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看了她臉上的表情,一定都被她看見了。我幫她拿她的箱子,先帶她去吃飯。我帶著她去了,我曾經帶過蘇言去過的那個餃子店。
她好像已經餓壞了,但是她還是吃得慢條斯理。她的舉止其實看來非常的優雅,只不過她的容顏有些不太一樣。
那里調料都是自己配的,她好像挺會配的,我嘗了一個,比平時我們弄得調料要好吃一些。
「你怎麼不吃呢?」她察覺到我吃得特別的少。
「實際上我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
「那多不好意思,讓你就這樣陪著我,你也吃一點吧。我請客!」
我笑笑,心里尋思,要是蘇言知道我這樣對她表姐,她會要我的命的。「那倒不用!」
「你真是蘇言的男朋友麼?」
「是,是的。」我忽然想起一些什麼,然後我警覺地就問她︰「她是怎麼給你說我的?」
「她,她沒給我說過你。」她笑了,她應該是在笑自己吧。
「得了,那你怎麼知道我是她的男朋友。」
「猜的,她總不會隨便找個人來接我吧!」她吃了一個牛肉餡兒的餃子。
「我不相信。」我看著她的眼楮,感覺我好想懂她。
「你怎麼知道?」
「我,我就是知道。我知道你在說謊!」我看著她的眼神,我就沒有移開雙眼。
「可是她沒有,告訴我你的眼楮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對看著彼此的眼,她都忘了吃餃子。只是咀嚼著,卻慢慢的失了動作。
「她說我是那樣的?」我笑了一下,她終于松口了。
「她說你很浪漫,但是……」
「但是什麼?」我來了興趣,第一感覺應該會是我不曉得的事情吧。
「但是時冷時熱。」當她說出這一句,我的眼神回縮,就像蝸牛的觸角踫到了你的手。我的大腦一直都在思考著,我自己的事情。那一刻,我感覺忽然听不進任何人說的話,在我的心里只有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忽冷忽熱?」
「嗨,你好嗎?」她叫了我一會兒,我終于回過了神來。
「沒事,沒事!」
「我開玩笑的。」她忽然笑著說,好想那真是一個玩笑。
「我也這麼認為。」我說這話,是那麼的有氣無力。
她吃完,我就付了錢。
我們走在街上,誰也沒有說話,這種尷尬的氣氛,讓人窒息。
「好可愛!」她忽然說話,走進了旁邊賣毛絨玩具的店里面。她在里面高興的左顧右看,我也跟著進去,她忽然拿了一個多啦a夢的毛絨小玩偶給我看,「好看麼?還是限量的。」
「不錯!」但我想限量版,是不是只是個噱頭而已呢?
她拿著它去結賬,對方卻找不開,我就付了錢。
「對不起,我會付給你的?」她這樣跟我說。
「不用了,也不貴,就當送你的吧!」
「那怎麼可以!」她開始拿出錢去換零鈔。
我攔著她,說︰「為什麼不可以呢?」
她終于妥協了,她把多啦a夢給我,放進她的包里。我不知道拉了很久拉鏈,就是沒拉開,她卻到前面去看小吃去了。我就先把那個玩偶放進我的上衣兜里,就拉上箱子,跟著她走了。我們後來,又逛了一會兒,我又帶她吃了一下,肥腸粉等好吃的東西。
我帶她去蘇言宿舍的時候,遇到了不少的人,我發現大家都開始指指點點,其實剛才逛街就已經非常的惹眼了。尤其她的特別的容顏外貌,這讓他們非常的驚異。然後我還遇到了陳龍那個烏鴉嘴,遇到我,直接來了句︰「嗨,遠哥,劈腿啊?」
「去你的,你怎麼還不回去。」
他指了指他身後的一個性感妖嬈的女生,我靠,你才是劈腿好麼?
當他看清我旁邊的張楠,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喲,這貨色!確定是個女的?」
張楠的原本一如平常的臉色瞬間煞白,我一腳把陳龍踢開。
然後我就帶她一路無言的去蘇言的住處,我開了門讓她進去。
「這里是小言的宿舍?」
「嗯,是的!」
「你怎麼有這里的鑰匙呢?」她的眼神看著我,好像在質疑什麼似的。
「我是她的廚師!」
「我都忘了,小言她……」她笑了,以掩飾自己的尷尬。「看來你們的感情很好吧?」
「你不是說她說我忽冷忽熱麼?」
然後我就走了,但當我下了樓模手機的時候,我就模到自己的兜里。我就回去,我熟練的打開門,卻听到嗚咽之聲。我慢慢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我看到了滿地的藥,張楠坐在梳妝台前,捂著臉痛哭不已。
我咳了一下,想引起她的注意,但她好像沒有听見。我走了過去,說︰「你怎麼了?」
她好像如夢初醒的看著我,哭著鼻子說︰「你,你怎麼還沒有走?」
我拿出那個多啦a夢在她面前,變了聲音說︰「我是多啦a夢,主人你都不要我了麼?主人你要什麼,我在我的口袋里給你找找。」她終于撲哧一笑。
「我想要不在吃藥,我想要我的臉變回從前。」她的淚眼看著我,我笑了,然後用多啦a夢湊近她說︰「主人你要的都不是這些?」
「哦,那我要的是什麼?」
多啦a夢繼續說︰「你要找的是自信!」
「不漂亮怎麼會有自信。」她又有些悲傷了。
「那要是這個世界都是瞎子呢?連你也是哦。」
「那會有這樣的事情,這世上還是明眼人多得很。」
「明眼人,他們的眼楮看不見一些東西,一些本質的東西。自信本來就是一種美麗,就像佛祖拈花,自然隨性。」
「喝,佛?」
「都問公癩蛤蟆,最喜歡的是什麼?公癩蛤蟆說,最喜歡的當然是母癩蛤蟆。我們無法和它爭辯,但它何嘗不是順應自己的內心,做了最自信的選擇。」用正常的聲音說完我好像就想到了什麼,「啊!我不是說你是那個啊?」
我窘態百出,她抱著我,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這叫什麼事情,這說明她明白了我說的道理?
那樣的姿勢保持了好久,我都快要扛不住了,不過最慘的就是以後我怎麼面對蘇言。我掙月兌她的懷抱,說︰「我給你炒個菜,好麼?」
我從冰箱里拿出了苦瓜,沒有切好,沒有去苦,就直接炒好一小碟。放在桌上,給了她一雙筷子。
她嘗了一下,眉頭就皺了起來,眼楮都眯了眼。說了一句︰「好苦!」
「是啊!就當這盤苦瓜真的是你所有的難過和傷心,來吃下去吧!」
「嗯,好的。」她雖然答應,但吃得很慢。
我嘗了一口,果然很苦,這苦瓜質地真好,名副其實。
「我來幫你解決一半吧?」
「咦,為什麼?」
「就當我是你的朋友,幫你分擔一半的苦,減少你吃苦受苦的時間。如果每個人都知道為付出的一方付出一半的承擔,這世上會少很多的沖突和矛盾。」
她看著我把菜劃成了兩份,我也吃著,只想說一句,這苦瓜怎麼會這麼的苦,為什麼我不先去了苦再炒呢。但這是我說的,說出的話怎麼能不算數,只好硬著頭皮吃。
好不容易吃完,她拿著碗筷去洗了,我就趁機走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來找她,她卻早已收拾完了,然後我們看了一下時間,和車票,才發現時間都快不夠,我叫她先去按電梯,我去拿箱子和她的包。她照做先出去按電梯,我發現那個多啦a夢居然被放在梳妝台上,我把它拿起。然後我又拉不開她的包,又趕時間的很,所以又放進了我的兜里。我帶她到了樓下,到外面叫了一輛小車,直接就奔火車站而去。
我把她送進站,果斷插隊不能排隊了,站口我就不能進去了,我看著火車站表上那一班車,已經顯示了停止檢票,離開車已經只有三分鐘了。
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她打來電話,說已經上車了,我才松了一口氣。我祝她一路順風,她更我說了聲謝謝。
當我回到宿舍,才發現放在兜里的那個玩偶。我打電話給她,說,她的玩偶在我這里。她也很驚奇,我說,我以後會給她表妹,讓蘇言帶給她。她說,給了她表妹,就到不了她的手了。我哈哈大笑問該怎麼辦,她說,等她有空她自己來拿。我說,盡量在我畢業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