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冰亂舞,眩光綻耀,點點冰屑如雪花飄落,既美麗又含蓄。
少年劍客,負劍而立,長長衣袍任風拂吹鼓,既帥氣又迷人。
雲吾夢就那樣負手站立,好似矯首昂視、孤傲不群的神人一般,所有的睥睨在此刻看來,都沒有他那冷漠的表情更加欺霜傲雪。
鄒承霄倒地落敗,自知不是敵手,深深被雲吾夢高超的劍法,深厚的內息所折服,在那兒一言不發。
「好身手。」天玄殿略帶不滿的夸贊道︰「涔沄派真是好不得了,隨意教個外人,僅用半成實力便能在我楓極門耀武揚威。」
雲吾夢之所以手下相讓倒不是為了展現實力,而是想到初到楓極門,禮貌為先,這下可好,弄巧成拙,連忙解釋道︰「前輩莫要誤會,晚輩學識淺薄,難及貴派萬一,此次前來,只為涔沄派宗劍長老一事而來,還望前輩不舍相告其行蹤。」
那人哼了聲,道︰「他的確在本派。」
找到人便好,雲吾夢喜笑道︰「既如此,還望前輩讓我一見。」
那人厲聲道︰「一見?他殺人滅門、罪大惡極,你還妄想一見?我還未問責你涔沄派呢。」
「啊。」雲吾夢如入霧中,問道︰「宗劍長老心地慈軟,怎會做出那等惡事,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那人到此時仍未從天玄殿出現,一直用高深的內息與他交談︰「你涔沄派上梁不正,下梁如何不歪,江南公孫、上官兩大世家慘遭不幸,公孫世家更是滿門掠殺、盡皆遇害。」
雲吾夢這下明白了,原來她所說的便是一年前公孫世家所發生的事,解釋道︰「前輩可能有所誤會,上官、公孫兩家中了眾神教奸計,誤信五神靈玉真假,相互殘斗,後由宗劍長老出面調解,結果在眾神教靈嬌兒奸計之下,導致涔沄派數名弟子喪命,公孫、上官兩家通通死于‘腐心蝕髒散’之下,更被七邪獸王吞入肚中為食。」
這一番解釋于當初情形基本無二,但那人確不肯輕信,反駁道︰「你的說法與莫俊之無二,想必是串通好的吧!那我問你,你可有證人?證據?按照你的說法,尸首被七邪獸王吞食,死無對證,隨便怎麼說都行,我倒覺得,是你涔沄派編造謊言,毀尸滅跡。」
雲吾夢心中一震,他萬沒想到,修道大派楓極門如此不講道理,抱拳道︰「前輩,晚輩句句屬實,絕無虛構,當初之事,亦有其余幾名涔沄弟子作證。」
那人冷笑一聲,道︰「反正是你們的人,當然向著你們,想不到天下第一修仙大派竟會做出這等惡事。好,我就讓你心服口服,讓上官家後人與你對峙對峙。」
這時,從殿內走出一少年人來,衣著鮮亮,吊墜滿腰,一看就是有錢的公子哥。而他眉宇間確有幾分上官世家主人上官星倉的神色。
雲吾夢心中暗驚,當初公孫、上官兩家之人已盡皆斃命,怎又無端端冒出一個上官後人來?
其實,說來也是上官家命不完絕,當初上官家只是領人到公孫家談判,尚有少部分人留于家中,恰好他的小兒子‘上官浩’留守家中,幸而逃過一劫,只是他為何將矛頭指向涔沄派,就不得而知了。
上官浩步履微慢,臉帶怒光,怒道︰「狗賊,妄我上官世家對你涔沄派俯首膜拜,想不到你們倒行逆施,為了五神靈玉,做出人神共憤之事。好在上天垂憐,留下我上官浩揭露你們所做之惡行。」
雲吾夢見他怒火攻心,怨恨難平,心恨之意,且真不假,不禁問道︰「上官兄,你怎能顛倒是非,混淆黑白,我涔沄派何時做過那等惡事?」
上官浩面如嚴霜,啐聲道︰「好,我問你,那腐心蝕髒散可是因為你們而釋放出來的?」
雲吾夢回想當日的確是莫俊之將假的五神靈玉一掌拍碎,腐心蝕髒散才流空釋毒,點頭解釋道︰「雖然是因我們而令毒藥生效,但……」
他話沒說完,上官浩擺手道︰「我再問你,當初你與一個姓沐的姑娘是否也被吞進巨獸肚中?」
雲吾夢面對不可否認的事實,只好點頭,續而解釋道︰「雖然我與若水被吞進肚中,但也是九死一生。」
「不必多做解釋了。」上官浩斬釘截鐵的道︰「毒是你們放的,獸也是你們培養的,都是障眼法罷了,目的便是為了將真的五神靈玉佔為己有。」
雲吾夢面色大變,道︰「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象那樣……」
「呵呵,你們涔沄派真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啊,上官家的一塊、九天頂的一塊,加上涔沄派原有的一塊,三塊五神靈玉都被你們找齊了,成仙入聖,指日可待了吧!」這回的譏諷聲由天玄殿傳來,看來她已深信上官浩所言。
雖然當初五神靈玉一分為三,有一塊的確流傳江湖,但另一塊卻是在雲吾夢手中,而今涔沄派獨得三塊五神靈玉,其中奧妙,連雲吾夢都不知緣由,其他人更是見驥一毛、只解局部。在外人看來,這個冤枉事情,便順理成章的套在涔沄派身上。
雲吾夢現今百辭莫辯,最後只得逼問道︰「那敢問上官兄是親眼看見我涔沄派奪得五神靈玉?殘殺上官、公孫兩家的嗎?」
上官浩微一愣神,眼神左瞧右望,深呼口氣,厲聲道︰「不錯,的確是我親眼所見。」
這個回答,大大出乎雲吾夢預料之外,腦中一片空白,眼楮睜得老大,他著實想不通,為什麼這個上官浩會撒如此一個彌天大謊。
但最可氣的是,身為正道翹楚的楓極門也深信不疑。
「不必狡辯了,我等也不會毫無根據扣押宗劍長老,我們前往公孫世家看過,雖然那里已是一片瓦礫,但確掩藏不了諸多霸道正氣的劍痕,那是屬于宗劍長老隨身兵器四玄仙劍的特殊劍痕,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在那大肆屠殺過。」
這次聲音是從一旁傳來,只見三個人並肩而行,說話的正是中間那位身著火紅道袍的真火長老。
而身旁兩位,左邊那位身著紫色道袍,年近中旬,胡須略長,正是天雷長老,擅長雷系法術。
右邊那位身著黃色道袍,兩鬢斑白,魁梧沉重,雖然年邁,確不失男性陽剛,正是黃土長老,擅長土系法術。
三人走到天玄殿門口,齊齊低頭,請道︰「參見掌門。」
「掌門?掌門是女的?」這是雲吾夢腦中立閃的想法。
續而,三人轉過頭來,天雷長老低聲對真火長老道︰「這就是那位勝你的少年嗎?果然出類拔萃,難怪你也會落敗。」
真火長老一聲冷哼,道︰「他那日只是僥幸獲勝。」
「哎,輸了就是輸了,何必找什麼借口,江山代有才人出,人家力挫玄靈寺、天仙宮,就連本家涔沄派也討不了便宜,你也沒什麼覺得丟臉的。」黃土長老年事頗高,見識不凡,將事情看得真真切切,直言不諱,令真火長老無以為駁。
鄒承霄似乎授業于這幾位長老,見他們來之,走到身前,帶著愧色,低首道︰「弟子參見三位長老。弟子不才,有負長老盛名,請求責罰。」
黃土長老呵呵笑道︰「連真火長老都拿他沒辦法,你自然不是對手,雖然你受我們五人栽培,但修仙問道之事,在于循序漸進,一時成敗,何以定論往後成就,莫要放在心上。」
鄒承霄經此一說,更加覺得不好意思,只是微微點頭,便站于一旁。
雲吾夢眼見真火長老、黃土長老、天雷長老賁臨,上官浩又在一旁指指點點,還有掌門位列天玄殿內,只覺大事不妙,情況有變,心下竟生出一絲駭意。
果不其然,那楓極門掌門冷道︰「黃土長老說的是,真火長老一人難敵後生,只怕得合三位長老之力,才能將其拿下,振我派威。」
真火長老向黃土長老看了一眼,黃土長老略微點頭道︰「既能連敗正道高手,老道自是要見識見識。」
天雷長老也道︰「我也有此意,看看涔沄派是否又出了個博學冠天之才。」
真火長老精神大振,道︰「好,那咱們便以不齊全的‘五靈法陣’會會當世人才。」
話畢,三位長老身形瞬閃,離雲吾夢不過三丈距離。
雲吾夢拒戰道︰「三位長老,當世無敵,晚輩豈敢與之動手。晚輩不過想見宗劍長老一面,當面問清事情緣由,若貴派不信涔沄派為無辜,大可雙方對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豈不更好?」
真火長老已祭出紅色拂塵,火光冉冉,舉若燎天,哼道︰「一事歸一事,莫俊之的事自然要問罪涔沄派,但九天頂你袒護邪道又是另外一事,咱們慢慢算賬,接招吧!」
真火長老首當其沖,真火奪人,三串「三昧真火」滾滾疊來。
雲吾夢展身後退,深知此戰避免不了,只得祭出馨雲劍,全力對之。
三位長老各站一方,紫、黃、紅三色交織交錯,飄渺並行,各自言道︰「火神佑生,憐我世人,天道酬勤,卷卷舞舞,五行之門,火開。」「雷神佑生,憐我世人,天道酬勤,卷卷舞舞,五行之門,雷開。」「山神佑生,憐我世人,天道酬勤,卷卷舞舞,五行之門,土開。」
三人念完後,又齊聲道︰「三門齊開,五靈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