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務處逛過了,接下來就輪到檔案處了。檔案處也在四樓,不過跟總務處不在一面,它處在「h」的橫梁上。出了總務處的門右轉,往前走過儲藏室,再右轉,睜大眼楮,你會在左邊第一個門上看到「檔案處」三個大字。檔案處的門與其他部門的門有點不一樣,別的部門的門與牆壁的色差比較大,門上的標識與門的色差也很大,這樣很容易辨別。檔案處的門與牆壁的顏色卻是一致,呈現人臉的蒼白色,而「檔案處」三個字卻是被著淺綠,整體看起來有點模糊難覺,透著一絲詭異。如果不是從樓層平面圖上看到了位置的話,歐陽奮勇也可能會無心地錯過。
作為一個保存人員機密信息的地方,檔案處自然不可能像總務處那樣大開著門。與之相反,它的門關得很嚴實,讓你找不到一丁點縫隙。如果在這里面做些私密的事,被發現的幾率應該可以忽略不計吧。雖然檔案處關著門,但歐陽奮勇不必敲門。他看到了門的右邊的牆體上嵌著一個按鍵,上面還作了一個鈴鐺的標記,他明白這應該是門鈴了。他伸手往上一按,門鈴立即發了一聲「滴」。音不長不響但穿透力很強,在這空曠的空間傳了好遠。
在門鈴的聲音傳出之際,檔案處室內也傳來一個問句︰「你好,這里是檔案處,請問您有什麼事嗎?」聲音軟軟的,听起來很舒服,對歐陽奮勇飽受噪音污染的耳朵是一劑補藥。值得一提的是,在辦離職手續的過程中,這還是第一個對歐陽奮勇用了敬稱「您」的工作人員。所以在歐陽奮勇的心中,他不由對這個聲音的主人打了高分。
歐陽奮勇也很好奇,這扇門與其門框配合得這麼過分,這聲音是從哪里傳出來的呢?他把鷹一樣的目光四下一散開,終于有了發現。好家伙,隱藏得夠巧妙。就在門鈴的「鈴鐺」圖案位置,有一個小小的喇叭。若不是它那網格狀的外表出賣了它,誰又能找得到?布置這個檔案室的人看來是動了一些心思,不知道白了幾根頭發。
歐陽奮勇低下頭,對著喇叭說︰「你好,我是來辦離職手續的,要得到檔案處長的簽名。」
「哦,我把門鎖打開了,你從外面往里推吧。」里面的聲音開心地說道。
歐陽奮勇輕輕推了推門,但是門紋絲不動。他又加了點力量,門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他以為那聲音騙他呢,便對著喇叭叫道︰「大小姐,你的門的機關沒打開吧?」
「小兄弟,門鎖早打開了,可是你也要用點力氣呀,最好是九牛二虎之力。」里面的聲音更高興了,語氣中蘊含著笑意。
「什麼破地方,推個門都這麼難,還要九牛二虎之力,里面藏著寶貝呀。」歐陽奮勇小聲嘟囔著。事實是,想要進她的門,不推開門怎麼行?可嘆的是,別人都為你打開鎖了,你卻連門都沒能力推開,還怎麼有下一步?不為別的,就為了下一步,歐陽奮勇也得拼了老命了。
歐陽奮勇虎軀一震,自我極度膨脹,王八之氣如潮水般涌來,形成了一個小漩渦。他很滿意這樣的效果,將右腳上前,左腳在後,形成右弓步,雙手貼在門的右側中部。他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力氣灌注在雙掌之上,猛地往前一推,喝道︰「開!」這扇困擾他的小門終于被他推了開來。
歐陽奮勇進得門來,卻發現室內空無一人。剛才的聲音是從哪里傳來的,難道是一個無聊的幽靈在捉弄我,歐陽奮勇暗自揣測,心中不免惴惴不安。他縮了縮脖子,心中不停地默念︰南半球沒有和尚。
或許是為了感謝他意念中「殺死」了南半球的和尚,北半球的最大牌和尚給了他獎勵。在他念了三遍之後,門後傳來了聲咳嗽,打散了他心中的恐怖疑雲。
歐陽奮勇看了看門,發現它並不厚,怎麼會這麼重呢。他伸手輕輕拉了拉,奇怪,現在又能拉動了,比他第一次推門時用的力度還要小。他索性把門順手關上了,露出了後面一張通紅的臉,上面還有些淚珠。
精致的面龐,極為清純,未施粉黛,眉眼處有調皮之相。有此等人物出現,歐陽奮勇忍不住詩興大發︰「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他自認沒有自創的才能,便借用了蘇老夫子的杰作。
這句話把那人臉上剛要退掉的紅色又趕了上來,且情況比開始還要嚴重,都紅透耳朵根了,映襯得眉毛與頭發都有變色的跡象。似是感覺到自己的異樣,她便用了招轉移目標,對著歐陽奮勇噴水︰「你個登徒子,用那麼大力,想壓死我呀。」這興師問罪的樣子怎麼都看著有點像嬌嗔。
歐陽奮勇听了大小姐這話,腦門黑線若隱若現。壓死你,這話的含義值得挖掘呀。
「大小姐,你這話有問題呀,我何時壓過你呀?」歐陽奮勇一臉賤笑,讓人恨不得想抽他一嘴。
大小姐指著門,大聲控告︰「就在剛才,嗯?」她忽然停了下來,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語病,接著把頭低了下去,好像無臉見人一樣的。這不低頭不要緊,一低頭,歐陽奮勇看見她脖子也紅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地方變紅。
歐陽奮勇呵呵直笑,說道︰「大小姐,你要對我負責呀,這要傳出去,我的名聲可全毀了呀。」
被這家伙惡人先告狀,大小姐也不氣憤。她抬起了頭,瞪著歐陽奮勇,眼神中布滿殺氣。如果眼光可以割人的話,歐陽奮勇的下場就跟凌遲處死差不多了。不過以歐陽奮勇的視角看來,這怎麼看都像是極力裝出來的。
果然,大小姐的這套表情還沒等歐陽奮勇來拆穿,她自己就受不了。她喘了口氣,嘆道︰「想扮個殺氣騰騰的樣子都這麼難,看來演戲這行業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涉足的,那些個演員他們是怎麼熬過去的?」
「你以為演戲是那麼容易的事嗎?跟小孩玩過家家一樣呀?玩偶像派還輕松一點,如果想要變成實力派的話,不付出點血汗是玩不轉的。」歐陽奮勇說出了自己的經驗之談。
大小姐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就你見識廣?你什麼意思嘛,還要我對你負責,你對我負責還差不多吧。」
「好好,我承諾對你負責,其實我早就想對你負責了。」歐陽奮勇調戲著大小姐,雙眼放光,還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大小姐在說出那句話後,就立刻後悔了。她埋怨自己腦筋短路了,本該成為歷史的話題被她又挑了出來,肯定又會被他抓住痛腳了。
事實在她的意料之中。雖然明知歐陽奮勇這副標準的樣是假裝的,她還是覺得臉熱心快,連帶著有點抓狂,恨恨地說︰「看,你就是個流氓,思想咋這麼不純潔,齷齪得很。」
歐陽奮勇沒有一點羞愧的樣子,他將臉遞到她面前,目不轉楮地說︰「你以為我這個姿態是誰都能看到的嗎,這是要在絕世美女面前才能綻放的呀。這可是我的第一次,你得了這麼大的好處,該怎麼感謝我?」
大小姐被她詼諧的話語給逗樂了,捂著咯咯直笑。歐陽奮勇見狀,心想這一關被他蒙混過去了,暗贊了自己一聲「高」。
歐陽奮勇試控著問道︰「大小姐,這里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嗎?」
「不是,原本有兩個人。處長病了,請假在家休息呢。」大小姐捏了自己一下,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這麼做的效果還不錯,她臉上的紅潮退了。只是捏得狠了,痛得眉頭皺了一下。
「那你們處長是男是女呀?」歐陽奮勇的問話看來毫無目的。
「女的,四十歲左右,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大小姐的語氣好像不善了。
「沒有了,女的好,比標準配置讓人放心多了。」歐陽奮勇趕緊搖手。
「什麼是標準配置呀?這個稀奇,快告訴我。」大小姐學而不厭。
「標準配置就是一男一女,男的年齡在五十左右,女的年齡在三十以下。」歐陽奮勇誨人不倦。
「這樣呀,那與讓人放心能扯上什麼關系呢?」大小姐要打破砂鍋。
「當然讓人放心了。你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標準配置嗎,是潛規則的標準配置。在辦手續的過程中,進過的財務處和總務處就是這樣的。你們處長是女的,你就可以避免被潛規則了。如果你們處長是個男的,見到有你這麼個漂亮的下屬,不潛規則才怪了呢。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潛規則你了,呵呵。」歐陽奮勇不加掩飾地說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你這腦袋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呀,盡胡說八道。如果你再把話題拉到我身上,我就讓你得不到簽名,看你還怎麼離職。」大小姐在紅臉之余,果斷實施威脅了。
歐陽奮勇見大小姐拿出了致命武器,他無奈之下舉手投降,繪聲繪色地哀求道︰「大小姐,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大發慈悲,放我過關吧。」
大小姐笑道︰「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你了。唔,錢帶來了沒有?」
「錢?什麼錢,我沒帶呀。」歐陽奮勇面帶疑惑。
「買檔案的錢,你沒帶錢來,檔案就拿不走了。」大小姐向歐陽奮勇描述後果。
「那我日後來拿檔案,可以嗎?」歐陽奮勇小心地詢問。
「可以,我會幫你保管,直到你拿錢來取。」大小姐說完,在離職登記表上寫下了一句話︰檔案日後來取。她又從處長的桌上拿了大印,重重地蓋上,便催著歐陽奮勇離開︰「給,你的東西,拿了就走吧。」
歐陽奮勇一臉局促地道︰「大小姐,能有幸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和qq嗎?」
大小姐臉紅了,她想了一下,說道︰「好吧。電話號碼是xxxxxxxxx,qq號碼是xxxxxxxx。」
歐陽奮勇連忙打開手機記下了,動作速度刷新了他的紀錄了。最後,他使出了絕技︰電眼,其中的電能大小只有大小姐能夠感受得到。在大小姐的偷偷注視下,他拿著那張紙愉快地離開了。