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了不過一柱香的工夫,這似乎中了邪的幾人臉上紅潮大起,竟好像在欲海當中掙扎快活,不一會就倒在地上劇烈地抽搐,面容扭曲像是痛苦至極。有大著膽子的人上前一試鼻息,聲音顫抖地稟報道︰「大……大人,死了……」
剩余的人無不毛骨悚然,就連李志達也心中發毛,但丟了趙王,還折損了部下,這樣如何回宮中?如此一想,咬牙道︰「等抓到了趙王後再來給這幾位弟兄入土為安,先給我朝這個方向搜!」
此時時辰悄然到了戌時。
司馬明禹,慕容青櫻和施謹瑜站在半山處靜靜地看著火光一點點熄滅,人聲雜亂到了無生息。
青櫻這才完全松了一口氣,司馬明禹嘆道︰「反五行花樹陣傳說中已經失傳,你竟然也會,我就說先生對你偏心,多教了你許多。」
青櫻眼眸漆黑,微微一眨,有如天上繁星閃動,回頭朝他得意笑道︰「先生如果偏心也是因為我比你們聰明。先生不過傳我陣法,也只能讓他們有情天欲海的幻覺,倘若其中有尚是童子身的,這個陣法就奈何不得,方才杜門變死門才是關鍵。」
此刻正是春分,木旺土死,而生門本來屬土,為木所克,青櫻和明禹二人隱于杜門,是以李志達和禁軍一時看不見,他們點上火把就越發加重了木旺,封鎖住了生門。待戌時一到,杜門變死門,他們再朝二人消失的方向走,反五行花樹陣的囚死效應發揮到極致,就好像墜入了雲霧當中,心念浮動,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化為了艷妝美人,由欲焚身而死。
說著青櫻伸手搭在施謹瑜肩上道︰「當然啦,謹瑜親手布好這個石陣才最功不可沒,我不和你爭功!」
施謹瑜略微蹙了蹙眉,將青櫻的手從肩上拿了下來,輕聲責怪道︰「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他指了指山下面上毫無喜色道︰「這些人全死了,祝禱最多一月,路上慢行也就四天,最遲三十四天後宮中就會知道。」
三人都沉默。
如果不回宮,從此只能隱姓埋名。如果回宮,一百多名侍衛全都死了,為何單單他們二人無事?
良久,司馬明禹緩緩地吐出那個字︰「反。」
施謹瑜听了,冷哼了一聲道︰「謀反這種事可別拉上我。」
司馬明禹毫不示弱,「我早就說過,你和你父親最會趨利避害,我斷斷不敢影響你的榮華富貴。」
謀反是遲早的事,可是謀反的兵馬從哪里來?青櫻心中正為此百轉千回,不防著施謹瑜猛地一拉,幾乎叫她踉蹌了兩步,只听他疾聲道︰「我們走吧,他要謀反便讓他去,這渾水你沒必要淌!」
不等青櫻說話,司馬明禹便冷道︰「你是她什麼人?憑什麼帶她走?」
施謹瑜不善與人爭辯,當下只冷笑著也不多說,只問道︰「你發瘋,還想讓她送死?你要反,拿什麼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