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軒彎腰道歉,歉然道︰「抱歉,是我唐突了,不過,這房間空無一人,敢問琦兒在哪?」
藍芳芳嫣然一笑,並不作答,反而看向雲吾夢,道︰「雲公子,有個人等你很久了,你去吧!」
雲吾夢疑問道︰「有人等我?我又沒來過苗疆,還有人會等我?」
藍芳芳拿出一個包裹,道︰「打開你便知道,我只告訴你,她在一樓‘地字房’」
雲吾夢接過包裹,剛一打開,便聞到熟悉的味道,觸到親切的感覺,某一扭頭,便朝樓下奔去,那包裹里是件衣服,是當初與思馨分開後,送給思馨的外套。
令狐軒露出疑色,剛想叫喊雲吾夢,藍芳芳便道︰「令狐公子,隨他去好了,人都有自己想見的人,不是嗎?」說完便將門關上。
令狐軒自持有自個坐鎮此地,不怕雲吾夢出事,追問道︰「藍姑娘,還請明示琦兒姑娘的下落。」
藍芳芳並不著急,拿出一壺酒,兩個杯子,道︰「**一刻值千金,不如你我喝上一兩杯,在談琦兒的事,不過那時,可不知你還想不想談?」
藍芳芳邊說邊拿著酒靠近令狐軒,胸口不知何時,露出,極具誘人。
令狐軒頓覺一股幽蘭之氣飄來,清香自然,這是一向循規蹈矩的修仙之人絕沒聞過的妖媚女兒香,一時心下蕩然,猛的推開藍芳芳,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
此刻已是子時,月華如水,灑在令狐軒身上,透徹心靈,耀亮發根,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今日竟有些懸崖勒馬、把持不住。
「吱嘎、嘰。」藍芳芳又走到令狐軒身邊,將窗戶關上,笑道︰「令狐公子莫要害羞,這溫柔鄉自古便是英雄冢,喝上兩杯,小女子又不會干些什麼。」
芳香又噴了過來,令狐軒呼吸加重,頓覺今日反應太過反常,不敢在受誘惑,一巴掌朝藍芳芳打去,酒杯酒壺「嗙」的落在地上。
令狐軒道︰「你們便是如此勾引人的嗎?不知自愛。」
藍芳芳眼閃怒色,隨即卻是一笑,道︰「我們不知自愛?我們不過是讓你們男人喝酒罷了,可是接下去便是你們男人遐想非非,逼著我們做事,甘願為我們牛馬,這怪得了誰,還不是怪你們男子沒個好人,有了老婆還四處尋花問柳。有誰又去關心過那些在家守活寡的女人。」
令狐軒突然發覺這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女子竟生出一股怨氣,似乎所有男人在她眼里都不是好人。
藍芳芳又道︰「你們男人三妻四妾就可以,我們女人便只能縫縫衣裳、帶帶小孩,從此虛度年華,等人老珠黃,就受你們閑氣。真愛,什麼叫真愛?問天地,何為愛,又為何愛?」
令狐軒縱然道法出眾,但兒女之事,他確一竅不通,只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是自古以來不成文的規章制度,而女人嫁人後,只有一件事,相夫教子。
藍芳芳繼續道︰「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你愛過人嗎?你有過愛嗎?大不了就是意志力很堅強的蠢人。」
令狐軒一生求仙問道,從未經歷談情說愛,但確反問道︰「那你呢?」
藍芳芳似乎不相信男人,但確也沒有愛過人,或者說,她不願意去愛,這回輪到她被問倒。
令狐軒接著道︰「男女之間的制度是古人傳下,而情愛之事,因人而異,我也不能回答,但是你們引誘在先,這便是你們的不對。」
藍芳芳微微一笑,道︰「那這麼說,要是你們男子引誘我們在先,後來我們死纏爛打愛上你們男子,確也是你們男子的不對?」
令狐軒說話往往以男子角度出發,藍芳芳以女人的角度發問時,他自然無以為答。
藍芳芳笑道︰「我真傻,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到了危險時刻,難道還指望你保護我不成。算了,不跟你扯那些,引誘不了你是我沒本事,但你去看看那些已成家立室,為弟弟找說法的那些人,現在是什麼嘴臉。」
她這顯然是在說雄鷹門門主趙丁,令狐軒搶出門外,往下望去。
只見這時的趙丁與他的十幾名弟子都生活在酒池肉林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滿面春風,哪里還有半分尋仇的氣息。
而他們所說對話更是不堪入耳,趙丁道︰「你叫琪兒?你也叫棋兒?哈哈,我喜歡、我喜歡。在把我弟弟的琦兒叫來,咱們來個四人天堂,豈不快哉,哈哈哈哈。」
女子們道︰「我們可不敢,萬一你老婆來尋事我們可擔當不起,而且咱們賣藝不賣身。」
趙丁道︰「什麼賣藝不賣身,我有錢、有錢,家里的黃臉婆休了就是,把你們娶回去,好不好。」
令狐軒听得勃然大怒,右手一拍,將門框碎之。
藍芳芳在身後笑道︰「怎麼,這就是你們男人的意志力,對愛情的堅貞,可真夠堅的啊!」
令狐軒猶如身在大海的船只,對世間情愛已沒了準則,朝東朝西似乎都一樣……什麼正道,什麼名門,到頭來還不是抵不了誘惑,心魔出竅,露出本性。
雲吾夢一路狂奔,來到一樓地字號房間,心里忐忑不安,大出口氣,將房門推開。
這里邊黑燈瞎火,竟無光亮,只好模著進去,可剛沒走兩步,便被一人畔倒在地,一把涼颼颼的東西架在他脖子前。
雲吾夢暗想︰「糟了,中計了。」
「呆子,你怎麼連看都不看清里邊狀況就進來了,我教你的江湖經驗都全忘了?」
這聲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雲吾夢只覺冬天被融化,寒冷搬到夏天,四季復蘇春意,驚叫道︰「馨妹。」
油燈被點燃,照亮倩影,影中人帶著微笑,甜蜜昂揚,與第一次相見時一樣,有點邪惡,又有點美麗,可不正是思馨。
亮屋二人,紅燭暖影。
眼前的情絲化為一版祥雲,為分離哭泣、為重合燦爛。
一屋子的想念,滿是辛酸、寂寞、牽掛。
雲吾夢撲上前去,一把摟住她,道︰「可見到你了。」
這一別重逢,雲吾夢心中滿是掛念,特別是山上遇到沐若水,在九幽知道五年前事情真相後,更加想念思馨,只覺得,天地之大,只有思馨能夠給他信任,能夠同舟共濟。
思馨笑道︰「我還以為你忘記我這個朋友了。」
雲吾夢扒著她肩膀道︰「沒有呢,我找了你好久,就是不見你人。」
思馨頭擺一旁,道︰「切,誰知道。」
雲吾夢急道︰「我說的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問問那些街坊啊。」
思馨斜著頭,算算時間,道︰「好啦,現下子時一刻,算你沒有失約。」
雲吾夢嘿嘿一笑,一雙眼楮緊盯著思馨,似乎要把她看透一般。
思馨始終是個女孩,有些不好意思,轉移道︰「你去汨山三個月,有收獲嗎?」
雲吾夢傻傻的回道︰「有,有。」但眼神確始終不離思馨半分,越看越接近,臉與臉幾乎要挨上了。
思馨吞吞口水,一張臉通紅,呼吸加速,能明顯的听到心跳聲,腦中千思萬想︰「他要干嘛?這才離開三個月,他怎麼變得這麼‘流氓’。」
但是她確沒有推開雲吾夢,到底是她緊張了,還是沒想過要推開呢。
雲吾夢眼神痴呆,一副傻痴痴的樣子,眼眸里映出思馨的玉臉,一心只想深吻這個女孩。
牆壁上的影子越來越近,快變得如膠似漆,永遠也難分離。
嘴唇只有兩指距離,雙方的呼吸打在對方臉上,一邊是幽香、一邊是粗氣。
「哎呀,糟了。」思馨突然大叫,朝雲吾夢脖子上一針插去,使其神醒退後。
雲吾夢眼神恢復了動態,臉龐現出驚慌的表情,大口喘氣,大量滴汗,歉仄道︰「馨妹,對不起啊,我、我不知道怎麼搞得,竟然好想……親你。」
思馨臉紅轉身,不去面對他,只道︰「不、不怪你。」
原來琴雨軒彌漫的香氣是獨有的「**之死」,乃蕃幽堂誘人妙藥,只要是自己心儀的對象站在面前,便會十分想吻她、親她,甚至佔有她。當然對于一些見女人就喜歡的男人,那更是催情聖藥,比如雄鷹門門主趙丁。
不過對于本身意志力堅定,內心君子坦蕩之人而言,此藥只能稍亂心神,並無效用,好比藍芳芳誘惑失敗的對象,令狐軒。
雲吾夢適才被思馨一刺,解了毒,慢慢站起身來,回想適才的事,還是心有愧意,道︰「馨妹,我真不是故意的。」
思馨當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想到「**之死」是要對心儀之人才會崩起,便羞得滿面殷紅。
雲吾夢又道︰「馨妹,你別背對著我呀,我不是把你嚇著了吧!」
思馨整理心神,拍拍紅臉,轉過身去,強笑道︰「我會被你嚇著,只是看你竟來這玩,懷疑你的動機。」
雲吾夢自不是來此尋歡作樂,解釋道︰「我是為了別的原因進來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思馨對他為何進來,一清二楚,這麼問只是轉移話題,想了想,道︰「你可別動歪腦筋,這琴雨軒喝酒而死的不在少數,傾家蕩產的不在少數,妻離子散的也不在少數,但沒有一個人能跟我們姐妹圓房的。」
思馨這麼一說,倒勾起了雲吾夢的疑問,道︰「你的姐妹,你是這琴雨軒的?難道這是蕃幽堂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