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雲夕向慕婄雨走去,看著她那一張像極了她跟齊明的臉凍的已經不見血色,嘴唇也是死一般的灰色。舒愨鵡心緊緊抽緊的糾疼,只是這又能怪誰呢,是她自己*出來的性格,她還有什麼可怨的。
一雙熟悉的鞋腳出現在眼前,慕婄雨動了動感覺已經僵住的身子,抬頭看著同樣面色蒼白的人,「娘……」聲音支璃破碎的隨風而去。
「起來吧,我應了。」伊雲夕說道。
淚水猛然涌出眼眶,慕婄雨再也克制不住的輕聲啜泣起來︰「對不起,娘。」
原諒她的自私,原諒她的霸道,她知道這件事對娘需要面對多大的恐懼和愧疚,對死亡的害怕,對弟弟們的不舍︰「對不起,對不起……」
伊雲夕終是不忍再擺出冷漠出來,她是那麼愛她又怎麼舍得她如此哭泣。她在慕婄雨的面前彎身,將她冰冷的身子擁在懷中,一只手輕拍著她的後背,一如她小時候受了委屈向哭訴時的模樣,「雨兒別哭,娘在這里,別哭。」
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慕婄雨淚崩,她抬起麻木的雙手緊緊的回抱著伊雲夕溫暖的身子,娘在這里,娘在這里……
抱著慕婄雨的伊雲夕只覺得懷中的身子越來越重,而她哭泣的聲音也漸漸小了,她不放心的將人推開,「雨兒……雨兒!」
隨著一聲驚呼,慕婄雨的身子倒在了地方。
「朝陽,快,快去叫人來。暮月,快去叫太醫。」伊雲夕慌亂的喚著,她跪了這麼長的時間只希望不要有什麼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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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好熱……
含著熱氣的風吹在她的身上幾乎要將她燒逝,是她最厭惡的夏天,是她最痛恨的雷雨天氣。
好熱,她好熱!
慕婄雨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不停的下沉,下沉……往更深更熱的地方下沉。
她想要掙月兌,想要逃離,可是四肢沉重的像是被什麼壓住一般,動彈不得。
爹,娘,快救救她,她好熱,好疼……
「嚴太醫,雨兒看起來好難受,你能不能先開副藥給她喝一下?」慕齊明極擔憂的出問。
嚴太醫面色凝重,「發高燒自然難受,燒這麼燙我還是少見。就算現在開副藥也是治標不治本,今夜讓人好好的看著。每隔一個時辰給她喂一碗姜片水去寒,她體內濕氣太重,若是不趁這個時候祛掉只怕一生都會落下病根。」
伊雲夕想要上前,嚴太醫連忙出聲︰「慕夫人還是早些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你現在是有身孕之人若是被慕小姐傳染了又不能吃藥就麻煩了。」
慕太師面色不悅︰「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平日里*的捧上天,這次竟罰這麼重。即使是她犯了什麼錯也不至于罰這麼重啊。」
慕齊明並不反駁慕太師的話,只是對伊雲夕勸道︰「雲夕,你還是听嚴太醫的話先回去吧。雨兒這里我會讓伊人她們認真的服侍,今夜她們三人輪流著照顧雨兒不會有事的。你現在不能再生病,要不事情就更麻煩了。」
伊雲夕不舍的看了*上虛弱的慕婄雨,最後終是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蒹葭,伊人,白露,今天晚上你們三個人就辛苦些,千萬別出什麼差子。」
「是,夫人。」三人應聲。
慕太師不放心交待了兩三句也離開了房間。
屋子里只剩下蒹葭三人不停的來回跑動,換濕毛巾,喂藥,忙的團團轉。
「現在里面沒人了,進去吧。」莫湛不耐煩的催促著,雖說他莫湛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好歹也不能做個跳梁小丑啊。可最近做這種事情的次數越來越多,好像他是專業爬人牆的人了。
封玉墨看了眼下面的侍衛,「走吧。」
兩人如影子一般無聲落地,入屋,在蒹葭三人沒有反映過來之前就先點中了她們的昏穴。
「快幫她看看。」剛處理好了蒹葭三人,封玉墨就迫不及待道。
莫湛邊將手覆慕婄雨露在外面的手腕上邊道,「這一看就是寒氣入體引起的發熱,嚴太醫若是連這個都治不好就對不起太醫二字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多跑一趟。」
封玉墨自然知道嚴太醫的醫術,只是他不能親自尋問嚴太醫她的情況所以只能讓莫湛替她把把脈︰「別廢話,情況怎麼樣?」
莫湛收回了手,語氣淡然,「還好,只不過比我想象的嚴重些。畢竟跪了那麼長時間,現下里天氣又冷,寒氣入體是正常的。需要好好的調理一段時間寒氣才能全部逼出,就怕她不好好的調理。我想你應該比我了解慕小姐的性子,若是她好了一些只怕就會去操心她娘的事情了。」
封玉墨憂心重重的看著*上的慕婄雨,他自然明白小狐狸的性子。他還從來沒看過比她還要倔強、死心眼的人,為了讓慕夫人答應她的要求竟然以死相逼。這三天知道她一直跪在外面,他急的團團轉。想罵她,罵她如此任性,可是更多的卻是心疼,心疼她的倔強。
封玉墨突然上前將慕婄雨的身子扶起,莫湛在一旁叫了起來,「唉唉唉,你要做什麼?」
封玉墨沒說話,接著月兌鞋盤腿坐到了慕婄雨的身後。
看懂他要做什麼後,莫湛輕嘆了一聲,「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只見封玉墨雙手覆與慕婄雨的身後,感覺到她炙熱的體溫後他忍不住心抽然一痛,怪不得她的表情如此之痛,高燒竟如此厲害。
封玉墨運氣將體內的真氣通過手傳到慕婄雨的體內,替她驅除掉體內的寒氣。
真氣源源不斷的向慕婄雨的體內傳去,莫湛在前方看著直到慕婄雨的臉上漸漸的有一絲氣色出現後,「夠了,她雖習武卻沒有內力,過猶不及。她體內的寒氣已經差不多了,再喝幾碗姜湯就沒什麼了。」
封玉墨這才收起雙手,慕婄雨的身子沒有了封玉墨雙手的支撐往後倒入封玉墨的懷中。
封玉墨扶住她的身子正準備將人扶著躺下去,頭一低竟然面對一雙黑白分明的純淨眼楮。
醒了?!
慕婄雨迷迷糊糊的看著眼前的人,「封玉墨?」
封玉墨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他有些吃不準,她到底是醒還是沒醒。他要怎麼跟她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這里呢?他正在猶豫著卻感覺到一雙手觸踫到他的臉頰,一時間他的身子像是被點了穴一般動也不敢動。
慕婄雨縴細的手擦試著封玉墨額頭的汗水,「你留好多汗……」
「我……我……」封玉墨正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回答什麼的時候。
慕婄雨的身子一軟靠著封玉墨再次閉上了眼楮,抬手為封玉墨的手垂落到他的肩上。
封玉墨低頭看了一眼,又抬看向莫湛︰「她這是醒還是沒醒啊?」
「半夢半醒,你的真氣讓她一時有了些力氣自然就醒了過來,只是她的身子還需要休息,所以醒來也不過一會兒。」莫湛停頓了片刻道︰「她剛才怎麼沒有將你推開,好像還挺接受你的。」
封玉墨起身下*將慕婄雨的身子放下,再蓋上被子,「只有在這種時候而已,若是清醒著,早就避我如蛇蠍了。」
都說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果真如此,莫湛提醒道︰「清醒著人還能做出與心里相反的行為,對自己想要的有所克制。不清醒的時候便沒有自制的能力,所有的反映和行為都是最真實的反映了。」
听了莫湛的話,封玉墨一陣欣喜︰「你的意思是……」
「我什麼意思都沒有。」莫湛連忙擺手︰「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快些走吧。應該不用三天,慕小姐就會找我了,我必須要好好的準備準備。這一層的把握我要做到十分。」
封玉墨點頭,他今夜也是偷溜出皇宮的。若是被皇後發現只怕又會找他的麻煩了,不舍的看了眼表情明顯舒服些的慕婄雨,小狐狸好好的,一有時間定會來看你。
「走吧。」
兩人解了蒹葭三人的昏穴以後便如來一般沒入黑影之中。
剛出了慕府,莫湛就拉住了封玉墨,「看那里。」
封玉墨疑惑的抬著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一眼,他便怒意沖天,咬著牙道︰「他來
這里做什麼!?」
莫湛忍不住涼涼的提醒了一句︰「你來干什麼的他就是來干什麼的,再說人家可比你有資格。他可是慕小姐名正言順的未婚夫,未婚妻生病了,他不放心夜里來看看怎麼了,再說了人家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沒看見人家就只要在外面的樹上看看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嗎?」說著莫湛松了口氣,看樣子他應該是剛來並沒有瞧見他們兩個,若要真是撞上了,這個麻煩可就大了。
封玉墨咬牙切齒的看著遠處樹上的男人,想到他有可能像自己一般進入小狐狸的房間,甚至極有可能以前就進去過。一顆心像是被泡在了醋里面,酸的發疼。他一個移步向男人的方向走去,莫湛連忙將人拉住,壓低著聲音輕吼,「你想干什麼?」
「去警告他!」封玉墨怒道。
莫湛哭笑不得,警告?他這一出現還不鬧翻了天,再說誰警告誰啊,人家是有名有份,他呢,充其量算一個對人家不懷好意的登陡子。莫湛抓住封玉墨的衣服,「你別惹事,你警告他什麼啊,他又沒進去。」
「你就知道他不會進去嗎?」駱意煦的武功不比他低多少,要想進去輕而易舉!
莫湛一把將就要沖出去的封玉墨扔到一邊的牆角︰「跟慕小姐訂親是的他不是你!若真被人知道了他半夜來看拭又怎麼樣,大家只會覺得駱郡王痴心一片,夜探未婚妻。而且他要進去早就進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駱意煦從小就是正人君子,半夜潛入女子閨房這種事情他根本就不會做,你就放心吧。現在回宮去,記住了,不能因小失大,若是你被皇後發現你偷溜出宮,這段時間就別想出宮了。」
封玉墨心里再氣惱也是沒用的,的確,小狐狸跟駱意煦已經訂親了。該死的,他忘了她訂親了,應該說他從來就不想記得這件事情。最後他不甘心的抬頭瞪了眼還在樹上的男子,他若是敢進去,他一定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
看著封玉墨陰沉著臉離開時,莫湛松了口氣又嘆了口氣,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兩個英雄只怕都要栽在這個美人關里了。
遠處樹上的駱意煦並不知道在慕府門口的牆角發生過的事情,他一雙眼楮轉不開的盯著慕婄雨的房間。她的房間里還有人走來走去,應該是她的身邊侍婢吧。不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了,雖然從嚴太醫的嘴里得知她並沒什麼大礙但終究是放心不下,不明白她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才被罰跪了三天。想到這樣冷的天氣,她竟然跪了三天,駱意煦就放心不下了。雖然知道在這里看也看不到什麼,但至少靠的離她近一些。
他想不管不顧的進去看看她,對他來說慕府的侍衛並不算什麼。但是這樣的做法太不尊重她了,即使能不被任何人發現但他心底里仍是不願意,他只想給她最好的尊重以及愛惜,以他的方式。
第二日嚴太醫替慕婄雨把過脈後便是一臉的驚奇,「恢復的怎麼這麼快,按你昨日的情況看來至少要休息個五六天,調理一段時間體內的寒氣才能祛淨,可是現在你的體內寒氣基本已經沒了,只需要再喝幾碗姜湯再鞏固一下就行了,這未免也太奇怪了。你昨天夜里有吃過其他的什麼藥嗎?」
慕婄雨搖頭︰「我昨夜一直昏昏沉沉的並不知道喝了什麼。」讓她很奇怪的是,她昨天夜里好似看到了封玉墨。那樣的情況太真實,可是又有些說不清楚。蒹葭她們照顧了自己*,若是封玉墨真的來了她們又怎麼可能沒有反映。想來估計是夢,意識到自己竟然夢到封玉墨,慕婄雨又有些說不出的郁悶,她的夢從來都是電閃雷鳴的暴雨夜,怎麼會突然變了呢?
一旁的蒹葭回道︰「奴婢們只是按照嚴太醫的吩咐做的,並未給小姐吃其他的什麼藥。沒有嚴太醫的吩咐,奴婢們也不敢給小姐亂吃藥。」
嚴太醫點頭︰「那就真的太奇怪了,不過,好的快也是好事一樁。你也不需要再喝什麼藥了,再多喝幾碗姜湯就行。」
慕婄雨見嚴太醫一直看著自己,才意識到失了神,有些不好意思道,「恩,謝謝師傅。」
「別叫什麼師不師傅的了,也沒教你多少都是你自己學的。」嚴太醫邊說邊收拾著東西,「不過你學的倒是不錯,若是個男子有朝一日定能成為太醫之首。」
慕婄雨不好意思一笑,「師傅嚴重了,雨兒沒有那樣的能力。」
「有沒有能力我心里清楚,好了,我也不呆了你好生休息著。」嚴太醫邊走邊不放心的回頭說了聲道︰「別總是受傷、生病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一受傷、生病心疼的還是你的爹娘。」
 
慕婄雨輕點了點頭,心里有說不清的愧疚,她逼娘答應的了她的要求,最後還讓娘擔心她的身子,她果真是個不孝的孩子。
剛想著,白露端著姜湯走了進來,「小姐,夫人來了。」
話落便看到伊雲夕隨後走了進來,慕婄雨連忙迎上前︰「娘。」
伊雲夕見慕婄雨的氣色好多了,方才也听到嚴太醫親口說,她的情況恢復的比想象中的還要好,幾乎快了兩倍的速度讓她很是放心︰「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慕婄雨搖頭,一雙眼楮立時紅了一圈,「娘,對不起。」
伊雲夕伸手擦試她眼角的淚珠︰「娘知道你的心思,別再跟我娘說對不起了。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一條是死路,另一條卻有一層的可能性是活路,我們怎麼樣也應該試一下。我此來也是想跟你說,既是決定了就讓莫公子用藥吧。」
伊雲夕也是害怕,她擔心時間拖下去她就再沒有這樣的勇氣了。
慕婄雨看懂了伊雲夕眼底里的那抹恐懼心疼不已,「娘……」
「好了,可千萬不要哭。」伊雲夕笑道,「都是訂了親的人了,可不能再像個小女圭女圭。就不知道娘能不能等到你出嫁的那……」
「娘!」慕婄雨截斷了伊雲夕未說完的話。
伊雲夕笑笑︰「好,好,不說。」隨即臉上的笑容淡去,「雨兒,明天就讓莫公子開始用藥吧。」
看著娘眼底里的害怕和痛楚,慕婄雨幾乎想抱著她說,不用了,不用藥了。可是她不甘心,她想試一下。
最終她點了點頭︰「我過會讓人去通知他明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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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大夫人摔了一跤動了胎氣,已經發動了。」
大夫人摔了一跤動了胎氣,提前發動了的消息很快就是慕府傳開來了。
水亭閣里里外外擠滿了人,伊府得到消息上上下下全休都過來了。慕太師只是以為是提前發動,神情還比較舒緩。伊老將軍一家卻知道伊雲夕中毒的事情,個個面色凝重。每個人都知道這個時候只怕是凶多吉少,只是知道中毒之事也不能大肆的宣揚,背後之人潛的太深,打草驚蠅就什麼也查不出來了。
听著里面一聲高過一聲痛叫聲,慕婄雨一雙手緊緊的交握在面前。莫湛已經提前到了里面,只要一等孩子出生他就能為娘診治。只是,這已經過了快兩個時辰了,為什麼弟弟還沒有出生?
被關禁閉的慕齊文一家也听到了消息,任青蘭此時正服侍著任青竹,听到消息後任青竹忍不住的開心道,「早產嗎?太好了,真希望再出點什麼事發,孩子生出來也是沒用的。」
任青蘭的心則是‘咯 ’一聲,早產?
那個人給她藥時明明說這藥的藥性會保證月復中胎兒足月出生,就算是母體遭受再大的傷害都不會動到胎氣,更不能傷到孩子。現在怎麼會突然早產呢?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哪里出了什麼問題?
任青竹雙手支腰︰「姐姐,我們也去看看吧。」
任青蘭搖頭,「不行,你忘了太師讓我們一個月不準出院子嗎?這個時候出去,只會惹太師更不高興。」雪兒還在祠堂里關著,為了能讓雪兒早點出來她也要忍著不去看。
任青竹听了一肚怒氣,「好不容易遇到件舒心的事,還不能去看熱鬧,煩死了。」
「你還是好好的在院子里養胎,有了消息自然會再傳過來的。」任青蘭嘴里這麼安慰著,心里卻是比任青竹還要急,難道是那藥有什麼問題了?
這邊伊雲夕的疼痛聲還在叫著,慕齊明已經急的變了臉色,「怎麼這會還沒生下來?會不會有什麼事?我要進去看看。」
剛走了一步就被慕太師叫住,「女人的產房你進去做什麼,站住。哪個女人生孩子不是半天一天的,慌個什麼勁。」
「爹,我……」慕齊明有苦說不出,他是真的害怕最後連雲夕最後一面也見不到。莫湛說這藥用了會提前發動,最多不過兩個時辰孩子便能出生,可是現在已經快兩個半時
辰了,還不見孩子出來,他是真的有心不放心。
此時從里面走出一名產婆,一臉的慌張,「太師,慕大人,孩子是腳朝下,夫人又一直不開指,再這樣下去孩子只怕會憋死在里面的。還是請兩位拿個主意,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吧。」
「保大人!」慕齊明想也沒想的叫道。
慕太師問道,「兩個孩子都是腳朝下嗎?都是男的還是女的?」
「兩個孩子都是腳朝下,民婦看了一眼都是男孩子。」產婆回道。
都是男孩子!慕太師面色一喜,接著又轉為沉重。
慕府至今還沒有一個男丁,這兩個男孩子太重要了,可是,舍母保子?他猶豫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
產婆忍不住又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大人還是小孩?」
「大人!」
「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