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安怡順著楚南江的視線看過去︰「阿妤？」
方妤這才往里走了兩步，微微抬起頭，輕聲叫︰「姐……」
方安怡這才看清楚，走過去抓住她的胳膊︰「阿妤，真的是你？」
「對不起……姐……」方妤微垂著頭，壓抑著哭聲。
方安怡恨恨地拍了下她的背脊︰「你還知道對不起？對不起你還這麼多年都沒有一點音信？我都當你死在外頭了！」
方妤默默地落淚。
方安怡又想打，楚南江忽然輕咳一聲，她的手便頓在空中，尷尬地放下。
楚南江問︰「大哥呢？」
「大爺在後面花園呢，最近迷上了種花，天天都泡在那里。」方安怡笑道，然後瞪了方妤一眼，無聲說，「等會兒再跟你算賬！」
方妤咬唇，低下了頭。
「管嘉，把大哥帶過來。」
管嘉听言出去了，方妤不安地看了楚南江一眼，他卻已經收回了眼神。
方安怡拉著方妤坐到沙發上，對楚南江說︰「老爺子在書房，你要去見見他嗎？」
他的手放在腿上，手指輕動，像彈鋼琴一樣敲了敲，隨後抬眼說︰「等下。」
他這樣不把人放在眼里，方安怡不免有些尷尬，連笑容都僵硬不少。
楚東沛很快就來了，大概是听到方妤終于回來了，連手都沒有洗，匆匆忙忙就跑了過來，嘴里還訥訥地喊著︰「阿妤，阿妤，阿妤……」
听到這個聲音，感受到楚家唯一的善意，方妤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望向聲音的來源。
楚東沛身上都是污泥，臉上也是，手上更是黑漆漆的。
他踏進屋里，一眼就看見了站著的方妤，臉上的笑容瞬間放大，忙跑過來。
沒想到跑得太急，竟然被地毯絆倒，以一種很難堪的姿勢趴在了地上。
方妤照顧他照顧成習慣，盡管是在六年後的今天。
她還是快步迎上去，將他扶起來︰「東沛哥哥，你沒事吧……」
楚東沛呆呆地看著她，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真的回來了。
「東沛哥哥……」她又叫。
楚東沛忽然笑起來，猛地將方妤抱進懷里，大聲地叫︰「阿妤，真的是阿妤，阿妤你真的回來了，我真的很想你啊……」
方妤伸手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脊，大概只有他才是真心的期盼她回來的吧。
「嗯，我回來了，東沛哥哥，阿妤回來了。」
楚東沛就用那只滿是泥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定定地看她︰「以後還會走嗎？還會離開我嗎？」
方妤不自覺地往楚南江那里看去，看到那熟悉的戲謔的笑容，她抿了抿唇，低聲說︰「不走了，阿妤不會再離開東沛哥哥了……」
楚東沛笑起來，很真誠︰「真的嗎？真的嗎？」
方妤用力地點頭。
楚南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來，走到他們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他們︰「大哥，她的手臂被你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