不到我們為什麼而來嗎?」
單寒易輕笑,眉眼溫潤,說道︰「我自然是猜到你們是因我而來,卻不知為何要來。」
古溪眨了眨眼,說道︰「公子知道這里是哪里嗎?難道不奇怪這個陌生的世界?」
翻動著手中的烤魚,單寒易看著古溪說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古溪姑娘又為何這樣一問?」
古溪聞言一怔,有些疑惑的斂了眉頭,扭頭看向了一旁一直沒說過一句話靠在樹上的婁伽良。
婁伽良瞥了她一眼,最後走到了單寒易的面前,低垂著眼看著他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都這樣明白了,婁伽良和古溪又何嘗看不出來,從他們穿著這樣現代的衣服出現的時候就沒有從他的眼楮里現任何驚訝和疑惑的神色。
若真是古人穿越而來,當初雖然不至于闖進鬧市,但是也該弄清楚周圍的情況,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躲在山林之中吧。
單寒易卻不知道她們在想些什麼,不過估計就算是知道也不會說些什麼吧,畢竟他的經歷有些難以言說,說了別人又不一定相信,而且他們有什麼關系,又是什麼人,他為何要與陌生人說這些話。
婁伽良拿著東西站在不遠處的空地上,古溪坐在樹下抬頭看了看樹上面的簡陋木屋,又看了眼遠處跟總隊聯系的婁伽良,嘆了口氣,不會這麼興師動眾的找人最後卻找了一個會些古武的人吧。
但是這也並不是說國家對于古武不重視,像剛才古溪看見他踏葉飛花這般身法,就是可以受到國家重視,但是相較于可以觸踫的古武,穿越就比這個重要的太多太多。
「穿越畢竟太過玄幻,或許也是當初我們想多了,畢竟這個世界上我們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或許這位就是某位隱士家族的人,要好好對待,最好是邀請進來。」
掛斷了對話,婁伽良抬眼看了看慢慢消散的烏雲,越加覺得自己這次真是沒事找事,找了一件麻煩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