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是個堅強的女人,用她柔弱的肩膀扛起整個缺失的家,為蘇瀾撐起一片無憂無慮的天空。她總是那樣熱烈的愛著生活。面對愛人的背叛,她卻能穩穩妥妥的帶著蘇瀾走下去。
也許正是她有個這樣的堅強的媽媽,才造就了她的柔弱和依賴,所以在面對打擊時才一蹶不振,仿佛天塌地陷的絕望。
蘇瀾走到媽媽的臥室門口,一眼看去,還是記憶里的樣子。一床,一椅,一桌。記憶里她總是戴著一個黑框眼鏡在桌前的台燈下備課,桌子上總是堆著一摞一摞的書。她匍匐在桌子上的瘦弱身影總是那樣安靜。仿佛與世無爭。
媽媽去世的時候,她在一陣子恍惚的忙亂和驚慌的逃離中,什麼也來不及收拾。這些都還完好的呆在那里,可是它們的主人已經不會回來了。蘇瀾走過去從床底下拖出一口掉了漆的木頭箱子。媽媽曾經告訴她,這口箱子是姥姥給她上學準備的箱子。上面已經累積了厚厚一層灰,已經看不出顏色。箱子的鎖扣是銅制的,經過時間的洗禮已經圓潤了稜角。
蘇瀾把箱子打開,箱子里一股木頭的香氣傳來。
她把桌上的書的灰塵撲掉,一本一本的裝進去。裝的最後是一本文集,書頁有些泛黃毛邊,還有一股子陳舊的味道。隨手一翻,是一段用紅筆勾勒過的句子——也許每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上的一顆朱砂痣。
原來媽媽不是沒有受傷,不是沒有哀怨。她也會為了一個男人痛。只是她一直掩藏得很好。
最後放進去的是那副黑框眼鏡。老舊的樣式,她對著鏡片上哈了一口氣。用手心去擦拭。她小時候就一直覺得這副眼鏡很丑,她曾經對媽媽說︰媽媽等我長大了,我給你買一副漂亮的眼鏡。
她的媽媽那麼美怎麼可以戴著這樣丑的眼鏡。可就是這樣的一副眼鏡,那天媽媽出門忘記了戴,才出了事。
蘇瀾關好箱子,使勁把它推回床底下。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的房間有半面牆的照片,如今只剩零零落落的幾張她一個人的。鏡框上的她都灰蒙蒙的看不清,就像失掉的過去朦朧不清了。靠窗的牆角立著那台珠江鋼琴。
走過去手指搭在鋼琴上,拿開,立時出現幾個清晰的指印。
掀起琴蓋,手指在上面隨意按了幾個鍵那清脆的叮咚聲便在這靜謐的空間蔓延開來,又被灰白的牆壁吸了進去。
中午褚一航忙著去赴一個飯局,無奈三環路上成了汽車長龍。助理小心的看向後座的褚一航——直立有型的發,一雙眼角略為上挑的眼斂著黑沉沉的眸,高挺的鼻梁。厚薄適度的唇角微微上翹。臉上的表情有些淡漠。
還好褚先生心情還不算壞。他知道他最煩堵車了。袁理跟了褚一航多年,深知他的脾氣。褚一航脾氣並不算壞,人前總是笑臉但是不謙卑,做事雷厲風行。在商場上模爬滾打多年,做事很有一套。他的成功不得不說是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很多人都只看到他背後的光環,說他是靠他的父親褚齊帆才有今天的成就。有很少一部分人了解他的。白手起家或許用不到褚一航身上,但他是實打實的有勇有謀才成就今天的輝煌事業。
車里有點悶,褚一航松了松領帶,打開車窗,這時電話響起,拿出一看是白玫芝的電話。
「一航吃午飯了嗎?」白玫芝得體的話從另一端傳來。
听到褚一航耳朵里卻是諷刺,這個女人從認識的那天開始就以一副蠻橫的姿態入駐他的生活。人前總是一副委屈,刻意討好的模樣。如果不是她,他的生活不會這樣糟糕。
的確糟糕,沒有了心愛的人,還有什麼幸福而言。如今的他看似一副積極工作生活,幾年時間把一個小小的房產經紀公司做的如今的上市公司。實際上他除了不停的麻木旋轉外,真不知如何消磨往後的幾十年。
還好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
「一航,你有在听嗎?」白玫芝不確定的問,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多時間,他就像一塊冷硬的石頭,怎麼也捂不熱。她真怕有一天她自己也凍涼了。
「說吧!我在听。」彬彬有禮的語氣。
「今天是星期五。」白玫芝提醒,每個星期五他們都會一起回褚家。
「嗯,下午我接了拓拓過去,你直接過去就好。」
「我還是等你吧!你順道把我捎上,我們一起去接了拓拓。省得媽又說我們。」她知道這最後一句話起決定性作用。
這個女人!怎麼個心思?他會不了解?褚一航皺眉,「好。」隨即掛了電話。
車流已經開始動了,車速已經開始提升起來。這路況!要是她在,她一定會在耳邊不停嘀咕,那樣也不會覺得吵,反而覺得很愉悅。
蘇瀾在接到陶陶電話的時候正坐在剛擦好的地板上發愣,響了好幾聲,才確定是自己的電話鈴聲。陶陶在電話里問蘇瀾在哪里。蘇瀾如實說了。她抱怨蘇瀾怎麼回北京也不跟她說。蘇瀾只好把事情的原由跟她說。
陶陶說為了愛情她要回北京,不再回s市。蘇瀾很支持,心下卻舍不得。得知她第二天就回來,兩人就相約第二天下午踫面。
幼兒園的門一開,褚一航就看到了那個在一群嘰嘰喳喳小朋友中最顯眼的兒子。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一群剛樓道出來孩子圍著褚驕拓,褚驕拓一臉得意的說著什麼,像一只快活的小黃雀。而其他小朋友一臉崇拜的樣子。他的小嘴一開一合,唬得其余小朋友一愣一愣的。老師從隊伍後邊上來,褚驕拓立刻和其他小朋友站好閉上了小嘴巴。就等著家長來接。
車里等著的白玫芝顯然有些坐不住了,開了車門走下來,一身簡單的白色套裝,臉上永遠都是妝容精致的模樣,看上去大方漂亮。她站到褚一航身邊提著細細的嗓子喊︰「拓拓!」
孩子看過來,見到爸爸媽媽都來了,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跟老師說了聲再見就直奔過來。
褚一航看到奔跑過來的兒子,小書包空落落的在後背上晃來蕩去,有些恍惚。那些往昔的記憶,那些光華流轉。仿佛看到那個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的跑著,頭上小辮子也跟著動起來的小兔般的小女孩。他的小女孩!那紅撲撲的臉,那沁著小鼻頭,一臉燦爛的笑容,就如眼前的兒子。
不知為何,今天分外想她!
褚一航架著孩子的小身板想要把他舉起來。孩子立刻明了,向後掙開褚一航的大手。「爸爸!」帶著不情願。用小手拉起衣服下擺直接往臉上蹭,想要擦干臉上的汗水。
褚一航看著這樣的兒子也不惱,甚至有些覺得可愛。
顯然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伸出手拉下孩子的衣擺,「拓拓這多不衛生!媽這兒有紙巾。」
褚驕拓這下有些不耐煩了,「媽媽,不用了,我已經擦干淨了。」說完就拉著褚一航往車上去。
白玫芝主動坐上駕駛座,讓父子兩個坐在後面。因為有了孩子在嘰嘰呱呱說著學校的趣事,這一路也沒來時那般沉悶,很快就到了父母的房子。
車剛停下,褚驕拓就像撒著歡的小獅子樣沖了出去,還沒進門就叫道︰「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稚稚的聲音听得人心里很是舒坦。
正在廚房幫忙的邱任英听到孫子的喊聲就迎來出來,「喲!我的小拓拓來了,來!女乃女乃抱抱。」一邊解下圍裙。
白玫芝一邊眼疾手快的接過叫道︰「媽,廚房的事交給我好了!您和拓拓玩。」
「沒什麼事了,你也在公司忙了一天,歇著吧!有張阿姨。」邱任英笑著說。
「沒事我不累!」說完就進廚房去了。
邱任英師傅十分滿意白玫芝。這樣的兒媳,很會博得別人開心,出身好,又大方得體,還是事業型的女人。別的不說,就說她的娘家也是不錯的商賈之家。她很慶幸當年為褚家爭取了個好兒媳,眼前的兒子一開始有些鬧騰,這幾年還是是這樣過來了。
她很喜歡這種成就感。甚至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心狠一點,自己兒子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成績。
其實白玫芝,從小嬌生慣養的那會做飯,進廚房後也就洗洗菜,拿一下盤子。有一次試著切菜還不小心傷到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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