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妻子 第五十一章結局

作者 ︰ 一口青梅

方遠從病床上忽然醒來,蓋在頭上的白布嘩的一下落下來,一下被他口中吐出了一口血一下染紅。

一個本來在旁邊填寫表格的護士被嚇了一跳,「天啦!他活了。」

她出去大聲喊「醫生」,過了一會,就進來一個穿白袍的醫生。

他驚訝的看著方遠,他搗弄著方遠的身體,查看心跳和呼吸。

而方遠卻還在喘息,醫生大叫︰「快給他氧氣。」

一個護士就馬上給他戴上氧氣罩。方遠最後才發覺自己身後抱著他的小阡,小阡正驚喜看著他,他卻忽然再次倒下。

醫生大喊著︰「快,再把他送進急救室。」

幾天後方遠的病房里,方遠躺在病床上,一邊在窗子邊是閑聊的陸晴和陳龍。忽然方遠的眼皮動了動,手指也動了幾下。

陸晴大罵陳龍︰「你怎麼這個死樣子?」

陳龍有些委屈「你哥那要吃了我的表情,我能不裝裝慫麼?」

陸晴冷笑一下,「你那哪是裝,純粹就是。」

陳龍賠笑著說︰「你不會真的要入伍吧?」

「當然,這是我從小的夢想。你怎麼了?」

「我只是舍不得而已。」

「呵呵,你會舍不得我?是怕長期我不在,你就憋不住了吧!」

「我哪會,我要是這樣,你哥早把我分尸了。」

「放心吧,你要是敢出軌,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麼好?」陳龍欣喜的說。

忽然站在門口的陸羽說話了,「那是你不知道我妹妹夢想是當狙擊手,是那一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說著對著陳龍比劃了一下射擊的姿勢。

羅瑞緊跟其後,手上提著一些香蕉和隻果。

「啊!這……」陳龍一副便秘的表情。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忽然大家听到了方遠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大家迅速的來到方遠病床前,分明看到了他的笑臉。但他的眼楮卻流著淚水,眯著好像睜不太開。

「天,他醒了。」陸晴驚呼。

長久的睡眠醒來的時候,會感覺光是那麼的刺眼,同時也感覺到刺痛。大家都笑著看著他,羅瑞站在對面,正咬著一截香蕉,然後香蕉就從嘴里掉了出來,陸羽在床的右邊,陳龍,陸晴在左邊。

方遠的眼楮還沒有完全睜開,但已經看清了大家。「嗨,大家還好嗎?」

羅瑞眼楮就紅了,陸晴卻更先哭出來。「有你這麼折磨人的麼?先是通知了大家,說你死了,過了幾十分鐘,又說你又復活了。」

「誰給你的打電話的?」方遠有些迷糊。

「說是你手機里存著我是你妹妹,他們就直接通知我了。其他人怎麼都是名字,連你爸媽的電話都是名字。」

「你是不知道,上次他的手機掉了,有人冒充他打電話騙他家里的錢,所以他才這樣存儲名字的。」陸羽幫方遠解釋了。

「遠哥,不帶你這樣玩的。」陳龍直接抱著他,就哭得想個孩子了,其他人倒有些哭笑不得。

「你們通知我爸媽了?」

「沒有,就等你醒了,再問你呢?」陳龍說。

「這麼大的事,還是該告訴你爸媽一下,可是我記得你爸的心髒好像不太好。」陸羽有些猶豫的說話。

「那就先不要告訴他們吧?」方遠想了想,最後決定這樣說。

忽然門開了,卻是張楠拿著一束花進來了。陸羽他們很自覺的就離開了,方遠接過花,說了聲謝謝。

「你沒事了?」

方遠笑笑,「還好,你呢?」

「也還不錯。」

「研究生的事,怎麼樣?」

「那個還蠻順利的,家里有人推薦,我就先到嚴老師那里學習,到年底直接參加考試就可以了。」

「那是和出題人一起學習,那還需要考試?」

「是啊!你又要取笑我了。」

「問你一個事?」

「什麼事?」張楠正襟危坐的樣子稍微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這次病好了以後,我想要去旅行,你會和我一起去麼?」

「去哪里?去多久?」

「可能很遠,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吧?」

「可是我才開始在嚴老師手下學習,而且父母也剛決定為了我要定居到這里來。可不可找點比較近的,短時間的。」

方遠溫柔的看著她,嘴里卻說一句︰「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你總是這樣,表面上溫軟可人,實際上倔得很!」

方遠笑了,「你也是老愛指手畫腳,非要別人怎樣怎樣。」

兩人相視一笑,忽然張楠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小心的問︰「你到底要去哪里?為什麼要去那麼久呢?」

方遠只是笑著說︰「我想去經歷各種各樣的事情,即使得到了馬上就會失去,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淺嘗輒止。我還是想要體驗前所未有的體驗,我覺得這樣的人生才是有意義的。」

「難道你……就不再考慮考慮嗎?」

「不用了,這次的生死經歷,只會讓我更加的珍惜現在。若你能找個人比我愛你,那麼我會相信你一定就能幸福的。」方遠看著她,眼角已漸漸濕潤。

後來姜城也來看了一下他,兩人還是那麼聊得來。當問及張楠,姜城居然毫不隱瞞的說,她媽媽已經邀請過他去他們家吃飯,好幾次了。方遠神態自若,他好像什麼感覺都沒有似的,就像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方遠辭去所在的公司職務,住院的半個多月,只有兩個曾經公司新來小妹妹來看過他。感謝他在她們新到公司的時候,給與了許多的幫助和照顧。

真是人走茶涼,世態炎涼,那個經理從他那里拿去的創意,直接就說是他自己的。方遠好像已經對這些東西再也不感興趣了,當他回到自己的住處,卻看到自己的住處被打掃的一塵不染,他著實驚訝了一次。問陸羽那幾個人,或是試探張楠,蘇言,都不是。

究竟誰是這個海螺姑娘呢,他在房間里仔細的找,然後他就敲了一下隔壁的門。

小阡開了門,她問︰「你沒事了?」

她還是冷冷的表情,方遠卻看到了她內心里的溫暖。方遠看到她頭上還有紗布,感覺她比以前親切多了和三年前的小阡終于有了一點相近的感覺,他說︰「你沒事吧?我問了醫院里的人,都說沒看到過你。你到哪里去了?」

「我看你沒事了,我就回來了?」

「我也看到你被車子撞了,你沒在醫院看一下病麼?」

「沒什麼事?我肯定比你好多了,你都死去29分鐘後突然又活過來,嚇了很多人一跳呢。」

「我有麼?」

小阡點了點頭,突然問︰「你是來有什麼事麼?」

「我是來還你的頭發的。」說著方遠把手上頭發拿出來給她看。

「鬼才知道是你哪個女人的頭發呢?」

「可她們都沒有白頭發啊?」

三年,她都做了些什麼,居然都長了白頭發,性格也和當年大不一樣,熱情的她變得有些冷冰冰的。

小阡仔細一看果然有一根是白的頭發,長度和她的不長不短的頭發差不多,但她還是說︰「誰知道啊!」

「你就打算,一直讓我在門口站著麼?」

「好吧,讓你進來也行。」小阡讓開,方遠終于進去坐下。

小阡給他,倒了杯開水。

「阿夏姐還好麼?」

小阡很是詫異的看著方遠,她的眼眶都紅了,喃喃的說︰「她死了,被那個男人害死的。」

方遠覺得應該錯開話題了,「你怎麼都不來看我?」

「我為什麼要來看你?」

「你就不怕我身邊有人害我麼?」

「他們不會害你的。」

方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的說︰「好香,看來你是做了晚飯了?」

「你想吃麼?」

「當然!」

小阡很快的擺上碗筷,把菜端出來,方遠連著吃了好幾口。

他嚼著那菜里的味道,說了句︰「好熟悉的味道!」

小阡看著他發呆,嘴角掀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方遠忽然問︰「如果我要去旅行,你會和我一起去麼?」

長久沒有得到回音,方遠回轉頭去看她。她才恍然大悟的醒過神來,說了句︰「什麼?」

方遠嘆了口氣說︰「沒什麼。」

那天方遠回到房間就開始收拾行李,然後羅瑞就打電話說他們搬過來住,原來他和陸羽,陸晴他們一直都住在陳龍那里。

然後陸羽和羅瑞都搬了過來,方遠就在那個時候給他們說了他要去旅行的事。他們當然不會去了,他們很是不能理解,尤其陸羽。他說,他現在已經找好了創業方向,就是找不到人投資。陸羽再次在他面前說他的宏圖偉業,壯麗的藍圖都讓羅瑞拍手叫好。

方遠打斷了他,說︰「我給你講個故事。」

「故事?」陸羽疑惑的看著他。

「什麼故事?」羅瑞倒是很好奇。

「有兩只老鼠,在一個洞里,洞外面呢有一塊女乃酪和一只睡著的貓。兩只老鼠討論那只貓是不是死了,然後一只老鼠選擇冒險出去,結果被老鼠夾夾死,而另一只老鼠卻在洞里餓死了。這就是選擇的問題,對于人,人總是要死的,關鍵是你選擇怎麼去死。但故事所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問題就是,如果洞里面有足夠的食物,那麼老鼠還會為了一塊女乃酪犯險麼?」

「你是在暗示什麼嗎?」羅瑞興奮的說,陸羽也若有所思的想起來。

過了很久,陸羽才說︰「除非你能讓他們有危機感,找到他們的危機,他們就會向其他行業投資麼?」

羅瑞一听就說︰「肯定是這個了?」

方遠不理這兩個人,回到自己房間,躺下。嘴里咕嚕一句,說︰「我只是想讓你們閉嘴而已。」

方遠忽然想起要訂票,就打開了電腦,進ru網上訂票的網站。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賬號。他在筆筒里掏出一張紙,上面有小阡的賬號。買完票,他發現時間還有幾天,而且十分湊巧的是那一天居然是他的生日。

那之後的第一天,他又去看了一下尤歡,他坐在他的病床前,什麼話都沒有說的坐了一下午。只有走的時候,問了一句︰「我要去旅行了,你願意跟我一起走麼?」沒有任何的聲音,只有尤歡眼角的淚水輕輕滑落。

那之後的第二天,他一個人在街上沒有目的的亂逛。忽然經過一個教堂,他忽然想起,姜城說,他和張楠接了一個教堂義演。就在那一天的晚上七點,方遠就又出去閑逛打發著時間,並且吃了晚飯。等時間快到的時候,他也來到了教堂,他遠遠的就听到了那首曾打動他內心的《amazinggrace》,他的眼跨過了教堂的大門看到里面坐滿了人,還不斷有人進去,也看到了台上演奏的是姜城,站在舞台中央演唱就是張楠。姜城一身禮服在鋼琴前陶醉的演奏,帥氣得讓人嫉妒,站在舞台中央的張楠,一襲白紗,好像夢幻般的新娘。

眼楮能跨過那一道門,但方遠卻沒能做到。他背轉了身,抹掉臉上的兩行眼淚,低低地笑出了聲音。忽然他的眼前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還拉著個行李箱,蘇言驚訝的看著他,幾乎都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在這兒?」蘇言這樣問,但很快她覺得這樣說很沒有必要。她又問︰「你不進去麼?」

方遠搖了搖頭,然後問︰「你怎麼在這兒?」

蘇言說︰「我剛畢業從學校回來的路上,表姐就邀請我,我就直接過來了。」

方遠說︰「能請你喝一杯麼?」

蘇言輕輕的點頭,「我先給表姐打聲招呼。」

方遠連忙說︰「不用給她說,我來了。」

蘇言很是奇怪的點了點頭。他進去不一會兒,她就出來,他們找了個喝茶的地方。

「我還以為你是想叫我喝酒呢?」

方遠笑了一下,然後說︰「人若是想醉,喝什麼都一樣。」

「呵呵,可能是吧!」

「問你一個問題?」

「問題?」蘇言說話一直都小心翼翼,但這時她好像感覺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我想要去旅行,去很遠,很多的地方,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你願意跟我一起去麼?」

蘇言一下被嗆到了,不斷的咳著說︰「你說……什……麼?」

方遠不說話,他也沒有再問,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方遠忽然看了外面的路燈照耀下的樹影,風一吹魂就好像不見了。蘇言也望著外面看得出神,方遠卻看著她,他喝了一口茶。然後說︰「蘇言。」

「嗯!」蘇言反應過來。

「你真的很漂亮,璀璨奪目,惑人眼球。」

「你以前可從來不這麼說話?」

「你都說了是從前,不是現在。」

「但是我可能根本就不屬于你,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我喜歡的只是愛情的感覺。」

方遠笑了笑,說︰「我知道了。」

「或許我可以幫你在表姐面前說說。」

方遠沉默了一會兒,說︰「不用了。」

臨行前一天,突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居然是張楠的媽媽打來。向方遠道歉後,還盛情邀請他去她們家用晚餐。

方遠非常詫異,但為了禮節他還是去了,但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坐在一邊和張楠旁邊隔著的居然是姜城,他們兩夫妻倒是坐在另一邊,招呼我們吃菜。

這實在有些尷尬,尤其對方遠來說。

張楠媽媽關切的問︰「听說前段時間,你出車禍了,我們也忙著搬家,沒來看你,你可要原諒你阿姨,你現在怎麼樣了?」

「謝謝阿姨關心,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方遠唯唯回答。

「這就好,我這里有一些補品,你就拿去好好的調補一體,好麼?」說著張楠媽媽就拿出了許多的補品,好幾大盒,還有燕窩。

「這個,不用了,謝謝阿姨。」

「你收下吧!你不收下,我怎麼過意得去呢?」

方遠見實在推月兌不過,就放到了一邊。姜城有些同情的看著方遠,張楠則皺著眉頭緊盯著她媽媽。

「對了,今天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你,就是我女兒和小姜的訂婚了,就今年十一國慶。」

「媽,我什麼時候定的婚,你被亂說。」張楠一听就著急了。

「就前幾天,我們和小姜爸媽見面那次,你們不是有事先走了麼?我們就這麼定好了。」

「我的婚姻,憑什麼你說定就定。」張楠生氣了。

「就憑你是我的女兒,你的婚姻我有權利過問。」這一句張楠媽媽說的是相當大聲,近乎咆哮。所有人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響。張楠一下就哭了,一下子就沖回自己房間去了。一邊的姜城也有些不知所措,張楠媽媽感覺自己說話重了點然後跟姜城說︰「小姜,沒事,阿姨不是生氣,就是聲音有時候控制不住。」

「我就說了,就這樣瞞著女兒不好。」張楠爸爸終于說話了。

「那你能讓你女兒,別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麼?」這句話又是提高了嗓門,張楠爸爸也不敢說話了。

張楠媽媽回轉頭來,又繼續說︰「小方,不要說我們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我們上一次純粹就是在試探你,但結果你也應該知道,我就不明說了。」

方遠卻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一直低著頭听著一切。不過他忽然想起,以前張楠也曾經這樣發過一次火。不禁聯想起,這對母女絕對是親生的。不過又想起曾經讀到過的一句話,母老虎不分大小,大的厲害,小的也厲害,他就忍不住笑了。

張楠媽媽那吃人的眼神都快把人的皮都射穿了的看著發笑的方遠,方遠說︰「阿姨,你真的很愛你的女兒,我知道了。但我的爸媽也很愛我這個兒子,盡管家里的經濟條件不是很好,但照樣家里面也會有笑容。還記得有一年,媽媽外出打工,爸爸一個人在家,而我不小心摔斷了手,爸爸背著我走了好幾個小時的路,才找到了一個跌打醫生。那天真的很黑,很黑,黑得讓我害怕,爸爸卻走在那樣路上,都忘記了去害怕草叢里的蛇。世界是那麼大,但那個時候我的世界就在爸爸的背上,他沉沉的呼吸比什麼音樂都要好听。大半夜我手痛得睡不著,爸爸就起來抱著我整夜的在燈下走來走去的來回走。我想,阿姨一定也是像我爸爸愛著我一樣愛著自己的女兒的,那麼阿姨就一定是沒有錯的。錯的是我,阿姨放心,我明天就會走,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的,火車票都定好了,明天早上8點的。」

說到動情處,方遠忍不住哭了,說到最後幾句卻笑了,他笑著看著淚眼朦朧的張楠媽媽。

方遠說完,就走了,什麼都沒有帶走。

其實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實他爸爸早已不在人世,就連方遠也是最近才記起所有所有的事。

第二天他很早就來到了車站,這麼早誰也起不來吧?但沒想到陸羽,陳龍,羅瑞,陸晴他們早就已經站在那里了。他明明記得,起床的時候,看到住隔壁的陸羽和羅瑞還沒起床,怎麼突然就到了自己面前。

方遠一一和他們告別,擁抱,他的眼楮又忍不住的濕潤了。忽然他看到了,人群之中有一個熟識的鮮艷身影,儼然就是張楠。她的背後不遠處一輛銀白色賓利正悄悄行過。

方遠立刻跑過去抱住了她,他用額頭頂著她,有些驚訝的問她︰「你怎麼知道的?」。

「是……我媽媽告訴我的,如果她不再那個樣子,你願不願意留下來?」

方遠放開了抓著她肩膀的手,退後了一步,代做了回答。張楠很傷心的,說︰「到了一個地方,就給我打電話告訴我,我總有一天會去找你的。」

方遠憐惜的抱著她,答應了一聲︰「嗯!」

終于臨近上車時間,方遠進站上車了。張楠看著他進站,消失在人群之中。她就走到車站的另一邊,可以看到那一輛停在那里的火車,好像那個火車就代表了方遠。終于火車啟動了,那個時間也到了。張楠感覺好像一下失去了支撐,一下子就暈倒了。然後一直陪在邊上的陸羽他們急忙,把她帶到了臨近的醫院。

方遠剛上車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座位上居然坐著一個人,趴在座位上睡覺,下面枕著一張紙,上面好像寫著什麼「dna檢測」。旁邊還有個無聊的拿著吸管吹泡泡玩的兩歲小孩,雖然車廂里人不是很多,但方遠還是想坐那個靠窗的位子。所以他叫醒了他,那個人茫茫然忽然醒了,方遠看著他忽然月兌口而出︰「李凡!」

「你是,方遠?」

「嗯,是我。」

那個小孩連忙抱住了李凡,並且在叫爸爸。

方遠驚異的說︰「你的兒子?」

李凡點了點頭,又苦笑著搖了搖頭。

方遠忽然說︰「你好像在我的位子上。」

李凡忽然看了下外面,焦急的又拿行李又牽小孩,說︰「我到站了,我都睡著了,居然沒發覺。」

李凡拿好行李,方遠抱起那個孩子跨過自己遞到李凡手中。只見他風吼吼的拉著小孩,帶著行李下車去了。

方遠驚異他居然要到這里,忍俊不禁的問︰「你到這里是干什麼的?」

在車廂交接處的李凡,傳來稍小的聲音說︰「找孩子的媽。」

方遠繼續大聲問︰「什麼?」

但他已經看見,李凡已經下車,他幾乎都听到火車立刻就有的關門聲音。

火車緩緩啟動了。

他坐了下來,但沒過多久,又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她氣喘吁吁,身上什麼行李也沒有帶,手里卻拿著一本日記本。

「你怎麼在這兒?」方遠看到那個日記本,「我的日記本?」

小阡看著驚訝萬分的方遠,說︰「我在其他車廂上的車,時間不夠了。」

小阡把日記本給了他,方遠打開,看了幾下,關上日記本。閉目不語,長久他才從回憶里回來。

方遠無意中瞥到她手中的車票座居然和自己的連號,小阡好像看出了他的驚訝,然後淡淡的說︰「我把你的票退了,然後又重新買了我們兩個的票。」

方遠好奇的問她︰「為什麼要跟來啊?」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听到這一句,方遠忽然感覺自己心里一暖。就在這個時候,張楠打來了電話,在電話的那一頭,張楠興奮的告訴方遠,說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叫他馬上回去。方遠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和幸福,但忽然他察覺到車廂很不自然的抖動,車速也不同尋常的快了許多。

所有人都驚慌了起來,火車月兌軌,小阡抱著方遠,方遠車禍的傷勢其實都還沒完全好完呢。這一次劇烈撞擊下,兩人被甩出窗外,一塊鋼片穿透小阡心髒又穿透方遠心髒。

兩人面對面,臉色慘然。

意識漸漸遠離痛苦的身體,小阡臉色忍痛的最後拿出了一塊梳子,艱難的給方遠梳起頭來。活著就意味著承受和享用肉ti和心靈的痛苦與快樂,死了就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然而此時卻只有無盡的痛楚,痛楚讓意識遠離肉ti,也就意味著走向滅亡。

方遠看著小阡,握緊的手開始松弛,全身慢慢的放松,嘴里流著鮮血說著︰「謝謝。」

然後他就緩緩的閉上了眼楮。

而在醫院值班的姜城,正在尤歡的病房,做檢查記錄。他忽然發現,儀器顯示尤歡的心跳越來越弱。他忽然看到了那個新聞,火車月兌軌,想起昨天方遠所乘坐的火車的開車時間和新聞里一模一樣。他驚駭的看著儀器上越跳越慢的心髒,直到最後停止,留下長長的忙音。他愣在那里,許久,他才關掉了儀器電源。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對著躺在床上流著淚的尤歡說了句︰「願望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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