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春雨便和著春雷、隨著春風、淅淅瀝瀝飄來。如絲、如霧、如煙、如潮。這縷縷蠶絲,如同剪不斷的相思,忽隱忽現。
而水胤軒室內的氣氛亦如窗外的滾滾的春雷一般讓風兒坐立不安。
鳳宇自晚膳時就一直獨自飲酒,只留了風兒在屋里伺候。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卻不見鳳宇有停下的意思。風兒焦急的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鳳宇面色潮紅,舉起酒壇,滿臉的落寞和憂傷,嘶聲道︰「韻兒,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如此地待我,在你心里可曾有一瞬真心愛過我,為什麼?為什麼?」說到最後一字時,聲音哽咽,隨手一揚,將手中的酒壇扔到了地上。
風兒被那飛來的酒壇嚇了一跳,滿臉的震驚,這就是平日里高高在上,呼風喚雨的七王爺?此時他與平日判若兩人,孤寂,愁苦,焦灼,不安,風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無聲無息中,鳳宇又飲盡一壇酒。風兒連連搖頭,她從未見過有人如此飲酒,如他這般喝法,即便是鐵打的身子恐怕也支撐不住
鳳宇踉踉蹌蹌地站起身,腳跟還未站穩便一頭栽向地上。風兒一慌,快步跑過去,想要接住他,但鳳宇本就健碩的身體在酒精的麻醉下絲毫沒有了自我支撐的能力。風兒瘦小的身體被生生的壓在了地上。
風兒想用力推開他,不料卻被緊緊的抱在懷中︰「韻兒,是你嗎?你還是愛我的對嗎?只要你答應忘了他,你依舊是本王摯愛的王妃。」
是怎樣的愛才能讓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如此的放下尊嚴,去乞求,去挽留。風兒不由輕嘆︰「這是何苦呢?」
風宇感覺到身下人的回應,竟如痴如醉的將頭埋在了風兒的頸間,瞬間附上了柔軟的朱唇。
鳳宇瞬間的舉動讓風兒大驚失色,猛地推開他︰「王爺,你弄錯了,我不是你的王妃。」
鳳宇恍若未聞,毫無停下來的意思,雙臂緊緊的將風兒鉗在懷里,雙唇又一次壓上去,肆意的掠奪,似要將常年積聚的相思在這一刻暢快的釋放。
風兒從未與男子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羞愧、緊張、氣憤瞬間涌上心頭,她張開嘴狠狠的咬了一下鳳宇的唇,剎那間一股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鳳宇低吼一聲,身體翻轉平躺在地上︰「你最終還是要離本王而去。」聲音嘶啞低沉,痛楚一點一點滲透到血液,讓他生不如死。
一旁的風兒慌忙起身,剛剛的吻讓風兒處于極度缺氧的狀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見鳳宇已經昏睡過去,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風兒想把她抬到床上,又生怕鳳宇再一次醒過來,想到剛才的情景,風兒心一橫,決定就讓他睡在地上,讓他自己慢慢的醒過來,或許他明天什麼事都不記得了,懷著一絲僥幸的心里,風兒慌忙跑了出去。
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快樂的迎春花擺動著柔軟的枝條,像在空中跳起歡快的舞蹈。
風兒坐在床榻上呆呆的向外望去,如此美麗的早晨,她卻總也打不起精神。昨晚,她噩夢連連,想到一會還要去侍奉某人,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水胤軒外室,鳳宇沉默的坐著,嘴上傳來的絲絲痛感讓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一雙琢磨不透的眸子里充滿了慍氣,臉上陰晴不定。
風兒怯怯的站在一旁,抬眉輕瞄了一下鳳宇的臉,深深吸了一口氣,緊閉雙眼,在心里默默祈禱︰想不起來,想不起來。
「現在才知道怕,不覺得太晚了嗎?」鳳宇冷聲道
這丫頭居然讓本王爺睡在冰冷的地上,還讓本王爺的嘴唇變成了香腸。當真是活膩了。
風兒一驚,睜開雙眼,看來祈禱是沒用了,只能听天由命了「什麼,什麼怕不怕,奴婢不明白。」風兒硬著頭皮與他對視
本想著這丫頭若是跪地求饒便且饒過她,沒想到竟裝的跟沒事人似的,死不承認。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哦?那你的嘴唇是怎麼回事?」鳳宇直勾勾的看著她
風兒一驚,手指輕觸了一下微微發腫的嘴唇,想起了昨夜的景象,滿臉囧色︰「這這,奴婢昨晚是受形勢所逼,迫不得已而為之。」
本來嘛,昨夜她險些失了清白,她也是受害者。
形勢所逼?迫不得已?天下多少女子的渴望被這丫頭說成是形勢所逼,迫不得已。昨日、今日,他堂堂七王爺的臉真是丟盡了。他定要好好跟這丫頭算算賬。
「從今日起,你無需在水胤軒伺候了。」鳳宇冷聲道
風兒一臉的驚喜,沒想到這麼一來竟因禍得福的被逐了出去︰「謝王爺,奴婢這就回食膳房」
「本王可沒允你回膳房。」鳳宇見她高興的很,狠的牙根癢癢。
「在瓔珞閣有一只鸚鵡,本王甚是喜愛,只是它卻遲遲不會說話,本王覺得甚是可惜,十日之內,你若能讓它開口說話,昨日之事本王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你欠本王的五十大板就是該還的時候了。」五十大板幾個字,鳳宇故意加重了些語氣。
風兒一听頓時傻了眼,鸚鵡?五十大板?這小氣的王爺定是有意刁難她,可怎麼辦,總不能跪地求饒,她的自尊心是絕不允許的,只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是,奴婢遵命。」
鳳宇見她臉上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忽然心情大好,那只鸚鵡他派過好幾個人去教,都不曾看見成效,想著這丫頭回頭求饒的表情,一絲成就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