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考得還算不錯,俞青心情也大好。同學會當天,她稍微用心打扮了一下準備出門,給許忠蕊打電話,那邊不知為何連連嘆氣︰「我過去接你吧。」
俞青還正納悶她又沒開車,為什麼要過來接她?
待許忠蕊到了後,她便也明白為什麼了。見許忠蕊頗有些無奈的走下車,她看了看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問︰「秦子怎麼跟著來了啊?」
「纏了我一整天了,非跟著來。」邊嘆氣邊搖頭,實在是拿他沒辦法︰「說什麼我要是一個人去,對他來說就是前有虎後有狼,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怕了他了。」
俞青好笑,上了車後調侃秦嶼︰「秦子,莫非你現在化身為跟屁蟲了?」
秦嶼轉過頭來瞪著她半天,然後咬牙切齒地說︰「兩口子說一樣的話,老子上輩子欠你們的!」
俞青覺得他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但也只是笑笑沒再說什麼。
同學會攜帶家屬是不需要打招呼的,而帶來的人,自然默契的認為是特殊人物。許忠蕊沒帶寧大飛出場,幾個知曉內情的早就料到了,但怎麼都沒想到她居然帶了秦嶼過來。
秦嶼給他們的印象是,同一屆,但卻總跟著前面幾屆的風雲人物混,像是早就畢業但在校內還留有聖傳的馮子繁,以及高兩屆的葉碩等等。
在校的那幾年,除去寧大飛,也就他最雄,也算是個「橫行霸道」的主兒了。
三人進場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矚目。李真真遠遠迎上來,像極了老鴇在招攬生意︰「哎呦哎呦,兩位大美女怎麼這會兒才來啊,進來進來,給你們留了位置。」
又看見了後面的秦嶼,笑眯眯地湊到許忠蕊跟前︰「以前就听說秦嶼喜歡你,原來是真的。你倆真在一起了?」
許忠蕊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說是,造成誤會還高興了秦嶼,說不是呢,可人都帶來了還顯得她矯情。俞青倒是在一旁一臉看戲的樣子,她心里叫苦了一下,唯有笑笑便罷。
然後回頭狠狠瞪了秦嶼一眼,弄得秦嶼一頭霧水,心里跟著咯 一下。
「我當你是默認了啊。」李真真咯咯地笑,拉著她們到一個桌前坐下,只是一坐下,俞青和許忠蕊就黑線了一把。
這位置看來還真是留給她們倆的,全都是讀書時不怎麼熟悉的人,她們剛好在中間,還把其他人都隔開了,兩邊各聊各,各玩各的,扎眼一看就顯得她們很另類。
相較之下,對面桌一片和氣融融,全桌人都圍著最中間的女人,就連李真真送她們過來就馬上坐到她身邊,說笑討好,散出一股仰鳳恭維的味道。
許忠蕊冷笑了一聲,低聲對俞青說︰「李真真好像有事求裴雪。」
俞青面無表情地看了看對面,正好和那中心人物的視線撞了個對著,見著她靚麗的臉滿是高傲。她將視線收回︰「沒事兒,我們有秦子呢,不怕冷場。」
許忠蕊回頭一看,就見一向將自來熟練就到自高境界的秦嶼已經和旁邊的人打得火熱,還邊嚷嚷著拿酒拿牌拿骰子,邊抱怨著說︰「這同學會怎麼一點氣氛都沒有啊,誰辦的啊這是?」
她不禁覺得好笑,真是敗給他了。
——
俞欣剛從法院里出來,就被客戶接到酒店吃飯。
這個客戶是個極為猥瑣的胖男人,第一次找她的時候,就已經色眯眯的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很多遍。今天更是特意開了瓶容易醉人的紅酒,背後意蘊,已經很明顯了。
她的酒量不如俞青,但顯然也被低估了。
幾杯下了肚,上了臉,她便暈暈乎乎的去洗手間吐了兩次,然後回來就說不舒服要走。
胖男人自然不肯,非拉著她繼續說,還承諾醉了就親自送她回家。俞青心想到時你還指不定送去你家還是我家了。
正在拉扯中,蘇光文正好打電話過來。
俞欣忙說︰「我接電話,接電話……」
接起來後,十分親昵的語氣︰「喂,親愛的……我在客戶吃飯,有點醉了……好吧,你來接我。」回頭來便陪笑道︰「張總,我是真不能喝了,明天還有一場官司,如果你覺得不盡興,那讓我男朋友來陪你繼續喝,如何?」
胖男人的臉早已拉下來,十分冷淡說了幾句,就讓俞欣走了。
蘇光文來的時候,興許是因為花了俞欣不少錢,一副狗腿模樣。
俞欣一出來就不再做戲,「清醒」了過來,但面對蘇光文時,卻還是十分冷漠。蘇光文隨著她回家,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噓寒問暖,做了不少事情。
俞欣這才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蘇光文呵呵笑,湊過來小心翼翼地說︰「我听說,馮子繁給你傳了個視頻?」
「哦,那個啊……」俞欣喝口水,漫不經心的放下水杯︰「蘇光文,現在你花我的錢,我當你是沒出息。只是沒想到,你以前還‘伺候’過老女人。那女的長得還不錯,挺勾人的,不過,她得比你大十幾歲吧?這你都吃得下去,也不怕膩著?」
蘇光文倒也不否認,死皮賴臉的說了些歪理,見俞欣其實根本沒怎麼在意,便神秘兮兮地說︰「我今天來其實是有別的事想跟你說。」
「你能有什麼事兒啊。」
蘇光文︰「這事你絕對感興趣,可大可小,還關于你老相好馮子繁的。」
俞欣面色不變,但眸光卻望了過來,片刻後︰「說。」
蘇光文先是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徐徐道來︰「馮子繁給你傳的視頻里面那女的,叫安琪,她以前其實就是個農村妹子,但後來賺大了,因為組織了一個團體,名叫die,也就是destroyice(銷毀罪證),馮子繁就是從她哪兒買的視頻。」
俞欣知道這個世上有許多人都做的是灰色事業,不正不邪,但從未正真接觸過。蘇光文說的「die」雖然勾起她的興趣,但她更想知道有關馮子繁的事。
「說重點。」
「別急。」蘇光文賣了個關子,頓了下才繼續說道︰「當時我和安琪在一起的時候,正好是馮子繁和你妹一夜鬧得沸沸揚揚的時期,然後,就被我現了一件事……」
俞欣「嘖」一聲,明顯已經不耐煩,就听蘇光文說︰「他不是拿視頻威脅你麼,那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湊到她耳邊,緩緩地說︰「我知道,馮子繁的把柄是什麼……」
——
夜幕濃重。
馮子繁今晚回來得很早,只是家里靜悄悄,顯得有點孤寂。
洗完澡出來,見著外面繁星璀璨,應是品酒的最佳氣氛。只是剛從酒架上拿出酒杯和酒,目光就見著桌子上放著藥盒和一張便條。
上面是她提醒他要記得吃胃藥。
停頓了一瞬,就將酒放下了。吃了藥,泡了一壺熱茶來到陽台,抬眸看著夜空,思緒渙散,在腦中形成碎片,可無論是哪一片,都與一個人有關。
愛一個人,究竟能愛到什麼程度。
現在他漸漸明白,根本沒有程度可言,愛一個人,是會愛到沒有底線的。
但對于男人來說,太愛一個女人,其實很傷自尊。
他低頭苦笑,伸手提壺,細流劃下,盛滿小小的茶杯。
「啪」
還未送到嘴邊,莫名一滑,茶杯應聲而落,就像是碎在他的心上,讓他的心,也跟著顫動了一下。
——
俞青一向不喜歡針鋒相對,可一旦面對裴雪,她整個人都會失控。
同學會在吃飯結束之後,分成了兩派,一是去ktv,一是去娛樂室打牌。俞青他們先去了ktv,秦嶼吼了兩歌,見其他人都不怎麼唱,也開始覺得沒意思了。
許忠蕊難得主動湊上去問︰「要不要去打牌?」
秦嶼︰「不去了,你又不打。」
許忠蕊笑笑︰「我打啊,你在旁邊教我,輸了算你的,贏了算我的。」
「行啊。」秦嶼立刻站起來,拖著她們奔去了娛樂室。經過一頓飯的時間,秦嶼已經有了人氣,一見他進來,有幾個男的都吆喝讓他過去,還主動讓了位置。
不過這下俞青就有點無所事事了,她在一邊玩了會兒手機,了下呆,然後準備出去拿點吃了過來。經過一桌時,突然被人拉住拽了一下︰「俞青,我去上廁所,替我一圈。」
那人不由分說的將她摁到椅子上就走了,俞青正想說自己不太會打,就見到坐在對面的裴雪,一臉挑釁︰「怎麼?不敢打?」
俞青沒來得及說的話硬生生堵在嗓子眼,她盯著裴雪看了兩眼,抬手和牌。
桌上另外兩個人是李真真,和另一位知曉內情的人,心里頓時苦不堪言,將剛才讓位的那人默默碎尸萬段n遍。
俞青打牌還是很笨,一不注意就放了炮,讓裴雪有機會連連嘲笑。
俞青始終不為所動,該怎麼打就怎麼打,但第二圈下來,裴雪便悠悠說道︰「人笨呢,就安分點,最好什麼都別做,少興風作浪。否則只會自討苦吃。」
俞青丟了顆牌出去,抬眸看她︰「你在諷刺我?」
裴雪笑得極為優雅︰「不,我是在奉勸你,笨,就別學別人做小三。」
兩邊的兩人埋頭看牌,就當什麼都沒听見。但李真真還是在桌子底下用腿踫了踫俞青,示意她忍一時海闊天空,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俞青卻絲毫沒有反應,她目無轉盯地看著裴雪甚久,忽而微微一笑,溫潤輕柔的聲音,緩緩說︰「我沒當過小三。不過,說到小三,你應該才是最有經驗的吧。」
兩人頓時倒吸一口氣。
側臉就見裴雪抿緊唇,黑著臉,一手「啪」一按,豎起的麻將被重重拍倒在桌面,這一聲響引來了周圍不少人的矚目,就在眾人以為裴大小姐要飆時,她卻突然緩了神色,斂了怒意。
「俞青,你還記得一年前你那窩囊樣麼?」她冷笑一聲︰「怎麼?現在有馮子繁給你撐腰,就敢跟我叫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