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桐上前一步,接住暈倒的男子和男子懷里已經死去的徐一花,又看了看懸崖處,嘆了口氣,是她被殺欲迷了眼楮,揮了揮袖子,懸崖底下的那些官兵,不論是已經死去或者只是受傷的,都被她送回了各自的家里。
低頭看了看緊閉著眼楮狼狽的兩個人,一手夾一個,踏上筋斗雲快的向市區奔去。
剛還在南天門和二郎神一起抵抗魔族的進攻,魔王傾巢出動,南天門的魔族多到數不勝數,胥桐殺紅了眼,如果不是在小丫頭身上下的法術提醒了她小丫頭現在有危險,她根本就不會停下來。
然後她就留下二郎神一人抵御南天門的魔族,自己翻了筋斗雲來到這里,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小丫頭已經死了……
胥桐敲開了以為醫館的門,睡眼惺忪的醫童打開門,對著胥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醫館已經關門了,明天再來吧……啊!」
醫童的話還沒說完,胥桐便放下夾在腋下的男子一把攥住醫童的手腕,力氣大的讓醫童淒慘的叫起來,胥桐面無表情的說︰「你們就是這麼做醫生的麼?人都快死了還叫我明天再來?」
醫童雖然沒听懂胥桐的話,可是胥桐變紅的瞳孔充斥著殺氣,白衣上的血跡觸目驚心,像是從地獄里走出來的鬼怪,手腕上的鉗制也疼得他哭爹喊娘,連忙請胥桐進了門,連滾帶爬的去請自己的師父,這家醫館的主人。
胥桐把兩個人放在房間的地鋪上,看著兩個人蒼白的臉,渾身的鮮血,懊惱不已,當初她為什麼要在菩提講醫理的時候睡覺呢?不然現在也不用跑大老遠來求別人。
一個白老人小跑著進了房間,胥桐連忙讓開空間給老人診治,老人把了把脈,沉痛的說︰「這位小姑娘……已經死了,恕老夫沒有起死回生的本領,救不回她了……」
胥桐看老人的表情,已經知道他的意思,可是還是不死心的,顫抖著手拿了書案上的白紙和筆塞到老人手里,示意自己听不到,叫他寫出來。
老人捋了捋胡須,嘆了口氣把剛才的話寫出來,胥桐看著紙上的字,閉上了眼楮……
這個用崇拜的眼神,對于自己的話深信不疑的小丫頭,死了,因為她沒有及時趕到,被這可笑的世道,逼死了……
剛才就不應該同情那些該死的官兵,把他們送回家!
胥桐握緊了拳頭,深吸了口氣,把那些凶戾的心思壓下,修仙最忌感情用事,不小心便會墮落成魔。
這個只相處了一夜的小丫頭,竟讓她失控至此。
胥桐睜開通紅的眼楮,指了指一旁的男子,示意這個男子的情況怎麼樣。
老人笑了笑,說︰「這位儒生,脈象非常強健,沒什麼問題。」又皺了眉頭︰「可是看面相,明明是中了砒霜這種猛烈地毒藥,為何一點事情也沒有,而且至今還昏迷著,卻是讓老夫疑惑不已。」
砒霜?誰下的?!胥桐皺緊了眉,掐指算了一下,一臉的不可置信,徐一花的父親?為什麼?
壓抑住馬上去找徐父算賬的想法,深呼了口氣,又繼續往下算……已經死了嗎?徐一花的父親……胥桐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位父親也是為了徐一花好。
凡人啊……總是自以為是的做些自以為是為對方好的事情,卻不想對方是不是會領情。
胥桐听見耳邊二郎神的聲音,催她快點回南天門,魔族馬上就要抵擋不住了!胥桐不耐煩的砸了咂嘴,在紙上寫道︰「大夫,那這個小怪物就交給你了,希望您能治好他。」
寫完放下一錠金子,抱起滿身是血的徐一花便出了房間,一旁的醫童顫抖著對老人說︰「師父!是……是金子!」
老人愣了半晌,連忙拿起那錠金子追出了房間︰「姑娘!診金用不了這麼多……」
可是屋外哪里還有胥桐的影子……
胥桐把徐一花葬在了地下,又立了塊碑,然後便怔怔的看著那塊碑呆,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她學的是打架的本領,起死回生什麼的,恐怕全天庭也只有天帝有這個本事吧?所以她救不了徐一花。
這便是凡人,只有百年壽命,卻過的比她這個活了五十萬年的上仙還要精彩,盡管徐一花這一生活的太苦,愛的太苦,但是胥桐卻覺得羨慕,至少轟轟烈烈,不像他們這些活的連年頭都不知道的神仙,日子平淡的和白水一樣無味。
小丫頭,希望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胥桐最後看了眼墓碑,轉身踏上了筋斗雲又回了南天門,盡管活的沒滋沒味,但是她也有她的使命,這也是這幾十萬年的光陰里,支撐著她過這麼孤獨的日子的念想。
男子睜開眼楮,入眼的便是一位面目慈祥的白老人,老人笑了笑,問︰「你醒來了?」
男子晃晃頭,讓自己沉睡太久的大腦清醒清醒,坐起身沙啞著問︰「我是怎麼來這里的?胥桐呢?」
「xu……什麼?」因為男子說的是漢語音,所以老人並沒有理解,不過他還是笑著說︰「是一位姑娘帶你來的,听我說你沒什麼事便告辭走了,哦,對了,還帶走了那位已經咽氣的小姑娘……大概是去給小姑娘下葬了吧……唉……」說著,老人頗為遺憾的捋了捋胡須。
「你說,她走了?走多久了?」男子激動地握住老人的手腕,急迫的問。
老人回答︰「你昏迷了十個時辰,那位姑娘走了也大概十個時辰了,怎麼了?」
男子呆了呆,喃喃道︰「這麼久了啊,追不上了吧……」然後提起嘴角笑了笑,搖搖頭說︰「沒什麼。謝謝您的救治。」
老人擺了擺手,說︰「救人性命本就是醫生的職責,更何況那位姑娘留下了非常豐厚的診金,不盡心救治倒是老夫的不是了,其實儒生你並沒有什麼需要我救治的地方,診金老夫受之有愧啊……你該感謝的是那位姑娘才是……」
男子笑了笑︰「是啊,要好好的感謝她才是……可是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啊……」
老人奇怪了︰「儒生你不認識那位姑娘嗎?看那位姑娘臉上的著急還以為你們認識呢。」
「她……很著急嗎?」男子愣愣的問老人,老人點頭︰「是啊,老夫那不懂事的醫童因為天太晚了將她拒之門外,還被她捏碎了手腕骨呢!要不是老夫救治及時,我那位醫童的手就再也不能用了呢。」
男子勾起了嘴角,然後現好像不應該是這個表情,連忙抱歉的對老人說︰「我替她向你那位醫童道歉。」
老人擺了擺手︰「算了,也是我那醫童不對……哦對了,儒生,你睡了這麼久,肯定渾身不舒服,要不要老夫陪你去外面轉轉?」
男子笑了笑,做了個「請」的動作,隨機站起身來跟著老人出了房間。
老人在房檐下沏了茶,遞給身邊的男子一杯,問出自己一直以來疑惑的問題︰「儒生,我把了你的脈,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樣,為什麼會這樣?」
男子喝了口茶,老人泡的茶醇香濃厚,很合口,勾了勾唇角,男子上揚的仰月唇本來就很適合微笑,俊朗的面容讓老人有瞬間的恍惚,然後老人便听見男子慢悠悠的指著天上說道︰「我,是從那顆星星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