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炎浩身材挺拔的屹立在中央,昏暗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渲染的如此蕭條,似有意要侵蝕他的眼,南煜沉捏住西子下顎,在她唇邊喃喃,「吻我。」
聲音細微到只有他們兩人才能听見,西子淡淡直視他。
「南煜沉,你好殘忍。」
她閉上雙眼,冰冷的紅唇貼上他柔軟的兩片唇瓣,耳旁阿諛奉承的人開始起哄,直到他的舌頭帶著淡淡煙草香滑入她嘴里,西子才有所反應。其實這樣倒好,只有余炎浩徹底死心,他們之間才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這樣的誤會,摧毀了她20歲剛學會的心動。
那種滋味,不言而喻。
西子張開貝齒,咬準南煜沉的舌頭,男人掀開一雙深達萬丈的眸子,只要這一口咬下去,便是解恨過後的暢快淋灕。
可惜,她不敢!
任他風雲殘卷,她只能受著。
南煜沉松開她,還未給她喘口氣的機會,余炎浩一杯酒遞到她跟前,西子仰起臉,微醺的燈光從他細碎發絲間托起一層道不明的色彩,她瞥見男人嘴角肆意張揚的笑來。
「往後我還得仰仗西小姐在煜少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幾句。」
西子接過那杯酒,雙腿撐力站起來,臉上呈現的隨性淡然,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偽裝還是本就如此冷血。
余炎浩同她踫了下杯,「西小姐真是深藏不露。」
西子皮笑肉不笑,余炎浩一口飲進杯中之酒,湊近到她臉側,她耳根間那股淡淡的洗發水香撲鼻而來,從前那麼清新干淨的氣息,這刻聞起來卻腐臭厭惡「你果然是……」
他聲色降低,「狐狸精的長相,婊子的命。」
西子就著手中整杯洋酒潑在他臉上,旁人驚蟄不已,余炎浩的舅舅從沙發上站起身,他瞄了下枕臥在沙發內的南煜沉,男人神色慵懶,袖手旁觀的態度讓他不得不憋著氣重新坐回去。
西子彎腰抽出兩張抽紙遞給余炎浩,「去換件衣服吧,因為我而患上禽流感,我會過意不去。」
余炎浩接過她的衛生紙,不怒反笑,男人用紙巾抹了把臉,食指隔空點了點西子的眉眼,轉身大步流星走出去。
西子默默看著他消失怡盡的背影,她迫不及待走進洗手間,房門被反鎖的剎那,女人眼里翻涌的滾燙落下來,砸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西子覺得她整顆心都在晃。
我們都在尋找將來,回頭卻發現我們都錯在現在。
西子扣下馬桶蓋,擁緊自己蜷縮坐在上面,她想要靠這一刻的平靜來安撫自己的情緒,用這最後的時間去祭奠這份還未萌芽就被扼殺的……
愛情。
對,是愛情。
許久過後。
西子拉開洗手間門出去時,她表情恢復那慣有的漠然,臉上也瞄不出絲毫痕跡。
歐靜沒想到她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見面,「你怎麼在這?」
這話本該是西子來問,身後的南煜沉神色淌過不耐,「還有兩把。」
歐靜回過頭,執起骰盅搖起來,她跟前擺了三打啤酒,听人說南煜沉主動邀她玩骰子,五局零勝的人喝光所有啤酒。
一把都贏不了,那是絕不可能的,歐靜索性答應下來。
南煜沉玩骰子是高手,在他眼里這種游戲就是小兒科,歐靜很快敗下陣來,果然一局都未贏,男人命人用開瓶器把所有啤酒全數開蓋,歐靜臉色驟變。
36瓶,喝下去是要死人的!
有相熟的人替歐靜求情,「煜少,畢竟靜靜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我看還是算了吧。」
南煜沉椎骨枕在沙發上,修長手指把玩著一個鉑金打火機,冰藍色火焰在開開合合間使得男人那張臉看起來越發妖冶誘人。
他薄唇半彎,「我向來喜歡來真的。」
其余人臉色都很難看,歐靜的家世在白水市還算有些地位,包廂里有兩位還是她的世伯,如今只能坐在那里隔山觀虎斗。西子隱約听見兩個陪酒小姐討論說,好像是南煜沉讓人喊歐靜過來玩的,沒覺得她怎麼越矩,居然就把煜少給得罪了?
西子坐在邊上,這樣玩是會弄出人命的。
歐靜不敢真去得罪南煜沉,她心一橫,拿起一瓶啤酒就往嘴里灌,屏幕不知被誰按下暫停鍵,包廂里這會鴉雀無聲,其余人只得眼睜睜看著,大氣都不敢出。
歐靜一口氣灌下5瓶,挨不住這種折磨,栽在地上直接吐了。
南煜沉疊起的雙腿伸直搭在茶幾上,這樣倨傲的動作也能被他做的優雅至極。男人舌尖抵了下嘴角,不緊不慢的語氣倒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還有31瓶,等你喝完了大伙兒才好散了。」他看了下腕表,「可別浪費我睡覺的時間。」
歐靜踉蹌的扶著桌沿爬起來,她拿起啤酒瓶不要命的又灌了兩瓶,喝急酒要比喝緩酒打頭,歐靜胃部疼得翻江倒海,披下來的斜劉海被汗水浸濕凌亂的貼在兩側,她著實喝不下去了。
女人癱坐在地上,一邊作嘔,一邊捂著胃張唇大喘。
這副狼狽的模樣,除了南煜沉,沒人看得下去。
西子挺直腰背,音量適度拔高,「我替她同煜少玩一把。」
所有人轉來目光,南煜沉斜眼睇向她,「玩什麼?」
「就這個。」西子伸出左手按上骰盅。
南煜沉盯著她白皙有力的粉拳,他劃開唇瓣,這次是真的笑了,不同于以往那種卷著戾氣的表情,發自內心的笑起來。
「哪一種?」
「吹牛。」
南煜沉挑挑眉,「要是你輸了怎麼辦?」
「輸了我跟她一人喝一半,如果我贏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放了她?」
西子擺擺頭,要是真能贏,她可不會傻到像小說里善良到無藥可救的白痴女主那樣,輕易花掉這來之不易的一個條件,人都是自私的,她不會隨意泛濫自己的同情心。
南煜沉伸手過來輕握住她下巴,「喝一半那就太便宜你了。」
她發現他鳳目深處有一束耐人尋味的流光逆轉,在昏暗的燈光下,南煜沉瞳孔的顏色由原先的褐色轉為深黑,極為幽暗的色澤,如同敞開黑色翅膀的撒旦,令人望而卻步!
西子揚起臉同他直視,「你想怎麼樣?」
「如果你輸了……」
南煜沉眼里的光彩逐漸切割成塊塊邪惡,許是酒精的作用,他左唇拉開的笑靨這會變得異常……
壞。
西子有些緊張。
他湊近她,在她耳邊呵氣如蘭,「我要你每晚都主動伺候我,跟我說你想我吻你,想我要你。」
呸!
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