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邪煞之物融合成為黑煞葡萄酒之後,互補不足,成為邪道補酒,喝一蠱便能摒除雜物,喝三蠱,就能提升魔煞內息,喝的越多,好處越多。
雲吾夢喝了四壇之多,而他之所以不覺難受、腥臭、醉人,是因為他體內具有渾沌內丹的關系,這會酒效襲來,慢慢侵入骨髓,擴漲內息,進行一次改革般的洗禮,因而黑煙出體。一個時辰後,酒效施完,可不知他能獲益多少。
雲吾夢始終盯著那山壁招式,一招一式在腦海重復閃現,看一招便記下一招,就如過目不忘一般,不消半刻功夫,七十二招已記于腦海。
其實,這也全靠渾沌所致,魔羅噬天這等至邪之術對它而言,可是上等補品,就如同《冥宗本卷》一般,潛意識里逼迫雲吾夢強記。
突然間,旭日臉色驚變,盡透駭色,三兩步移位于雲吾夢身前,單手掐他手腕,兩人的黑煞之氣纏綿一起,層層嗆然,滾滾翻疊。
眾人不明所以,均看了過去,但誰也不敢靠近,只是二人被黑氣籠罩,無法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雲吾夢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四周安靜下來,再也听不到聲音,仿佛進入禁閉空間,黑暗無邊無際。
突然,他听到身後一陣怒吼︰「何人闖入此地,滾。」
他回頭瞻望,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看到六只腥紅粗壯的長足,指尖特別尖利,雖不見其人,但雲吾夢很肯定聲音是從那兒發出的。
「本座沒有看錯,果然是渾沌。」
這聲音很豪邁,雲吾夢一耳便听出,那是旭日,轉頭望去,只見旭日就站在他面前,兩人相隔約十丈,如同站在深淵,可見可及但偏偏不可觸。
雲吾夢疑問道︰「教主,這是哪?」
旭日道︰「這是你的腦海。」
原來,在掐住雲吾夢左手的一刻,旭日神魂出竅,進入腦海,便是為了看看那若隱若現的渾沌。
還未等雲吾夢回話,渾沌便道︰「既知是吾的地盤,還不出去。」但轉念一想,驚訝道︰「不對,你怎能看得到吾?你也不可能神魂出竅,難道說……」
旭日挺直而立,雖然看到渾沌的六只血爪,但依舊昂首挺胸,不露怕色,道︰「不錯,我也懷有四大凶獸的內丹,名為‘饕餮’。」
渾沌的六爪前進一步,但在黑暗之中,確看不到距離拉近,只听它道︰「原來它也找到宿主了,那你來找吾作甚?」
旭日道︰「本座只是來確認確認,無意打擾,你的主人與我是同一陣線,他懷有渾沌內丹,本座很高興。」
渾沌哼了一聲,道︰「那便速速退去,別讓吾在看到你。」那六只血爪慢慢褪色,漸漸消失,只是在黑暗中,不知是血爪自己消失,還是黑暗吞噬了血爪。
雲吾夢這時道︰「教主,你真的也懷有上古凶獸內丹?」
旭日道︰「是的,正因為如此,我才能練就各項邪法術術。」
旭日之所以能在三十多歲便修煉《冥宗本卷》、邪咒•魔羅噬天幾乎大半功勞要歸于他體內的饕餮內丹,加上他天資聰穎,年至而立,便能與古清這等修道百年的老者相抗衡。
而且他還知道饕餮內丹對他的幫助是多麼的大,故而看到雲吾夢體內也有同為上古四大凶獸之一的渾沌內丹,如獲至寶,立馬上前探尋,利用饕餮神魂出竅,一查究竟。
雲吾夢自也是沒想到旭日也身懷上古凶獸內丹,而且也不知道內丹有那麼大的功效,當下道︰「教主,我非存心隱瞞,只是沒想到……」
不等他說完,旭日擺手道︰「這上古內丹本就非常物,在整個眾神教之中,也只有冷凡揚知道本座身懷上古內丹,你不說也是人之常情。」
雲吾夢道︰「那這麼說,這是我們的秘密?」
旭日道︰「不錯,若大家以為本座因身懷上古內丹才能平步青雲,技壓一方的話,對我教並非好事,只會降低眾人練邪修煞的積極性,畢竟夕日那麼多位教主,也有不少是憑借自身天分與努力而修煉有道的。」
雲吾夢點頭道︰「教主用心良苦,真是眾神教之福,但是我想請問教主,咱們眾神教立教為了什麼?」
旭日義正言辭,目不瞬移的回道︰「為了百姓,為了蒼生,為了天下安定。」
雲吾夢听得有些詫異,在他眼中,只看到涔沄派為百姓、蒼生而勞累,但眾神教確處處與正道作對,甚至犧牲無辜百姓,不禁問道︰「可是教主,教眾所作所為你知道嗎?其實我看涔沄派也是為百姓,為蒼生,為什麼咱們不聯手?」
旭日垂眼思量,道︰「涔沄派雖然為民,但做事太過迂腐,不是我邪道不願與他們聯手,而是他們不齒與我們苟同。」
雲吾夢想了想,道︰「因為教眾兄弟喜歡濫殺無辜,他們又怎麼願意與咱們同謀呢?」
旭日哈哈一笑,笑的很無奈,但豪邁之氣絲毫未減,道︰「你可知道,有多少所謂的正道在欺壓百姓,你可又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雲吾夢自是不知,眾神教外表看來行事邪惡,核心人員又盡修旁門左道,有時候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暗施卑鄙伎倆,濫殺無辜。
但是他們所作所為都是為民著想,雖然有時候為了某種目的而不得已做些有違人道的事,但也是出于無奈,加上教中兄弟來自三教九流,行事魯莽暴躁,亦殺戮,亦殘忍,為正道所不容,惹得真正的正道之士深惡痛絕。
而且一些所謂的正道因眾神教拯救百姓而觸及他們的利益,故而打著消滅惡邪的旗號,歸附涔沄派、楓極門、玄靈寺庇佑之下,外表看來憂國憂民,與邪道舍命相拼,實則不過是利用涔沄派他們,鏟除畔腳石,維持他們的利益。
幾千年來,久而久之,與涔沄派同仇敵愾的便成了正道之士,而與眾神教同流合污的便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道,正邪由此而生,恩恩怨怨,風風雨雨,已有千年歷史,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雙方見面,如天敵相遇,必然拼個你死我活。
說起來,也不過是雙方理念不同,其實都只是為民著想,真正的害人元凶,應是那些真小人、偽君子。
而眾神教之所以安心要滅了正道,一是因為雙方矛盾已達不可緩解,沒有談判的地步,二是因為正道滅亡,邪道便能做正,到時一方說了算,那些人皮狼心、道貌岸然之輩自然沒了依靠,到時,正邪統一,天下自可太平。
只是這統一之路並不好走,而且統一過後,一家獨大,憂患亦在不少。
雲吾夢對人世間的爾虞我詐還顯得有些單純,旭日說那麼多他並不能盡明其意,最後旭日道︰「好了,不久留你腦海,外邊人可不知道咱們發生了什麼事。」
而後,旭日身影如飛一般消失,雲吾夢突覺黑暗化為黑氣,蒸騰翻舞,圍繞四周,漸漸的,那些黑氣淡化,只有絲絲黑煙外冒,他終看清周遭,原來已在頃刻間回到了現實。
旭日早已松離雲吾夢手腕,笑道︰「雲兄弟,這幾日就留在洞中,好好觀賞壁上招式吧,我有信心,三日之內,你便能背熟它,而且永不會忘記。」
「哈哈哈哈。」留下這一席話,便帶著豪放的笑容走出洞中,以他今日的心情而看,他自是十分高興,教中多了一個奇人,或許滅正昌世的關鍵便在往後幾年。
思馨緊張的拉著雲吾夢手,道︰「將才怎麼了,你和教主黏在一起,黑煙濃濃,還以為你的身份被看破了。」
雲吾夢听旭日一席話後,多少有點感悟,只覺得做人不易,和平的代價是被血骨堆積而成,本來心中不分正邪的他,這會更對邪道有了改觀,笑道︰「身份怎會被看破,我可不就是蕃幽堂的人嗎?」
思馨呆望著他,打他一掌,小聲道︰「呆子,你涔沄派怎麼辦,還有你的若水。」
雲吾夢揉了揉胸口,道︰「你又來了,人家沐姑娘跟我清清白白,到你口中好似我兩有什麼。其實將才教主侵入我腦海,對我說了很多,我才明白,眾神教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思馨淡淡的道︰「看來你是被說服了,算了,教主也沒騙你,我眾神教本來就不易,什麼涔沄派,到危難之時,還不是一個嘴臉,一樣的濫殺無辜,一樣的都是邪魔外道,無恥小人,卑鄙、陰險、狡猾、毒辣、奸詐……」
她越罵越起勁,後來漸漸變成髒話,也不知道涔沄派什麼時候把她得罪了。
雲吾夢打斷道︰「別別別,我又不是對涔沄派深惡痛絕,在我看來,其實涔沄派大多都是扶危為民的修仙正士,只是與你們理念有些出入,他們是寧縱勿枉,你們是寧枉勿縱,其實也都是為了百姓。」
思馨一听,諷刺道︰「好啊,涔沄派的若水妹妹最可愛了,你回去啊,你是好人,小女子是壞人,可不敢妨礙雲大俠扶危濟貧。」
論到口舌,雲吾夢只好閉嘴,苦笑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