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像是被切割成了無數小塊兒,每一塊,都有著不同的反應。眼楮是錯愕的,嘴唇是干澀的,胸口是疼痛的,腰月復是酥麻的,雙腿是癱軟的,肌膚是燥熱的,血液是沸騰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而心,卻是清醒的。她掙扎在這無比復雜的沖擊中,一陣戰栗,一陣痙-攣,一陣火辣,一陣又瘋狂,根本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活著,還是早已經斷了氣。
「眼楮瞪那麼大干什麼?」他微微停頓下,稍適撫弄起那雙瀲灩清亮的眸子,吹開粘在她眉心的亂發,一抹笑,淡的很,卻也媚得連天下最美的妖狐都禮讓三分。那是一抹自唇角邊慢慢綻放,慢慢延伸,慢慢攀爬至她瞳孔的笑容,盡管看不清千種風情,卻讓頭頂突滅的吊燈瞬閃後,瞬爆!
啪——啪——
一地碎片,如晶瑩的星光,點綴滿了血色的洞房。
「我知道你想死不瞑目,看好了,現在,我就成全你!」
說罷,他整個身體,已經糅入她的每一個細胞,再也,分不開!
那一夜,她不停喊著‘炎涼’的名字,把它,當成他們的初y 。
那一夜,他只當跟神經病纏綿,過後,再無瓜葛。
那一夜,他百般繾綣,她卻涕淚狂飆。
那一夜,也許是最食之無味的床震,卻無疑,是她對炎涼最好的報復。
那一夜,她敢對著遠去列車的轟隆隆,大聲怒喊︰我跟人上床了,新、郎、不、是、你!我變成女人了,跟、你、沒、關、系!
一年後,晚春初夏。
a市,某影視城,一場由白氏投資贊助的民-國偶像劇正在緊鑼密鼓拍攝中。
男女主角都是當紅炸子雞,導演也是剛獲得亞洲電影節新人導演獎的霍雅軒,就連出演女二號的,都是在模特界早早就紅透半邊天的韓舒曼。
這部戲,可說是萬眾矚目的。
古老的宅子,厚厚的陽光壓下來,彎了翠綠的柳枝,圈出一院風光。不大不小的亭子,重檐歇山頂,鏤刻的紅松雕木,兩個大大的燈籠掛上去,低調勾勒出那個時代應有的氣派。清澈見底的湖水邊,盡是宛如貝殼般堆砌的白岩,幾株蓮花,迎著這個最適宜的季節,開的賞心悅目。攝影機照不到的側面,圓形的門洞旁,一個著淺藍色洋裝、白色披肩,歪戴綰花遮陽帽的女人,正托著腮,默默發呆。
還記得一年前,她在病房里听到的主治醫生對老媽說的那番話。
「恭喜蘇媽媽,蘇小姐已無大礙,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有一件事,我一直不解,照常人血量流失的速度計算,蘇小姐應該在送往急診室前半小時就已經失血超過40%導致嚴重休克或機體死亡。可您也看到了,她是在進手術室才開始大量缺氧,並且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康復了,這是我們院方至今解釋不了的,除非是有人在送來之前對她進行過什麼神奇的急救……」
是啊,她到底是怎麼奇跡般復活的?
這點不僅院方解釋不了,連她,也是一頭霧水。
那個大人……到底對她動了什麼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