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疾,春雨下。
皇帝的寢宮里,鎏金的香爐里燃著一種奇異的香料。裊裊的煙氣在寬敞的寢殿里蔓延開來。負責伺候慕容良睿的太監總管安平海辦弓著腰小心翼翼的將一碗剛熬好的藥汁遞到慕容良睿的手里。
慕容良瑾身上披著御寒的黑色大麾,看了一眼面前那碗黑稠的藥汁,眼皮眨也沒有眨一下,就喝了下去。安平海在邊上看著,眉心擠出一道淺淺的皺紋來。那藥苦的沒邊,他每次試藥時都被那味道嗆的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這種藥啊,也只有皇上他才這麼愛喝。
「馮御醫呢?他回來了沒?」慕容良睿將碗里的藥悉數喝盡後,又接過安平海遞來的絲帕,舉止優雅的將嘴角邊殘留的藥汁拭干。
安平海點頭,「啟稟皇上,馮御醫回來了。」
「宣他進來……」慕容良睿深黑的眸瞳里掠過一抹暖色。
安平海領命就要下去,但才走出幾步就又被慕容良睿給喚住了。他一回頭,慕容良睿俊逸臉龐上的線條已經繃緊,眼里的那一抹暖色也不見了,「算了,不用見了。」
下一刻,他眼里又劃過一道邪魅的亮光,陰森的開口,「你找幾個人解決他吧,朕之前病重的消息還有宋府那里的事情,都不能讓麗太妃的人知道。留著他,會是個禍害。」
安平海又弓著腰小心翼翼的領了命,離去時,他突然又想到馮御醫說的事情,又小心翼翼的轉過身,對慕容良睿稟告道,「啟稟皇上,馮御醫說……楚小將軍偷跑回來了。」
慕容良睿邪魅的深眸里浮起點點的光芒,但只是一瞬間,那光芒就又沒有了,他冰冷道,「朕、知道了!」
深宮涼,這一夜慕容良睿睡的極為不踏實,半夜還出了一身的汗。到了清晨要上早朝時,安公公才發現他還沒有恢復好的身子因為著涼的緣故又病下去了。
這一天,慕容良睿沒有上早朝。
也是這一天,百官們在得知皇帝又不能上早朝時,以為這個「昏庸」的皇帝又是被後宮中的哪個女人給勾去魂才不上早朝的。百官聯名上書,皆是要求慕容良睿以國家社稷為重。
慕容良睿這一病,昏迷了兩天兩夜。安公公知道他的病因,深怕他挺不過去。
好在,到了第三天他就醒了,這之後等他身子轉好後,又到了花朝節。每年的這一天宮里都要舉辦宮宴。而今年是慕容良睿登基後過的第一個花朝節,自然也要舉辦宮宴,與君臣同樂了。
自從那一夜,宋鈞雲又百般的向孟氏乞好,孟氏耳根子軟,差點就原諒她了。倒是宋姒姒在邊上勸著,孟氏听女兒的話,這才沒有原諒宋鈞雲。這之後他們母女就搬到宋府的一處偏僻的庭院里住著,和宋鈞雲他們也幾乎沒打什麼交道。
終于等到花朝節這一天,宋姒姒是一定要進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