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吾夢望著喜氣融融的古清,低聲道︰「師叔。」
古清、仙霞子同聲一笑,對他們而言,雖然古揚還沒正式收雲吾夢為弟子,但他們心中,已將雲吾夢定為自己的師佷。
笑聲過後,古清進入正題︰「對了,師兄博才多藝,奇門遁甲之術略有所及,雖然你知道他身在何處,但不仔細找找,是進不去的。」
雲吾夢回想起初雲爺爺將他送出凌仙福地時,他本欲找地方進去,可惜四面無路,加之風雪濃烈,才不得不跪恩離去,經古清提醒,還真把他難住了。
古清看他面露難色,道︰「也不用這麼悲哀,師兄只是略通奇門遁甲之術,我與他是師兄弟,也知道他這門術法的共通性,你只要記住盡頭便是開端,開端過後便是盡頭,便能進去了。由于師兄為二十年前的事深深自責,絕不會見涔沄派任何一人,你只能孤身行事,一切靠你自己,小心。」
算起來,雲吾夢也有一年多未見雲爺爺了,還有那可愛的小狐狸海兒。若非那結界隔世,不然他早就回去了,這回既然知道破解之法,當即點頭道︰「師叔請放心,我去去便回。」
古清點頭道︰「好,時日不早,你休息一晚再走不遲。」
雲吾夢點點頭,隨即退下。
出了乾坤殿,但見繁霞匝地,燦若雲錦,心中一陣舒爽,一想到馬上就能見著雲爺爺這位為數不多的親人,便是一陣感慨。
「雲吾夢,你回來了?」
正當雲吾夢幻想見著雲爺爺情景之時,一旁傳來問聲,立時朝旁望去,這一看讓他既感到驚訝又感到歡喜,因為此人正是萬鳴宇,忙回道︰「剛到一會,向掌門匯報了些事,你有傷,怎麼不多多歇息。」
萬鳴宇、雲爺爺,這兩個人可以說是他此生中唯一的親人,萬鳴宇更是親如兄弟的至交好友,兒時的記憶涌上心間,只可惜造化弄人,兩人相見不能相認。
萬鳴宇冷漠依舊,淡淡道︰「據聞你與魔煞上祖大戰,最後那招打得魔煞上祖措手不及,敢問是何招式?」
雲吾夢先是驚訝,而後暗想定是令狐軒將事情始末告訴的他,笑道︰「那是四象真訣•青龍傲天劍。」當初使用邪咒•魔羅噬天完全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那段記憶幾乎沒有,故而以為萬鳴宇問的那招是青龍傲天劍。
「哼!」萬鳴宇輕哼一聲,面容更加陰沉,一邊朝另一方走去,一邊道︰「那你可得小心點,別又被法術反噬了。」說完後,不帶任何表情,不,應該說是比之前還要黑暗壓抑的表情離開了。
雖然萬鳴宇氣勢洶洶,冷言冷語,但那三言兩句的對話還是讓雲吾夢心中一熱,暗自將其當做一種關懷,喜滋滋的朝寢居翠月台而去。
登高望遠,天山一線有若月兌墨,頗具意境。加之仙氣裊裊的白鶴展翅緩飛,仿似一副仙境水墨畫一般,令人神醉。
整個汨山,這樣一副情景也只有白天的翠月台得已觀賞,其他山頭饒是有千般美景,確也難達意境之高峰。
在這平台之上,兩個女子談天說地、一笑傾城,一個艷妝紅唇、薄衣靚裙,一看便知是苗蠻一代的美女,一個紅妝素裹、小巧伊人,正是黛鳳鳴與姬小雨。
她二人姐妹情誼日益加深,小到女兒心事,大到涔沄秘聞也任之談之。姬小雨從未想過能與一個人這麼投緣,幾乎剖心置月復的對待這個知己,甚至是派中各處機關、禁地秘事也盡數告知,望她莫要亂闖,徒生是非。
姬小雨說著說著,便擔心道︰「雲大哥只身找魔煞上祖報仇,都過了七天了,還沒有回來的消息,不知道情況怎樣。娘又不許我出去,掌門也下令全派戒嚴。」她話語之中無不透露著關懷之情,只怕她的愛已刻入了骨子里。
黛鳳鳴倒是一臉不在乎,笑呵呵的說道︰「放心吧,令狐軒已去追他了,一定沒事,何況他命大福大,怎麼看都不像短命的。」
姬小雨搖頭道︰「令狐大哥萬一沒追上怎麼辦?」
黛鳳鳴笑道︰「哎喲,我的好姐妹啊,你就別在杞人憂天了好不好,喜歡他也不用關心到這種程度吧!你們還沒成親呢!」
「我沒有!」姬小雨忽然臉紅嗔怒,輕打了黛鳳鳴一下,將臉扭到一邊。
他二人長時間呆在一塊,又無所不談,這些兒女心事早已心照不宣。黛鳳鳴看她平時對待同門師兄姐妹都是霸道的很,但一說到雲吾夢身上,便顯嬌羞,呵呵笑道︰「小雨妹妹,你痴情于他,你可想知道他心中真實的想法?」
姬小雨想著雲吾夢對她躲躲閃閃便覺心傷,搖了搖頭。
黛鳳鳴眼珠一轉,笑道︰「我有一個計策可幫你,不如這樣……」話還沒說出,但見前方有人來了,相貌體型特別熟悉,忙道︰「快趴到桌上。」
雲吾夢回到闊別已久的翠月台,祥雲鋪設天際,樹蟬哼聲鳴叫,直讓他倍感溫馨。遠看兩個女子正坐于石桌前,老遠便招手道︰「小鳳。」
黛鳳鳴驚嚇一跳,忙起身跑去,笑道︰「哎呀,吾夢哥你可回來了,好些日子不見,吃的可好?有沒有受傷,一路來風塵僕僕,辛苦了吧。」
自上次離開才不過數日,這黛鳳鳴像做了虧心事似的,無事獻殷勤,雲吾夢揣測道︰「你干嘛這麼熱情,都不像你的風格。對了,躺在那石桌的是誰?」
黛鳳鳴道︰「小雨呀!」
「啊!」雲吾夢就似听到索命冤鬼似的,驚嚇不已,道︰「她怎麼又來了,你明知道我最怕看見她。」
黛鳳鳴道︰「人家好不容易有個朋友,你又不在,難道要我悶死?」續而轉移話題道︰「別說那麼多,快天黑了,餓了吧,我給你做些吃的,咱們好好聊聊。」
雲吾夢听到黛鳳鳴說吃的,真是比天塌下來還要恐怖,那生香炸辣羹可不敢在領略第二次,嘿嘿笑道︰「哎呀,剛吃過,還飽著呢,我先睡會。」
話一說完,急忙跑回房間,將門關上,倒床蒙頭。本來只是月兌身之計,但這些時日發生的事委實讓他有些累了,回想種種,竟真的睡著了。
很快,入了深夜,汨山之上籠罩于月光之下,一切都換了裝束,仿似添上了新衣。
遠山景色雖然黑夜迷茫不能看清,但山內景色卻能飽覽無遺,千處泉眼、暗流千頃,音色獨具黑夜,交織出美妙之聲,仿似催眠曲般哄人入睡。
雲吾夢推開大門,這一覺睡得舒爽,只是一夜未吃過東西,還是讓肚子給餓醒了。
眼看山台之邊,下方懸空萬丈,雖然景色頗美,但也極是危險。黛鳳鳴確閉眼而站,只見風色乍起,吹動她那艷麗的服飾,裙擺發動,美麗至極。
「你在干嘛。」雲吾夢登時將她拉回現實。
黛鳳鳴如夢驚醒,怒睜雙目,眼看是雲吾夢,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道︰「看風景呀。」
雲吾夢能明顯感覺到她在思慮什麼事,搖頭道︰「不對,我感覺你在思慮什麼事,有什麼心事,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你。」
黛鳳鳴沉靜半響,臉色由喜到憂,又由憂到喜,笑道︰「其實這事與小雨有關,我問你,你對小雨究竟有沒有一點點喜歡?」
雲吾夢轉頭看向還趴在桌上的姬小雨,道︰「她還沒走嗎?」
黛鳳鳴轉過他的頭,道︰「放心,她睡著了,听不見的,你告訴我你對小雨究竟是什麼想法,我也好幫你轉達,難道要別人一個黃花閨女等你等到面容色衰?」
姬小雨一事,已煩擾雲吾夢好一陣子,他心里很清楚,姬小雨絕不是他的所愛,只不過每當看到姬小雨深情款款的眼神,總下不了決心將事實告訴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別人傻等。
黛鳳鳴看他陷入沉思,撞了撞他,逼問道︰「你倒是說啊,我幫你轉達你也不敢說?難不成其實你對小雨妹妹還是很喜歡的?」
雲吾夢暗想若有黛鳳鳴傳話,確要讓自己這個優柔寡斷的人去面對面說出要好得多,點點頭道︰「好吧,我告訴你,但你也要找個好時機告訴小雨。其實小雨就像我的妹妹,或者說,我寧願她是我的嫂子。」
「嫂子?」黛鳳鳴自不知道萬鳴宇與雲吾夢乃是童年兄弟,萬鳴宇對姬小雨的愛也是至骨至心,只是雲吾夢在無意間奪走了兄弟的愛,讓他有些感嘆。
雲吾夢繼續道︰「小雨其實是個好姑娘,雖然她平時脾氣火爆、不講道理,但其實你只要對她好,她便會一百倍對你好。我與他結緣雖是因誤會而起,但後來只因我送了一顆水晶玉石給她,她便將我當做最好的朋友了。」
黛鳳鳴責罵道︰「你也真是的,既然不喜歡人家,還送人家玉石干嘛?你難道不知道送女子玉石是代表愛慕之情嗎?難道你沒听過金玉良緣這種說法嗎?」
雲吾夢回想起當初蜀城閑逛時的情景,苦笑道︰「其實當初那顆玉石本意不是送給她的,是我疏忽大意,拉錯了手,送錯了人,表錯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