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軒道︰「如此,是我冒昧了,我們正在此網博妖魔,適才以為你是那妖蛇手下,故而造成誤會,還望見諒。」
雲吾夢向來心胸寬闊,怎會去計較這點小事,連忙還禮道︰「兄台為民除害,純屬好心,小弟心中只有佩服。」
令狐軒繼續道︰「不過見您身手不凡、內藏仙氣,應當是修道之人,這斬妖除魔之事,我一人難以攻入敵營,不知您可否出手相助。」
雲吾夢初來乍到就遇到這等事,豈有拒絕之理,立馬應允了請求,隨令狐軒入得客棧商議大事。
這客棧外頭也是一片狼藉,牌匾掉落于地,受風吹雨打,早不成了模樣,而客棧內燈火通明,可謂唯一敢亮著燈火的房屋,上百人齊聚大廳之中,個個身帶兵刃,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令狐軒走到眾人中央道︰「各位,我們在此地干等了一晚,也不見那「三尾火蛇」出沒,看來,為今之計,只有棄守為攻,去這妖孽洞府,將其斬于劍下。」
眾人齊呼︰「斬殺妖蛇、斬殺妖蛇。」
「一切听從涔沄派調遣。」
「正道大昌、邪道必亡。」
「令狐少俠,將來涔沄派的領軍人物啊。」
听歡呼聲,可見涔沄派在江湖中地位之高,以及令狐軒在眾人之中的威望。
雲吾夢只知道要去除妖,但究竟為何除妖,那妖怪何模樣確渾然不知,問道令狐軒的一個師弟︰「咱們這要去除什麼妖?」
那小師弟答道︰「這里之所以如此冷清,皆因此地有一妖孽,名為三尾火蛇,數十丈長、重達千斤,輕抖山崩、微移地裂,還能噴出火焰,燒盡萬物,在這龍翔鎮肆虐,不得已之下,才請得我涔沄派出手。」
雲吾夢猛然點頭,自言道︰「原來是擾世的妖孽,該除。」
令狐軒示意眾人靜一靜,續而指著雲吾夢道︰「這位少俠功力不凡,此去,咱們需兵分兩路,前後包抄,後路則由我帶領半數人馬斷其退路,但前路還望雲少俠領軍,直搗黃龍。」
雲吾夢既然答應除妖,自不會管在何方位,只管點頭。
令狐軒道︰「對了,少俠,還不知您的名號。」
雲吾夢在下邊朗聲道︰「在下雲吾夢。」
場面一陣喧嘩,有人不禁笑道︰「雲吾夢,好溫柔的名字,該不會劍法也很溫柔吧。」
雲吾夢呵呵傻笑,他雖知道這名字卻有點像女孩,但要得是那名字的意思,可不是叫著霸氣、好听,若真要霸氣,還不如叫雲滅天、雲誅神呢。
令狐軒厲聲道︰「好了,今晚之事,危險重重,不得兒戲,這位少年適才不費吹灰之力便令十名刀斧手摔倒在地,並將兵刃折斷。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不可在笑。」
眾人一听,均是驚訝,不敢想象這溫柔少年竟有如此本事,不禁多看了他幾眼。
而後,雲吾夢與令狐軒分路出發,這些江湖人士早已打探出三尾火蛇便匿藏在鎮東三十里開外的「兩洞山」之中,此山為一個巨大的洞穴,分為前後兩個洞口,洞內一片漆黑,多毒蟲猛獸,稍不注意,便會命喪洞中。
但今次有涔沄派相助,這些江湖人士如有神助,半數跟著令狐軒,半數跟著雲吾夢,數十個火把燃燃飄起,仿佛是草原上的幽靈,浩浩蕩蕩的朝兩洞山出發。
三十里路,並不很遠,眾人不多時已來到兩洞山前,只見前方是一座高約數百丈的大山,山前有一偌大入口,有點像嘴巴,好似要吞掉進入山洞的所有生物。
夜色朦朧,月光在今晚顯得特別暗淡,荒涼無聲的山面,令人心驚膽戰的冷意,使眾人捏緊了拳頭,雲吾夢提起勇氣,領著眾人進入洞中。
這洞穴入口雖大,但洞內婉轉連綿,稍不留神,便會迷失方向。道路陰暗潮濕,腳易生滑,稍不注意便會跌倒在地,還時有毒蛇出沒。若非聚集了幾十號江湖人物,只怕誰也不敢單槍匹馬殺進去。
雲吾夢提醒道︰「大家兩人牽手,組為一對,後方的人緊跟前方的人,千萬不可走丟,還有,小心腳下毒蛇。」
他話剛一說完,只听「啊」的聲音響起,雲吾夢連忙取出青鋒劍,一劍刺出,血液四濺,眾人望去時,一條長蛇已成兩半,但被咬之人再無聲息。
雲吾夢嘆了口氣,慢慢麻下他的雙眼,續而道︰「大伙別慌,這里的蛇類雖然狠毒,但我們手有兵刃、腦有智慧,難道還斗不過區區下等小蛇?大家只需步步為營,見長狀物體,便動手刺殺,相信這些毒蛇難靠近我們。」
這一句話總算振奮人心,大伙暗暗點頭,又繼續朝前而行,此時,大家不敢多說話,全神貫注腳下,深害怕一個不注意就被毒蛇親吻,命喪黃泉。
山洞內一片寂靜,洞窟回音連連,不知何處傳來的細微滴水聲在此時猶如勾魂鑼鼓,既響亮又懾人心魂,給眾人一股壓抑感,膽子小的已是雙腿發軟、淚眶打轉。
雲吾夢一步步沖鋒在前,那雙凌厲的雙眼緊盯前方,身體不自覺的燃起一股熱氣,正是仙氣內息因地勢而產生護主之氣,他所修煉的《元夢決》當真了不得。
在雲吾夢的帶領下,上百只毒蛇死在眾人之手,無一人傷亡,一時間,氣勢如虹,心中的懼怕已漸漸流失。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走了有些距離,但確遲遲不見大的溶洞,要知道,那三尾火蛇碩大無比,這些小小路道豈能容它通過?
雲吾夢此時心里也沒個底,不知道這崎嶇十八彎的洞路何時才是終點,前方還有何危險?若失手讓跟隨自己的數十號人物挨個倒下?又拿什麼向令狐軒交代?
正遐想著,突听一人道︰「咦,那是什麼?」那人高舉火把,往那邊瞧去,只見一團黑影正在蠢蠢蠕動。
雲吾夢在凌仙福地待了五年,那里的森林飛禽走獸、應有盡有,他早與森林打成一片,深知某些夜習性動物可見不得光,連忙阻止道︰「住手。」
可惜,為時晚矣,那團黑影張開翅膀,嘶啞咧嘴的模樣直嚇得眾人膽戰心驚。而後,它這一動直帶動身旁成群的黑影,齊刷刷展開翅膀,對著人群亂飛亂撞。這些都是黑夜的行者蝙蝠。
但這些蝙蝠有別于普通蝙蝠,牙齒尖如錐刺、胸肉發達健壯,口中還能吐出絲絲火苗,雖然火力不大,但聚眾便是力量,燒的眾人苦海連天。
更可怕的是,此時群蛇出動,似有計劃的配合這些火蝙蝠對侵略者展開圍剿,眾人哪還有反手之力?只能揮動兵刃自保。這洞中狹窄,眾人受驚而慌,亂揮刀劍,不僅沒能傷到蝙蝠與毒蛇,反倒砍傷不少自己人。
雲吾夢倒是處變不驚,已斬殺數十只火蝙蝠,為保眾人安危,提出仙氣內息,青鋒劍劍氣泛光,如彩如霞,黑暗的洞中突生一片明亮。
蝙蝠們哪經得住艷光照耀,均閉上雙目,雲吾夢趁此機會,輕踏岩壁、游牆舞劍,幾個旋轉下,消滅半數蝙蝠,剩下的展翅而逃。
無蝙蝠所擾,眾人可安心斬蛇,加上自保心切,頃刻間便將毒蛇趕走。
但此時,雲吾夢所率領的群眾余下只有十五人,而且個個身負刀傷、苟延饞喘,繼續走下去也不知能活下幾個。
雲吾夢道︰「諸位,依我之見,不如先退出洞穴,咱們另想他法。」
可這十五人個個臉掛堅強,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樣子,連連搖頭,厲聲道︰「誓殺妖蛇、還我太平。」
雲吾夢看到這些江湖志士個個慷慨求死,只求一方安寧,心中不由得一陣佩服,暗想︰「雲爺爺還叮囑我人世無情、世事風涼,看來人間自有真情在。」
既然士氣已達頂點,雲吾夢只好破釜沉舟,拿著泛發劍光的青鋒劍,領著剩余的十五人霸氣向前,那份熊熊燃燒的氣勢、劃破黑暗的劍氣,令群蛇再不敢出動。
終于,雲吾夢听到水聲變大,嘩嘩作響,破穿一道石牆,踏入這兩洞山的山月復之中。
只見此溶洞遼闊寬敞,洞高百丈,流水飛濺、小溪涌聚,四周細小的岩壁孔流出清涼溪水,百條溝匯聚于中央的靜潭之中,氣勢雖不磅礡,確自有一副詩情畫意。最奇妙的是洞頂處有一面巨大皓玉,在這暗無天日的溶洞泛起一層幽若的光茫。
雲吾夢自言道︰「好優雅的幻境,這里真的有妖魔嗎?」
有人提醒道︰「看似安全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危險的地方,可不能被這表面的寧靜給忽悠了。」
又有人狂妄道︰「三尾火蛇,給我出來,老子今天要滅了你的洞穴,挖出你的心、掏出你的膽。」
忽然間,地動山搖,溶洞中落下無數細小的石子,雲吾夢連忙將青鋒劍深刺地里才穩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