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騫嶙在當日下午便下了山,走前,意味深長的看過張縴縴一眼,卻使終沒說讓她回去的話。
熱鬧喧嘩散去。
日光盡頭的黃昏,張縴縴靜靜跪在母親的墓前。依然泥濘的地面,她卻毫不介意。只淺淺的說著自己的心事。
「母親,他救過我,也讓我受過傷,可是母親,我想站在他身邊。握緊他的手,貪戀他的笑容。」
「母親,如果父親肯看我一眼多好,哪怕有那麼一刻,他可以溫柔的叫我一聲女兒,我便會一輩子听話,哪怕是永遠待在我們的憐惜院中,哪怕……不曾與他相遇!」腦海中閃過那麼淡藍的身影,這話她說得艱難,卻依然肯定。
「母親,你會原諒我麼?」
「母親,我一定會幸福的對吧?」
「母親,我想你!」終于還是忍不住,痛哭出聲。有多久,她都沒有在流過淚!
遠去的浮雲下,那靜立在不遠處的身影,朝空氣伸了伸手,卻又無力的落下。那面具下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喜悲,但他說出的話,卻讓人欣慰。
「小縴兒,你一定會幸福的,我一定會守侯到你幸福那天為止。」
最後一抹余光散去,臉色不太好的張縴縴正搖晃著朝自己的小院中走去。不知是不是因為白日淋了雨,頭暈得厲害。
正扶著額頭,沒走幾步,卻撞到了東西。有些混沌的抬了頭,正見那一張熟悉的面具。有些無力的給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是你呀?又撞到你睡覺了!」
「怎麼這麼不知道照顧自己?」那面具下傳來的聲音讓她覺得心里暖暖的。那責怪的口氣里明明藏著的是擔心。
頭越來越重,任由他扶著自己,慢慢走出幾步,腿一軟又差點摔了下去。
那面具下的眉頭皺成一團。蹲身將她背了起來,因為怕她頭暈,也不敢走快,只能每一步都走的極穩極慢。
張縴縴趴在那寬厚的肩膀上,昏昏沉沉間,卻依然覺得安心。
「哥哥……」一聲呢喃不自覺的出口,還有那滾燙的淚水瞬間濕透他的後背,那熱度燙的他一怔。
「你還有個哥哥?」聲音里帶著微不可尋的顫抖。
「恩,有哥哥,和你一樣,會背我……走……很遠很遠……!」迷蒙間的張縴縴恍然覺得眼前的這人就是哥哥,可是,她明明知道不可能是!
「那,你哥哥呢?」腳下的步子還沒有停,面具下的臉依然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爹爹說……他……死了!」想起哥哥曾經給過的呵護,即使是思想渙散間,她還是忍不住的流淚。
眼見那淚水越來越來勢洶洶,那人也沒有再問。依然平穩的走著每一步。在那樣的安寧中,張縴縴沉沉的睡去。
推開那扇木門,將她放到床上的時候,那臉上的淚依然未干。似是做了惡夢,睫毛顫抖,眉頭緊鎖。
憐惜的擦干她的眼淚,又撫平她的眉頭,又匆匆起身出去。
不一會兒,便端回一碗姜湯。
輕輕將那床上的人扶起,試探著叫醒她︰「醒醒,喝了姜湯,會舒服些。」叫了許久,張縴縴才終于有了知覺,可是眼皮沉重的怎麼也打不開。只能張大了嘴巴。
一口姜湯入喉,那股辛辣讓她忍不住一陣咳嗽,腦袋卻清醒了些。
看著眼前的人,和那碗姜湯,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喝了吧,喝了就好了。」一邊擦干淨她溢出來的湯漬,一邊輕聲哄勸。
「哪里來的這麼嬌氣?我自己可以喝?」伸了手想要接過他手中的碗,卻現使不上力氣。
他一刮她的鼻子取笑道︰「還逞能?」
她也淺淺一笑,只是有些力不從心。
吹了吹溫度,他將碗遞至她的嘴邊,她听話的一口氣喝了個干淨。
「一定是她,那個女人,我就說她一定不祥!」大片的熱鬧聲傳來,讓張縴縴微微一愣,擔憂的對床前的人給了一個眼神。
知道她的意思,那人閃身躲上了房梁。
「把她給我抓起來。」寂業正帶著一隊人馬,圍住了她的小院。不知是因為喝了姜湯還是因為他們一到來讓她提高的警惕,總之,腦袋是清醒了些。
「寂業大師為何說要抓我?」強撐著起了床,腳下依然虛,那聲音卻是坦然。
「你這妖女,一定是因為你,住持才會死的!」寂業怒氣沖天的指著她的臉憤憤的說道。
那說出的話卻讓她一驚,住持大師死了?怎麼會?
見她走神的空檔,寂安一手擰過她的手臂,將她制住,又對一旁的人吩咐道︰「將她捆起來。」
房梁上的人在也沉不住氣,卻見她正對他的方向搖了搖頭。心中也知如果他出去定然會害了她,卻也不能做視不管。大不了劫了她走就是,反正那個家只會讓她更受苦。正準備落地,卻被一聲遠遠而來的呵斥聲制止。不由停了動作靜靜觀看,張縴縴見此微微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